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西蒙。”
“早上好，西蒙叔叔。”
“早啊，杰瑪，還有丹尼。”
清晨。
在索菲亞監督下早早起床還做了一些功課的兩個小家伙走進餐廳，西蒙已經坐在餐桌旁看報紙。
道過早安，安置兩個小家伙在餐桌旁坐下，索菲亞就主動去廚房幫忙端飯。
片刻后，所有人落座。
餐桌旁除了西蒙和索菲亞一家三口，還有女管家愛麗絲·弗格森和c、d兩女郎。昨晚其他也在生日派對上忙碌的女仆卻是沒有這種待遇，而是安排在莊園外的其他寓所。
早餐是愛麗絲三人負責。
被挑中來到西蒙身邊的女郎們，包括女管家在內，空閑時間都接受過廚藝培訓，因此餐桌上的食物都可算豐盛美味。
小杰瑪拿著勺子一粒粒地挑著眼前粥碗里的紅豆，注意到母親看過來，吐了吐小舌頭，亮晶晶地眸子卻是打量了一下餐桌上其他人，突然道：“媽媽，你今天就要回歐洲了嗎？”
索菲亞原本還要例行教育一下女兒不要挑食，聞言愣了下，點點頭：“是啊，媽媽還有工作要做。”
這么說著，望了望自己兩邊的男人和孩子，莫名的也有些不舍。
只是，索菲亞很清楚，眼前這種近乎于家的感覺，終究不可能完全屬于自己。
當年走出那個破落的小漁村，想著賺很多錢，想著過富足的生活，想著嫁給一個很厲害的男人。曾經的夢想大部分都已實現，突然之間，身處這小小的餐廳里，卻意識到，如果能有這樣一個家，其實比什么都好。
雖然生出了這些念頭，索菲亞卻沒有后悔，也沒有奢望。
沒有誰的人生能十全十美。
以前的那個男人，杰瑪和丹尼爾的父親，她其實對他也要求不高，在外面應酬啊風流啊，只要記得回家，就足夠了。
然而，那個男人還是甩掉了她。
這么多年，歷經世事，索菲亞也不再對某些事情抱有期望。
此時此刻的餐廳里，一邊坐著自己心儀的男人，一邊是她視若珍寶的兩個孩子，還能夠享受一下家的感覺。再想要太多，可能連上帝都不會同意。
索菲亞對兩個孩子雖然疼愛，卻也不縱容，每隔一兩周趕來北美，往往第一時間就要檢查兩個小家伙的功課，再加上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悉心照料，小杰瑪其實對自己母親也沒有那么依賴。
而且，大概以前就問過類似的問題，得到過同樣的答案。
索菲亞給出回答后，小姑娘就換了話題，再次向前探了探腦袋望向母親另一邊的西蒙，道：“西蒙，昨晚莉迪亞說她可以出演你的電影了呢，我可不可以也拿到一個角色？”
西蒙想起昨晚的事情，自己好像不是這么答應某個小女巫的。
不過，西蒙也沒有糾正，柔聲道：“想演什么？”
在索菲亞的精心看護下，小杰瑪顯然沒有小女巫的豐富‘觀影閱歷’，能接觸到的都是她可以看到的內容。
小姑娘側頭想了想，道：“我可以演一只企鵝嗎？”
西蒙笑道：“這個啊，難度有點大。昨晚你看到的企鵝可都是真的。”
“我當然知道呢，”小杰瑪身子稍微朝餐桌上傾了傾，露出些許帶著鄙視的小眼神，望著西蒙一本正經道：“我又不是要變成真的企鵝。學校排演的話劇，還有人演小豬呢，我當然也可以演企鵝的。”
西蒙愣了愣，無奈發現，按照小姑娘的邏輯，自己竟然無從反駁。
好在，索菲亞很快開口，把女兒的思緒引到了別處。小杰瑪只是一時興起，卻是沒有昨晚某個小女巫那樣的堅持。
吃過早餐，索菲亞親自開車送兩個小家伙一起去學校。
兩個孩子就讀的私立學校就在格林尼治市區的東北側，距離西蒙的莊園不遠，幾分鐘就順利抵達。
在學校的停車場停下車，小杰瑪和索菲亞道過再見，恰好看到另外一邊的莉迪亞·赫斯特也從自家車上下來，立刻興沖沖地跑過去，和小女巫一次離開。
莉迪亞·赫斯特同樣是母親親自開車送來，注意到索菲亞，帕蒂·赫斯特特意上前聊了幾句。
待帕蒂·赫斯特開車離去，索菲亞才望向一直守在側邊沒有離開的兒子。
注意到丹尼爾欲言又止的表情，索菲亞蹲下來，幫孩子整理了一下衣領，笑著道：“寶貝，有什么事情要和媽媽說嗎？”
丹尼爾點點頭，猶豫片刻，才道：“媽媽，你，嗯，你喜歡西蒙叔叔嗎？”
