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時雨依舊在下。
西蒙穿衣洗漱后看著大床上一個真睡一個裝睡的姐妹倆,自顧自地交代一番,還在伊芙臉龐上吻了下,看女郎睫毛顫顫,笑著不再說什么,離開臥室。
上午就要離開。
和西莉亞一起吃過早餐,一行人乘車離開溫泉莊園趕往里夫尼市區。
路上還在與西莉亞討論一些工作事項。
西莉亞·米勒和艾米麗·喬普林還要再在烏克蘭待一段時間,主要是為了西蒙這次過來敲定的一個企業并購方案,葉卡捷琳娜·諾斯科娃父親馬克西姆·諾斯科夫負責的維斯特洛體系在烏克蘭的化肥業務將會進行又一次擴張,計劃收購這個國家南部敖德薩州的另外一家大型化肥廠。
近期瑟曦資本旗下阿波羅管理公司還會派一個團隊過來協助這次收購。
繼承了前蘇聯大筆優質資產本該有潛力成為東歐第一大強國的烏克蘭被一群野心家折騰得亂七八糟,未來只能保持住自己農業大國的地位。
現代農業發展絕對離不開化學肥料。
西蒙的計劃,就是通過不斷的并購,控制烏克蘭一半以上的化肥市場。只要操作得當,將來基本上就等于控制這個國家一半以上的農業生產,甚至還可以進一步向東歐其他國家擴張。
其他方面。
負責度假娛樂產業的安德烈·沃德米爾卡和亞歷山大·納吉耶夫提出的擴張方案,西蒙也特意叮囑西莉亞親自跟進。
還有柳達耶娃伯父執掌的里夫尼傳媒娛樂公司。
這屬于維斯特洛體系在烏克蘭的輿論喉舌,目前這家公司的主要發展目標是潛移默化地擴張自身在烏克蘭的影響力,就像即將推出的‘圣女天團’組合,預計下個月就能在獨聯體地區發行第一張專輯。
獨聯體地區的文化娛樂產業狀態與中國類似,都深受盜版的困擾,因此音樂專輯其實賺不到多少錢。
推出圣女天團,核心還是增加影響力。
就像西方的大牌娛樂明星,很多甚至擁有引導公眾政治傾向的作用。
至于持有資產最多的奧爾德克公司,西蒙對謝爾蓋·科莫羅夫很放心,這家公司目前主要是消化發展過往幾年吞并的各類產業,進一步控制羅夫諾州經濟領域的方方面面。
最后還有一些‘割草行動’的收尾。
本土這邊基本敲定。
西莉亞接下來還會再去一趟基輔,與庫奇馬當局進行一些必要的溝通。
至于法國方面的小動作,西莉亞的辦事效率也很高。
美國東海岸今天上午,《紐約時報》就將刊發一篇繼續追索盧旺達大屠殺的文章,目標直指法國政府。
接下來會有一番熱鬧。
還在基輔到處蹦跶的法國那個NGO團隊也會被清除出烏克蘭。
而且,西蒙內心還在構思另外一項計劃,因此更改了本來打算直接返回北美的行程,打算再去一趟意大利。
抵達里夫尼城西的機場,除了已經等待起飛的西蒙那架私人波音767,大部分維斯特洛體系在烏克蘭的核心高層都趕來送別,西蒙和眾人一一招呼,然后登記。
這是烏克蘭基輔時間上午九點鐘左右。
舒爾希金娜母女前幾天留在俄羅斯探望家人,西莉亞和她的小團隊也留在了烏克蘭,波音767起飛,除了安保、女侍和機組團隊,機艙內就只有西蒙和A女郎兩個。
烏克蘭比意大利早了一個小時。
里夫尼到米蘭也只有一千多公里距離,西蒙抵達米蘭馬爾彭薩國際機場,當地時間還是早上九點多鐘。
前幾天已經來過意大利。
最近在米蘭的索菲亞·費西對西蒙去而復返很是欣喜,哪怕西蒙坦誠地表示打算安排一些壞事,也無所謂,特意推掉了今天的工作,在米蘭北郊科莫湖畔的山腰別墅內陪西蒙一起做壞事。
只是明顯看不懂男人的操作。
聯系政治咨詢機構,調查法國的移民政策,包括支持和反對放寬移民政策的主要個人、組織和政黨。
召集維斯特洛家族在歐洲的情報網絡,調查法國境內的非法移民網絡,包括非法移民聚集區、非法移民生存模式以及各種支持非法移民在法國生存的地下團體。
激活維斯特洛家族在歐洲的黑暗勢力,與情報網絡配合,調查全球各地到法國的偷渡網絡,包括蛇頭組織、偷渡路線、偷渡成本等等。
如此直到下午。
法國總統希拉克親自把電話打到了西蒙這里。
