一個氣息古老,一舉一動渾然天生的青年,忽然身形一頓。
他的面色驟然變化,“魏龍遭遇了大厄?”
這不是旁人,正是燕塵。
加入傳古圣地之后,燕塵的修為一日千里。
天資驚絕圣地上下。
燕塵得到的古之大帝的傳承,和傳古圣地的根本傳承一脈相承,只是層次更高。
傳古圣地的傳承補全了法,補全了細節。
燕塵所蘊含的道,為傳古圣地開辟前路。
古法傳承之中,有一法門,名為“守執”,是一門古老的契約,尋找守執之人。
士為知己者死,有所寄托,方能傳承。
燕塵的守執之人,選擇的是給了他新生的魏龍。
守執是一門古老的契約,是最古老的追隨者之路。
燕塵此時就感覺到守執契約,發生了變動,魏龍的氣機在衰退。
只是燕塵所在的傳古圣地也陷入了戰火,傳古圣主被另外一位準帝殺死,此時是燕塵主持大局。
燕塵已經是一位準帝了。
除了自身的傳承不凡外,還有守執契約的加成。
作為守執之人的魏龍實力進步,那么追隨者的燕塵,就不存在瓶頸。
燕塵察覺到了魏龍的危機。
等到燕塵穩定住了傳古圣地的局面,要前往天衍圣宗時,又發現失去了魏龍的氣機。
燕塵大驚。
守執契約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追隨者和守執之人關系綁定。
而守執之人相對獨立。
說白了,若是魏龍實力提升,難么燕塵也會實力提升加快。而若是魏龍實力受損,那么燕塵會倒退。
反過來,就不成立了。
燕塵無論如何做,影響不了魏龍。
這個契約就是單方面的古老追隨契約。
士為知己者死。
所以挑選自己的守執之人極為重要。
傳古圣地的修士,很多寧愿不修行守執契約,也不會貿貿然選擇守執之人。
當然,守執契約是一門有著嚴格規范的契約,不需要守執之人的同意,但是也不是隨便可以契約的。
不是說能直接契約強大存在。
比如陷入了突破瓶頸之后,契約更強者,以此突破,這就是行不通的。
守執,存于本心,在于一心。
追隨的本質,并不是守執之人,而是自己的心。
守執之人只是內心的外化。
燕塵選擇了魏龍作為守執之人,是信任魏龍,也是魏龍值得他追隨,將之視為前進的榜樣。
燕塵沒想過,會失去了魏龍的氣機感應。
“發生了什么事?”
燕塵驚疑不定。
傳古圣地和天衍圣宗之間隔著好多個域,傳來的消息,天衍圣宗一直平靜,是少有凈土。
無論是五行圣宗還是之后的天魔之主,都沒占到便宜。
燕塵壓抑住各種情緒,還是選擇前往天衍圣宗。
走著走著,燕塵未等到預想的反噬。
而是聽到了天地震動。
虛空深處。
魔族始祖鎮壓虛空,無數時間支流從他身下流過,昭示著無數可能。
虛空破碎,時空靜默。
在魔族始祖對面正是交戰了許久的五色雀皇。
凡俗過去了十幾年,而對于大帝來說,可能在過去、未來交過無數次手。
特別是現如今,時間線越來越趨向于唯一的當下。
不同時空的交手,是很重要的攻防戰。
五色雀皇沒看魔族始祖,而是死死盯住出現的原始神主。
原本魔族始祖主動邀請五色雀皇對抗無原天尊,五色雀皇欣然答應。
無原天尊是終末道路,和五色雀皇的五行物質大道格格不入。
雙方大道相克,一直爭斗不斷。
但魔族始祖中途插刀,偷襲了五色雀皇。
等到五行圣宗失陷之后,五色雀皇就尤其感覺到了不妙。
這是要圍剿他的節奏,
此時原始神主出現了,五色雀皇似乎看到了一張網正在收緊。
原始神主是一位古老無比的大帝。
他的現身,讓五色雀皇看到了不少隱藏在暗中的東西。
“拿下五色雀皇,再重啟輪回。”
原始神主誅殺五色雀皇,不僅是他惱怒五色雀皇阻止他打斷萬古仙路演化。
最主要的是殺其立威,重新凝聚人心。