索菲亞怔了下，很快微微點頭，道：“喜歡啊。”
“那，他喜歡你嗎？”
索菲亞這次沒有遲疑，再次道：“當然也喜歡。”
丹尼爾望著索菲亞的目光，聽她這么說，不再追問什么，上前抱住自己母親，道：“媽媽，外祖母說，你這些年很不容易的。我，嗯，我只希望媽媽也能夠幸福。”
丹尼爾本來就比杰瑪大三歲，索菲亞知道，兒子其實比女兒更聰明。雖然平日里有些沉默寡言，丹尼爾其實比同齡人更加早熟，也對很多事情都心知肚明。
此時，聽到兒子向自己吐露心扉，索菲亞突然就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掙扎啊付出啊，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摟住兒子朝懷里緊了緊，索菲亞貼著孩子的臉蛋，輕聲道：“寶貝，媽媽當然幸福，很幸福的。”
丹尼爾小大人一樣在母親背上輕輕拍了拍，任由母親抱了自己片刻，這才忍不住道：“媽媽，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索菲亞連忙放開兒子，把男孩朝教學樓方向推了推：“去吧，媽媽下周可能沒時間過來，你照顧好妹妹，還有外祖父和外祖母。”
丹尼爾鄭重地答應著，最后朝索菲亞擺了擺手，轉身向學校走去。
望著兒子身影直到他進入教學樓，索菲亞才輕輕抹了抹眼角，拉開車門上車。
離開時已經和西蒙道過別，這次直接回市中心自家的公寓，打算和父母道別之后就返回歐洲。
原本是打算乘坐協和號回去的，這款超音速飛機從東海岸到歐洲只需要三個小時，相比普通亞音速飛機，旅程時間縮短了一半多。
從北美到歐洲大概6000公里的距離，三個小時旅程，幾乎和一些中心大都市剛剛
進入職場不得不在偏遠地區租房子的年輕人通勤時間差不多。
不過，小男人聽聞這件事后就不再讓她坐這種飛機，理由是不安全噪音也大之類，這次還把他那架波音767借給了她，男人直接會乘坐灣流iv回西海岸。
大概以后也能經常用了。
很清楚某個小男人那種不喜歡別人染指自己私人物品的領地意識，能讓他借出自己的座駕，顯然是非常難得的。也因此，剛剛面對兒子的第二個問題，索菲亞才回答的那么干脆。
相比超音速飛機，乘坐波音767飛回歐洲就需要七八個小時，索菲亞卻沒有拒絕。
不要說波音767這樣的中型客機，哪怕是維斯特洛公司旗下的灣流iv，坐上去也和在地面沒有多少區別了。
七八個小時的航程時間，可以辦公，可以休息，基本上不會浪費。
而且，私人飛機還能直接降落在古馳總部所在城市佛羅倫薩，而不是還需要輾轉的巴黎或者羅馬，這其實也節省了不少時間。
格林尼治郊外的莊園內。
索菲亞帶兒女離開后，西蒙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很快迎來了一位客人。
約瑟夫·施拉普。
維斯特洛公司旗下幫助西蒙打理政治投資事務的施拉普咨詢公司負責人。
施拉普咨詢公司的總部同樣在格林尼治，會面起來很方便。
約瑟夫·施拉普是一個年齡大概五六十歲的清瘦白人中年，個子不高，有些禿頂，下巴上留著一些經過打理的花白胡子，穿一套深灰色西服，整個人身上帶著一種很容易讓人信服親近的氣質。
這倒也不奇怪，如果不擅長待人接物，肯定也做不了這份工作。
合作這兩年多時間，約瑟夫·施拉普負責執行了協助紐約市長大衛·丁金斯贏得競選以及此前兩次大型并購案幫助維斯特洛公司打通政治關節方面的工作，兩件事的結果都讓西蒙非常滿意。
西蒙在心底也徹底認可了對方作為維斯特洛體系政治捐助游說工作代言人的身份。
兩人上午的會面并不是普通的日常拜訪，而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別墅內的會客廳里。
