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話音稍落,手中雙錘已經轟然而下。
碩大的錘影隔空打至,若是往常時期,他們尚且還能容許陳扶風多活一段時間.
現在正是青果結界遇到危險的時候,容不得有絲毫大意,他們幾個還想著解決了陳扶風這個禍害,盡量去增援陸小天。
此時自然也就沒有再與陳扶風纏斗的心思。兩道錘影后發先至,論及聲勢竟不比瀾云竹僧弱多少。
在場幾個都是身經百戰之輩,一起在崆影族秘境內作戰這么多年,相互間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
不用招呼,瀾云竹僧,文嫣,在崆巖已經各自出手。四道強橫無比的攻擊先后向陳扶風覆蓋過來。
甚至后面趕來的崆峒,崆陽,文聽道等都沒能撈到動手的機會。單憑這四個強者的攻擊已經足以鎮壓對手。
陳扶風若是全盛時期,鎮壓眼前這些家伙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實力不復往昔,想要對付這幾個家伙確實力有未逮。
鏘鏘鏘,陳扶風自然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吞龍風雷刀在其控制下以驚人的速度游走,以一敵眾,短時間內竟是勉強敵住了對方的鋒芒。
只是陳扶風此時看上去卻并不輕松,金瞳幾個一時攻擊受阻也完全沒受到影響。碩大的錘影一道緊接著一道擊下。
飛劍,槍影亦是直攻要害,沒有任何間隙。
此時金瞳一行四個并不是那么講究合擊,只是盡情地發揮出最為強大的神通,一式接著一式,都攻在陳扶風必救之處。
自從上次大戰結束,陸小天送艷姬,崆天寂兩個離開滅法魔潭,然后又返回此地,一晃已經又有近七年過去。
這幾年的過程中雙方通過斗法已經極其了解對手,也不需要任何的試探。一波波攻擊接踵而至。
以陳扶風的眼力,有很多種辦法化解這四個強者的攻擊,畢竟對方并未結成戰陣,相互間的攻擊存在一定間隙。
只是能看出問題是一回事,能不能擊破對方的聯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多人都有眼高手低的毛病,陳扶風倒不是眼高手低,而是只剩下這只腦袋的情況下,實力大降,已經是有心無力。
反觀金瞳四個卻是越發順手,攻擊之間容許陳扶風騰挪的空間也越發狹小。
“沒想到老夫執掌尋龍司無數載,縱橫數界,歷經大小戰事無數,沒想到今日卻死于霄小之手....”
陳扶風仰天長嘆,雙眼中盡是不甘。可其再不愿意,也無法改變現在的困局。
鏘,文嫣與瀾云竹僧的飛劍相繼斬下。接著槍影與雙錘呼嘯而至。
再無力躲避,接連的重擊下陳扶風的腦袋直接炸開,元神在這片虛空中一陣飛遁。
只是還沒飛出多久,便觸碰到了一張玉符。嗡地一聲,玉符碎裂,隨后又是一層空間壁障。卻是項傾城與崆七皇兩個頂級陣法師出手了。
陳扶風也是了得,哪怕是如此狼狽,仍然瞬間便沖破了項傾城的阻撓,只是突破了第一重,卻依舊止步在第二層空間禁制上。
“以你現在的狀態,能讓我們四個,還有兩個頂級陣法師出手,就算是死你也足以瞑目了。”
金瞳嘿然一聲,卻并沒有急著出手,他的實力現在已經不遜于瀾云竹僧多少,修煉上卻碰到了些許麻煩。
沒有解決狂化帶來的不利影響,多分潤一些氣運對他暫時并無太大用處。
文嫣倒是沒有金瞳的問題,不過她晉階的時間不長,還需要相當的積累,根基沒有在場幾個穩固。
對陳扶風身上的氣運也沒有那么迫切的需要,倒是瀾云竹僧與崆巖兩個正當其時。
劍影與槍影相繼降臨,陳扶風一臉絕望,元神傳來撕裂般的痛苦,意識一陣模糊,陳扶風的元神就此消散于青果結界之內。
此次兩大天庭聯手征伐崆影族秘境,一起出動了四個仙君層次強者,不過到目前為止真正隕落的也就一個陳扶風。