原因是美國東海岸今天上午,《紐約時報》突然發表了一篇來自盧旺達官方的文章,名為《盧旺達檢方發現法軍參與種族屠殺新證據》。
盧旺達內戰雖然在兩年前就已經結束,但關于當初那場震驚世界的種族大屠殺后續調查一直在進行。
這篇再次配了一張當初大屠殺現場萬人坑慘狀的文章表示通過對一些大屠殺戰犯的審問,盧旺達再次確認了兩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幕后有著法國軍方的策劃與慫恿,法軍還直接參與了針對盧旺達圖西族平民的殺戮。
盧旺達政府因此呼吁國際社會對此事的關注,并希望海牙國際法庭接入對盧旺達內戰中法國軍隊所觸及的種族滅絕罪、危害人類罪、戰爭罪和侵略罪進行聯合調查。
《紐約時報》的文章發表后,伊格瑞特門戶、AOL門戶等幾大主流門戶網站第一時間進行了頭條轉載。
自從盧旺達戰爭結束,關于法國政府參涉那場大屠殺的指責就一直沒有中斷過。
原時空中,哪怕幾十年后,每當大屠殺紀念日,盧旺達政府都會慣常性艾特一下法國政府,然后往往就是法國方面急赤白臉地堅決否認。
然后也基本不會有然后。
如果沒有西蒙的參與,一個非洲中部的撮爾小國,不可能在西方社會掀起任何波瀾,隨便你怎么指責。
現在卻不一樣。
《紐約時報》這樣擁有國際公信力的大型報紙牽頭,全球擁有數億用戶的幾大門戶網站聯合推動,這一坨不管是什么的黃色物事等于直接胡在了法國政府臉上。這篇文章拋出,無論結果如何,對于法國的國際形象都將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影響力遠遠超過法方沒能捅出的那篇指責西蒙在烏克蘭開辟殖民地的文章。
其實可以想象。
這樣的輿論一旦反復發酵,定性了法國政府的負面形象。
那么,今后有人再提及法國,不是紳士,不是巴黎,而是那個在非洲制造了種族主義大屠殺的戰爭販子。
有人想要去巴黎旅行,想想法國做過的那些反人類暴行,算了。
有人想要購買法國產品,想想非洲發生的種族主義大屠殺,算了。
有人想要與法國企業合作,再想想可能產生的國際影響,算了。
哪怕是法國自身。
按照西蒙的看法,這和記憶中某金毛的口號幾乎一模一樣,讓法國再次偉大。
現在這么一鬧,你一個制造了種族主義大屠殺的戰爭販子,還偉大個屁。你們該做的是像當年西德總理維利·勃蘭特那樣,向盧旺達戰爭中遭遇屠殺的數十萬平民下跪道歉。
最最關鍵的一點,維斯特洛體系手中真的掌握著某些實質性證據。
兩年前盧旺達內戰中被俘虜的法軍顧問團,維家私軍雖然沒有移交給盧旺達政府,但也無視規則地進行了私下審訊,甚至動用了一些刑訊手段,留下了一連串足以讓法國政府深陷泥淖的視頻和書面口供。
現在這就是西蒙手中最犀利的籌碼。
而《紐約時報》那篇文章中提及的所謂‘新證據’,自然也就不是無的放矢。
因此可以想見希拉克和西蒙通話過程中的氣急敗壞。
西蒙當然不會絲毫示弱,態度強勢地要求希拉克就烏克蘭那邊連續不斷的小動作給自己一個交代,否則他也無法保證會不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掛掉電話,西蒙走向旁邊沙發,摟住靠過來的索菲亞一起看向正在播放法國政府緊急記者會的電視屏幕。
現場簡直亂作一團,好不熱鬧。
索菲亞靠在西蒙懷里,一只手在男人腰間輕撫摩挲著,說道:“我覺得應該是法國軍方的一些高層不甘心兩年前遭遇的挫折,才會一直糾纏。”
西蒙點頭:“我會讓人查一下,不過,或許希拉克很快將會給我一個答案。”
“這次你可把法國當局逼急了。”
“是他們一直在逼我,簡直像癩皮狗一樣,要不然誰有心情理會他們。”
索菲亞靠在西蒙肩頭,道:“那你不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比如維斯特洛體系在法國的各種生意?”