待女管家送了兩杯水后離開，坐在西蒙側邊單人沙發上的約瑟夫·施拉普才從公文包里掏出一疊文件，一邊介紹道：“根據我們最近幾個月收集到的資料，att、西南貝爾、太平洋貝爾、sprint以及貝爾大西洋，其實都或多或少在推動聯邦政府重新開放電信行業管制的事情。不過，西蒙，你先看一下這份文件，這是我拿到的摩托羅拉一份游說方案，摩托羅拉不但希望運營商不得涉及電信設備制造領域的法規限制繼續延續，還希望聯邦政府將剛剛興起的互聯網領域也歸入其中，矛頭很明顯，應該是指向思科的。”
西蒙接過文件翻開。
約瑟夫·施拉普端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等待片刻，繼續道：“不過，西蒙，我們也不需要擔心。摩托羅拉暫時并沒有涉及網絡設備制造領域。而且，這畢竟是一項新興產業，聯邦政府不可能太早制定相關限制性法規，這對于新興產業的發展并無益處。拿出這份文件，只是讓你知道有這件事。”
西蒙微微點頭，心里再次給約瑟夫·施拉普加了一分。
如果是那些一心想要從雇主手中榨取更多金錢的職業說客，肯定會不遺余力宣揚摩托羅拉這份法案對維斯特洛體系的威脅性，以便獲得更多游說資金。
要知道，一旦網絡設備制造領域也被納入當年的電信管制體系，西蒙或許能夠保持對思科的持股，卻不得不放棄對這家公司的控制權，這對于維斯特洛體系在互聯網產業的布局非常不利。
西蒙在政治領域的投資非常慷慨，不過，他也不會允許有人把自己當冤大頭。
除了施拉普咨詢公司，維斯特洛公司一直都雇有其他政治顧問，負責專門評估施拉普咨詢公司的工作成果。如果約瑟夫·施拉普想要愚弄自己，結果不僅僅只是丟掉西蒙這位大雇主這么簡單。
約瑟夫·施拉普耐心等西蒙看完那份文件，又遞了幾份資料過來，道：“西蒙，這些你可以抽空再翻閱，我簡單說一下這次游說計劃的思路。”
西蒙再次點頭，卻是隨手拿起一份關于介紹現行電信領域各項限制法案簡介的資料。
約瑟夫·施拉普知道西蒙這是在一心二用，他在這個領域混跡這么多年，知道很多人都有這種能力，因此接著道：“既然我們的第一階段游說目標是希望聯邦政府重新放開對運營商不得涉足電信設備制造領域的管制。那么，我們可以聯合的廠商很多，特別是att。att最近幾年一直希望能夠重新返回電信設備制造領域，貝爾大西洋等區域性電信運營商也是我們的合作對象，這些廠商可以為法案游說提供足夠的數據支持。另外，我們的最大對手，就是摩托羅拉這些電信設備廠商。”
1984年att拆分案不僅將當初壟斷整個美國電信行業的巨無霸拆成了八家公司，還以此公布了很多電信管制法案，包括長途和短途電信運營商不得相互涉足對方業務，電信運營商不得涉足有線電視運營商領域，電信運營商不得涉足電信設備制造等等。
毫無疑問，這些法案確實推動了美國電信產業的‘百花齊放’，很大程度上，美國在線這樣的互聯網服務提供商就是受益于此。
不過，拆分案以及相應的限制法規，對于提高競爭促進電信產業發展的作用，其實也不完全是正面的。
因為各項服務都被拆分，運營商規模效應受到限制。
為了保持利潤率，各大運營商往往選擇提高價格，因此大幅增加了消費者使用成本。
聯邦政府重新開放各個電信領域的相互融合，這是西蒙或者整個電信領域的終極游說目標。
不過，這件事卻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維斯特洛公司短期內會在游說聯邦政府開放運營商不得涉足電信設備制造的限制法規上發力。
因為，移動通信的數字時代馬上就要到來。
為了使維斯特洛公司吞并貝爾大西洋的收購案盡快獲得聯邦政府批準，西蒙主動承諾維斯特洛公司全資持股的諾基亞不會在北美開展業務。
這自然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作為全球規模最大的經濟體，西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諾基亞完全放棄開拓美國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