其他三個都通過各種方式脫身,到了這個境界的人想要將其徹底擊殺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
磅礴的氣運隨之降臨,文嫣,金瞳等出手的倒也分潤到了少許,不過這股驚人的氣運主要還是被瀾云竹僧和崆巖兩個分走了。
崆峒看得一陣羨慕,要不是他早年被崆天寂所傷,以他的實力比起崆巖還要強出一線,現在分潤陳扶風這驚人的氣運自然該有他一份。
可惜時運不濟,終究是差了幾分機緣,現在反倒是讓崆巖走到他前面去了。
情況允許,晉階仙君層次的機會他也不會輕易相讓,不過現在他并不具備這個條件,除了有些許羨慕,倒也沒什么不好的情緒。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跟許多族人比起來他現在的情況已經算是不錯了。
整個崆影族現在就剩下十余萬。在青果結界他的元神好歹已經徹底穩固下來,重新修回肉身是可以預期的,只是時間長一些。
陳扶風伏誅,陸小天與雍澤魔君的大戰還在持續。文嫣等人的想法是不錯,解決了陳扶風再來幫助他一起對付雍澤魔君,
只是此時兩個的斗法卻不是他們輕易能插手進來的,雍澤魔君確實是超越了普通仙君層次的強者。
對方之前在他面前還有所藏拙,元神之強是其生平僅見,連實力大進的艷姬跟其比起來都還有一定差距。與之前隕落的崆戎老怪倒是有幾分相仿。
而且此魔尤擅元神攻擊,以神識凝聚成刺,比起等閑法則奧義還要來去無形。
陸小天也就是仗著元神強大,能先一步察覺到兇險,及時做出防御,受到對方幾次攻擊后雖無生命之憂,卻也是被刺得生疼。
陸小天能用笨方法擋下這種凌厲兇險的元神攻擊,可文嫣,金瞳一行還辦不到。
倒也不是他們真的發揮不了一點作用,畢竟已經是元神之體境界的頂尖強者。
有陸小天正面牽制的情況下,文嫣幾個聯手起來對雍澤魔君造成的威脅也不會小。
只是雍澤魔君的這神識攻擊過于犀利,以金瞳幾個的元神強度稍有不慎便會被其重創,甚至擊殺。
雙方的元神差距太大,一旦受到重創,便是丹藥都難以醫治。
陸小天在金瞳幾個身上寄予厚望,都是沖擊仙君層次的人選,絕不會讓他們輕易冒此奇險。
嗡,陸小天伸指虛空一點,一點波紋蕩出,對面一根無形之刺的隨之出現。
“若不是在這結界之內,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逃不過本君的庚神針法!”
雍澤魔君看得一陣惱恨。哪怕陸小天心境出了些許問題,在這青果結界內的感知亦是無人能及。比起他這個老怪物還要強上些許。
若非如此,方才這一針便能洞穿陸小天腦門,將其釘殺于此。
若是能將陸小天斬殺,便能得到這一方小世界,所斬獲的驚人氣運雍澤魔君亦是難以想象。
怕是能讓他舊傷全愈,甚至更進一步,問鼎帝位亦或未可知。
一線之差終究是讓陸小天給擋住了,看得到的好處越大,當成功與自己擦肩而過之后,失望自然也越大。
雍澤魔君看似想要逃出青果結界,重獲自由,實際上也不無引蛇出洞,一探陸小天虛實的想法。
若是能滅殺陸小天取而代之,對雍澤魔君自然是最好的出路。
“我這心境之劫,想要化解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若是靠我自己,想要走出來確實需要不短的時間。
魔君驟然發難,將我逼入死境,卻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陰差陽錯得以化開了這一劫。”
陸小天看著雍澤魔君眼神淡然,他倒不是故意在氣雍澤魔君,對方的庚神針法確實犀利無比,又發難在他心境波瀾起伏之際,險些置他于死境。
那一刻陸小天從未感到死亡距離如此之近,甚至情況比起上次仙軍攻打崆影族秘境還要來得更加兇險。
畢竟上次主要是仙軍快要攻克九宮連山陣的第九層。尚且沒有威脅到陸小天本人。
哪怕九宮連山陣徹底被攻破,對陸小天來說短時間內也并不致命。
