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徐府!
后宅之內,徐朝盛面龐有些難看的回到了居室,一名面色溫婉,額頭上帶著些許皺紋,頗有富貴端莊氣勢的中年女子迎接過來。
“夫君,外面的事情我聽說了。”
婦人攙扶住徐朝盛,將他帶到了桌椅旁,又是親手給他沏了一杯清茶,然后眉宇間帶著些許的凝重,繼續說道,
“不用擔心,無論是我還是年兒都不會害怕的,我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哎……”
徐朝盛眉頭微微的皺了一會兒,那臉龐上也是露出了些許的感動,他輕輕的拍著婦人的手背,有些愧疚的說道,
“讓你跟著我,真是委屈了,這些年,就算我身居相國之位,也沒有讓你們過上太好的生活,如今反而是讓你們……還讓年兒也……”
說到這里,徐朝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低著頭沉默了下來。
他有時候真的覺得虧欠妻兒,但是,如果讓他放棄自己的堅守,放棄自己的信念,像其他的官員一樣同流合污,他也做不到!
他內心深處也有矛盾!
但是,幸運的是,妻子自從跟在自己身邊以后,無論是在任何方面,都沒有埋怨過自己,完全是無條件的支持,兒子也是被她管教的很好,從沒有給自己惹過什么事情,讓自己為難!
說起來,他還真是感激夫人!
“夫君,我既然跟了你,就早就做好了心里準備,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和年兒都是你的后盾,我們支持你!”
婦人看著徐朝盛這幅感激的表情,那溫婉的臉龐上也是露出了濃濃的笑意,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幸福意味。
她也是真的深愛著徐朝盛,從當年在那大漠的相遇,她就已經決定,要永遠的留在后者身邊,幫著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無怨無悔!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夫人你去看著年兒練武吧!”
徐朝盛又是和夫人共同相處了一些時候,他便是起身離開了屋子,隨著屋門關閉,周圍的光線變的有些暗淡了下來。
女子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起身,來到了書桌之前,書桌后的架子上,擺放著一柄以紅色劍鞘包裹,尾端帶著黑色劍穗的三尺青鋒!
她看到這柄劍,那狹長的眸子里涌出些許亮光,就好像是難掩的星辰,她輕輕的將長劍握在手中,抽出了劍鞘一半!
寒光閃耀,劍氣無雙!
這一瞬間的功夫,女子身上的氣勢,突然是發生了變化,凌厲,無與倫比的凌厲激蕩而出,那身上的衣袍也是獵獵飄舞,發絲也是隨之飛揚!
“威脅?”
“我當年發過誓,不會讓夫君受到任何威脅!閹賊,我這柄劍也好久沒有染過血,這一次就拿你的人頭來祭劍!”
自言自語的聲音落下,這女子手中長劍微微顫抖,然后又是砰的一聲,直接插回了劍鞘之內,但是那煞氣卻是絲毫的沒有減弱。
夜色,深沉壓抑,天空中帶著些許的烏云,月亮被遮掩,零散的星光也是格外的暗淡,在那相國府后宅之處,一切的光線都已經暗去,一間緊閉的屋門嘎吱一聲打開!
渾身籠罩在黑衣之內的瘦削身影,臉龐上也是蒙著黑巾,而那手中則是握著白日里的那柄長劍,一雙眸子微微的瞇著,悄無聲息的走向院外。
身后的那間屋子里,一陣安靜,好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尤其是那徐朝盛,一屆普通人,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的枕邊人已經離開。
嘎吱!
這道黑影離開以后,倒是庭院東南的另外一間屋子,被人緩緩的推開了窗戶,一道有些稚嫩的臉龐顯露了出來,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那目光里閃爍著擔憂,還有一絲緊張。
這便是徐朝盛的兒子,徐秋年!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去做什么事情,自從記事開始,他便是已經陸續知道了一些事情,母親這些年暗中幫著父親做過很多事情!
今天,應該就是為了對付那個叫蘇善的閹賊!
“母親,您要保重!”
徐秋年看著母親的身影逐漸消失,那臉龐上的凝重越發顯得濃郁,不過他并沒有追出去,而是輕輕的關閉上了窗戶,然后盤膝坐在了床榻之上。
他現在的武功還不成氣候,就算過去幫忙,也只會給母親添麻煩,所以,他不能去,只能在這里給母親暗暗祈禱。
“父親,你為什么總是不知道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秋年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心里暗暗自語道,
“母親這些年,為你做了很多事情啊……”
“你那些所謂的堅持,風骨,真的這么重要嗎?比一切都要重要?”
咻!咻!
黑色的身影在街道上掠過,輕盈空靈,好似鬼魅一般,幾乎是片刻的功夫,便是已經掠出了數十丈之外,而那身影僅僅是在屋檐上輕輕的點了一下,沒有帶起絲毫的動靜,便是又朝著遠處飛起而去!
作為當年在大漠里橫行無兩的“飛鷹”,陸雙魚的輕功,絕對算的上是頂尖,就算當年被三位大魏朝高手埋伏,并一路在大漠里追殺了三百里,她都沒有落入下風!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件事,讓她遇到了此生的良人,徐朝盛!
“殺了這個閹賊,夫君應該就不會有什么威脅了!”
心中暗暗思量著,陸雙魚已經又是掠入了夜色之中。
不過片刻時辰后,她便是來到了東華門附近,順著夜色潛行,很快又是來到了那處蘇善買下的宅院之處。
蘇善在宮里的地位不低,因為除掉胡庸,并繳獲了那五十萬兩黃金的緣故,在宮外的威名也不低,這處宅院他也沒想隱瞞,所以大部分都知道!
陸雙魚也能夠很容易就找到。
“就是這里了!”
目光中閃爍著淡淡的森冷,陸雙魚便是縱身躍起,悄無聲息的翻入了那庭院之內,落地的瞬間,瘦削的身子在地面上微微的滾動,然后又轉身就落入了墻壁的夜色之下!
極為的熟練!
她當年在大漠上做飛鷹時,最擅潛行偷盜刺殺,這種路子早就輕車熟路!
“都沒什么人?這閹賊倒還是真膽大包天!就確定沒人敢收拾你嗎?”
陸雙魚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陰冷,還有不屑,躡手捏腳的朝著那后宅方向走去。
很快,她便是來到了那處閃爍著細微燈火的屋子附近!
手中的劍,也微微握緊!“大魏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