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青袍官張口結舌的樣子落在康飛眼中,未免就有些無趣了……別看你相聲說的好,沒有捧哏,你一樣歇操,為什么呀?旁人看不懂你扔的包袱唄!
或許有讀者老爺要說,胡說八道,郭德綱的相聲我都懂,都不需要于謙開口……廢話,你看了多少年相聲了?換個行話,你就是資深票友,這些大明官員,村里面都沒通網,那能一樣?
語言的藝術……比如說:
致遠星戰況如何
恭喜樓主村通網
你是火星來的罷
表達的都一個意思,但是你能說所有人都明白么?
藝術么,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明白,比如作者老爺迄今都還沒搞明白,為什么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身體就叫行為藝術,我在自家小區樓下的私人小會所暴露身體就叫大鏢客……藝術么,藝術的事情,對吧,標準根本不一樣。
找老師探討一下人體藝術,這,值得鼓勵嘛!
但是你要是讓女朋友或者老婆知道了然后導致家暴,這個,就不要來找我了,大家都知道,女人在藝術方面一貫弱項,不如買個包哄哄,包治百病嘛!
什么?你說我暗有所指?對不起,你這話一說就證明你不懂藝術,我不想跟一個不懂藝術的人暢談人生……
話扯遠了,總之,康飛腦內一瞬間,的確腦補了很多故事,未免就覺得索然無味……馬丹,這土鱉地方,我扔個梗都沒人懂接,跟這幫土著較個什么勁。
當下他就揮了揮手,就跟撣掉身上的灰塵一般,“趕緊的,走人吧!難道還要我請你們出去不成?”
幾個分巡道什么的官員也是要臉的,心說別被這莽夫給打了,臉上須不好看,當下伸手就扶著那滿臉鼻血的官員就要出去。
這時候那滿臉血的家伙突然就一伸手,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指著康飛就問道:“在下木拓齋,不知道閣下可敢留下名號么?”
康飛一聽,小樣兒,你還玩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那一套?看來,你還是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啊!
看你這個架勢,你是準備學紅花會,振臂一呼,大伙兒并肩子上,跟這個惡賊不需要講什么江湖道義……
正嫌棄玩的不爽,康飛巴不得他回去領兵一千,回來再來個千人大亂斗……當下不屑就道:“木拓齋?你咋不叫木村拓哉呢?除了臉長有點像,別的也不像啊!瞧你這凹山根,一看就是個福建蠻子……”
他說到這兒,突然仰頭就打了一個噴嚏,隨后捂著鼻子左右瞧瞧,嗯?難道開地圖炮被警告了?算了惹不起……揉了揉鼻子繼續就說:“總之你長的太丑了,我不想跟你說話,快給我森。”
對面那廝氣得臉色通紅,映照著臉上鼻血,紅得像是一個燃燒的火爐。旁邊官員怕他吃虧,低聲就說:“拓齋,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
說罷,架著木拓齋就走了出去。
衙門里面,卞狴犴卞二爺看著對方的背影,臉上未免就流露出些擔憂來,“三弟,你不該打他的……”
康飛未免就聳了聳肩膀,“打都打了,二哥你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卞二爺跌足,“你不知道,他們木家,實在是當地的一霸,這甌寧縣,有一半人指著木家吃飯,木拓齋的父親,人稱木半城,那木家的家主,乃是木拓齋的伯父……總之,他們木家,實在就是建寧府首屈一指的大財主。”
卞二爺把木拓齋的背景一說,康飛頓時張口結舌,這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也懂得一些歷史知識的,本地人不可官本土,這可是朱重八規定的。
非但如此,朱皇帝還規定,府州縣親民官,任內娶部民婦女為妻妾者,杖八十,女家與主婚人并同罪……
大明官員甚至在任內買房都不行,只能租賃。
所以說,你以為,老爺們要么玩門子,要么嫖表子,真的是道德敗壞?當然,的確也道德敗壞。
這,不過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罷了。
這建寧府首富家的兒子當了建寧兵備道,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康飛也不傻,自我腦補一下,再想想剛才那小子一張嘴,南直隸官話還帶著揚州口音,頓時恍然大悟,“這廝難不成寄籍揚州?”
卞二爺頓時就道:“可不是,你們揚州府的學院乃是天下首屈一指……”
這個可不是作者老爺瞎說,成化、嘉靖年間,揚州書院之盛,天下無雙,而且什么巡撫什么兩淮鹽運使什么知府,都愛去書院講學,導致大家也愿意混個臉熟,說不準,我家兒子就被老爺們瞧上了呢?
前文也說過,三邊總制曾子重的老子是個浙江做小買賣的,就因為感覺到揚州文風濃郁,把兒子送到揚州讀書,連籍貫都改了。
但是了,天朝人喜歡講祖籍,譬如揚州首富張石洲,他明明講一口南直隸揚州官話,住在揚州做鹽業,可是跟人自我介紹,都是說,在下蒲州張石洲。
所以說,這很混亂,你到底是哪兒人,只看你自己怎么認可了。
像是那木拓齋,就算是鉆了這個空子,估計考中進士后,吏部一看,嗯,籍貫揚州,那行,去福建做官罷!
大明官場還有潛規則,指一個省份,幾個地方你可以自己挑一塊地方,甚至你不滿意,還可以不去赴任,等下一次。
你看看這些老爺,一點點都沒有我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的覺悟,完全不行。
像是有后臺有錢的,更好了,就如木拓齋這種,我木家在建寧府是首屈一指的頭號大財主,我去了建寧,指定能出功績啊!那我就去建寧。
所以,這位木老爺就成了建寧兵備道。
木老爺在建寧做兵備道,那還要說么,肯定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也不敢得罪他,幾年下來,都有傳聞,說這位木老爺要高升。
故此,木老爺養出個驕嬌二氣,那就很正常了,說實話,像是卞狴犴這種行都司的都指揮使,在他眼中,日后肯定是自己的下屬,要給自己庭參,也就是說要磕頭的,能好言好語跟你說話?講個難聽話,通知你一聲,都算是給你面子了。
這才是卞二爺擔憂的事情。
康飛聽卞二爺一頓說,未免要笑這位小王子二哥跪得時間久了,都不會站直了。
“二哥放心,我自有神仙手段,惹毛了我,我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滅他木家上下,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可是暴力能解決搞問題的人……”
卞狴犴被康飛這番話說得,心說三弟你這么大嗓門,還神不知鬼不覺,我這衙門上下,也不知道多少木家的人。
苦笑了一下,他總不好折了自家三弟的威風,當下按捺擔憂,強裝笑容,“唉!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哥哥與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