只是攻擊結界封印一旦徹底中斷,后面從頭再來曠日持久不說,在戰場上取得大勝的陳扶風,孽龍魔陀等自然又是另外一番處境。
一路追殺上來艷姬也無力化解危局,到時候還是逃不過敗亡的下場。
雙方拉鋸下,這必然會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而方才雍澤魔君發難,那以神識凝聚成的庚神魔針直指神魂,便是陸小天也有種神魂被針扎一般的刺痛感。
他的元神之強不在對方之下,卻是缺乏雍澤魔君這種詭異狠辣的攻擊方式。
連陸小天都險些著了這老魔的道,更遑論是文嫣,瀾云竹僧幾個。動則當場死殘。陸小天在青果結界也解救不及。
甚至在對方庚神針直指眉心的一瞬,腦袋似乎要被對方扎出一個大洞。
雍澤魔君的神識隨著那庚神針竭力往腦子里鉆,陸小天剎那間感覺自己難以抵擋如此尖銳的攻擊。
這一刻陸小天的神識俯瞰整個青果結界,看到了項傾城,駱清,羅屏兒,魚小喬,項華,項狂,陸無雙,靳雨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
同樣還有龍族,崆影族,龍狼族,頁石族,樺焰族,以及其中龍族眼中的無助,旁徨。
這一刻陸小天那原本些許迷失的心再次堅定起來,籠罩在心頭的陰云消失于無形。
雍澤魔君的攻擊凌厲無比,距離陸小天太近了,以陸小天的修為已經不足以化解對方如此凌厲的一擊。
不過這里是青果結界,一旦陸小天解決了自己的麻煩之后便徹底恢復了對青果結界的掌控。
只要不是受到心境影響,一旦恢復掌控,陸小天便是這片空間的神,至高無上的主宰。
放在外界無法做到的事,在青果結界內,只是一念之間。
甚至陸小天手指頭都不需要再動一下,僅憑一個念頭便能擋住對方一記庚神針。
不過他還要好好體悟一下庚神針的玄妙之處,便直接以指觸碰,那凌厲的殺機似乎能直透神魂。
如此近距離下,便是陸小天的元神也不禁為之搖曳。
隨著陸小天在絕境中心境調整過來之后,對方的威脅也便到此為止了。
陸小天神識微動,雍澤魔君忽然間痛叫出聲,面色亦是前所未有的蒼白。
他之所以一直蟄伏在青果結界裂縫處,并沒有行奪舍一事,一方面是陸小天以前修為境界入不了其法眼。
后來倒是夠資格讓其出手,又有一個艷姬護持左右,而且陸小天也羽翼漸豐。
倒是仙軍此次大肆征剿讓雍澤魔君看到了些許希望,只是仙軍不太中用,最后竟然慘敗下來。
甚至連陳扶風這個仙軍統帥現在都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雍澤魔君一度認為機會已經離他遠去,誰知道事情又峰回路轉,陸小天的心境出了些問題。雍澤魔君覺得逮到了機會,暴起發難。
可命運又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眼看著快要成功的那一瞬,對方心境上的缺口愈合,在瞬間完全成了局面的逆轉。
雍澤魔君的心境也隨之在瞬間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幾根庚神魔針幾乎同一時間內被切斷了與他之間的聯系。
魔針與他本人形同一體,可陸小天竟然能在瞬間割裂兩者之間的聯系。這種手段簡直駭人聽聞。
他依舊能感應到庚神魔針的存在,只是想要調動此針卻已經是有心無力。
陸小天心境之劫平穩度過,虛空中的陰云亦是隨之散去,瞬間變成了一片天朗氣清。
“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戰,竟然這樣就輕易度過去了。”金瞳嘖嘖稱奇。
這一場激斗起得突然,結束得更是突兀,一時間竟有種不太習慣的感覺。
“龍主收了那老魔的寶物,將其挫敗還不好嗎,非得雙方廝殺個十天半月,讓人操心才行?”
文嫣瞥了金瞳一眼,這家伙經常會為了滿足其一己之欲,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