現在無數可能交織,若是當下時間線走向本源之海毀滅的未來,就真的無法重復了。
倒不如主動推倒所有生靈,重新納入可能范圍。
無論是誰在布局,這都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等時空平靜,天地重新演化,就能重現萬靈萬族的盛況,所有生靈幸福的輪回。
這是拯救天帝,救贖萬靈之舉。
魔族始祖將主動權讓給了原始神主,靜靜等待時機。
原始神主、仙域古老者,以及他,三位一體。
但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這一點。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成道軌跡。
原始神主斬出古老者、魔族始祖的過去,早已掩蓋。
三人在維護輪回紀元循環上立場一致。
十七位大帝,四位想要終結本源之海,其余十三位想要本源之海存在下去。
或者不反對紀元輪回的繼續。
十三位大帝之中,有原始神主、古老者、魔族始祖三位始終立場一致,而實力也極為強大的小團體。
他們三人再加上各自交好的大帝,就占了十三位大帝的半數。
所能撬動的力量就極為的客觀了。
天地異變之時,那十三位支持紀元輪回的大帝,有人如五色雀皇那樣倒戈,但更多還是袖手旁觀。
這就是原始神主三位一體編織的網絡的作用。
原始神主不喜歡那四位想要本源之海毀滅的大帝,但更討厭五色雀皇攪屎棍般的橫跳。
而五色雀皇隕落,會讓之前小小“叛逆”的大帝們感受到危機,不再繼續這個危險的游戲。
魔族始祖忽然面色一面,聽到了虛空傳來的重重巨響。
“天命烙印被觸動了。”
原始神主停下了殺招,宛若幽淵的雙眸,有了一絲波動。
綠風域。
魏龍眉心之上,多了一抹紅色烙印。
是當年他留下的一縷火焰,又反饋給了他。
安寒永遠沉寂了。
所留下的只有這一縷焰火。
魏龍能感受到,這是兩人氣機的最后交感。
安寒跨越不可知之地,永遠沉入輪回最深處,將自己獻祭給了天命,撬動了原始。
安寒自創的太陰癡魂咒,并應無法斬去不詳。
哪怕就是她付出一切代價,也做不到。
因為那不詳不僅是大帝級別的詛咒,還是原始神主深層次的絕望。
原始神主是此方天地第一位大帝,也是開辟三神藏大道的偉大存在。
他所遭受的絕望,無法超脫后衍生的不詳,某種程度上是整座本源之海的暗面。
安寒再是想要犧牲,憑借她自己也做不到斬落不詳。
但安寒一直修煉魏龍曾經留下的一縷火焰。
以魏龍氣機化為根本氣機。
而魏龍就是天命在此方天地化身,那么本做不到得事情,就可以做到了。
天命象征無限可能。
獻祭天命,就能夠從不詳中挽回魏龍。
相應的,獻祭天命,安寒比燕昊沉淪的更為徹底。
魏龍若證道大帝,等到天地時間線恢復,還能復活燕昊,卻無法復活安寒了。
至少當下的時間線做不道。
重要的不是時間,而是因果。
加點天賦散去了機械境的保護機制。
魏龍徹底覺醒了本我。
當他醒轉,就是徹底蛻變。
魏龍睜開了雙眼,就像是一道光劃過了本源之海。
“我,就是天命。”
征得原始,卻不見伊人。
天地失去了安寒的信息,只有魏龍記得。
“原來你也獻祭了天命。”
魏龍終于知道了第一圣子去了那里。
他和安寒一樣,都獻祭了天命。
大帝也無法觸及的天命。
魏龍揮了揮手,將天地降臨的天命烙印撥開。
他就是天命,無需天地認可。
魏龍道果演化極致,無極生有極,化陰陽,演五行,直追原初,道果圓滿,剎那成大帝至尊。
也只是大帝而已。
證道太始,意為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