“呵,這是我最不怕的,說到做生意,世界上還有誰能比我更成功嗎?他們如果針對我的生意,我就針對他們的生意,”西蒙說著,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看向正在不遠處辦公區整理文件的A女郎:“A,我記得聯邦有一部《反海外腐敗法》,兩年前感覺修訂過,找一份給我。”
A女郎答應著,繼續手中的工作。
索菲亞等西蒙收回注意力,道:“這個法案,什么啊?”
西蒙笑道:“很有意思的一部法律。”
索菲亞見西蒙故弄玄虛,白了他一眼,那只去年杰瑪給母親買來的奶牛貓露娜恰好踱了過來,召喚一聲,已經一歲多的小家伙輕盈地跳上女人膝蓋,還打量一眼西蒙,很是慵懶地團成一個球開始休憩。
撫摸著懷里的貓咪,索菲亞才又道:“我突然明白你為什么要調查那些事情了,關于移民的事情?”
“嗯?”
索菲亞又白了西蒙一眼:“你真的很壞啊,我記得偶然才在一份雜志上看到的一個詞匯,叫做‘反向殖民’,這是三年前法國取消出生公民權時一篇右翼報紙的討論文章。你打算對法國進行反向殖民。”
反向殖民,顧名思義。
幾百年前一干歐洲帝國主義國家殖民全世界,幾百年后,那些曾經被殖民的領地居民,反過來向歐洲各個發達國家流動,最終反客為主。
其他方面西蒙不清楚,反正,后來的法國,那真是反向殖民的典范,最明顯的就是法國足球隊,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一只非洲足球隊。特別是法國還有一道禁止進行種族統計的法令,導致法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國家到底有多少外族人。
現在,西蒙打算加快這種針對法國的反向殖民進程。
如果是其他人企圖這么做,肯定是自不量力,西蒙現在卻完全有這種實力,他的打算就是每年悄悄砸幾億美元進去,從改變法國移民政策、補貼非法偷渡網絡等方面全方位推動。
而且,西蒙既不缺少金錢,也不缺少耐心。
就像記憶中某個硅谷大佬花費十年時間通過訴訟轟炸告垮一個曾經揭露自己負面新聞的網站一樣,十年二十年,西蒙也耗得起。
想想十年二十年后法國千里山河一片黑。
嘖嘖。
參照垮掉的南非,再加上一些其他手段,比如動用某個長臂管轄法律對法國企業巨頭進行打壓拆解,到時候,西蒙不相信高盧黑雞還能撐得起一個發達國家的架子。
西蒙不是一個記仇的人。
但,只要記起仇來,以維斯特洛體系現在的勢力底蘊,能承受得起的對象,還真不多。
不過,突然又想起身邊的索菲亞就是法國人,西蒙聽著女人剛剛話語里的嗔意,笑道:“差點忘記你來自法國了,蘇菲,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吶,求我一下,我就放過他們。”
“我現在的國籍在瑞士呢,”索菲亞繼續順著膝上的貓咪,目光卻和西蒙對視:“而且,你是我的男人,還是我孩子的父親,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的。”
西蒙望著女人依舊風韻的臉龐和如水的眸子,動情地湊過去,吻在女人唇上。
貓咪不滿地喵了一聲跳開。
不遠處辦公區的A女郎視線瞟過來,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只是臉頰泛起一些紅暈。
莫斯科。
時間同樣是下午。
克里姆林宮的一間辦公室內,葉利欽聽完下屬關于剛剛發生的輿論事件的簡報,打發走對方,看向留在房間中的二女兒塔季揚娜:“這么說,維斯特洛沒有來莫斯科?”
“是的,父親,他上午就去了米蘭,應該不會再折道返回了。”
葉利欽拿起辦公桌上的一份人事檔案,再次翻開,看了眼照片上的某個頭發稀疏的中年人,又落向檔案內容,一邊問道:“剛剛這件事你怎么看?”
“法國政府肯定做了什么惹怒維斯特洛的事情,父親,如果您覺得有必要,可以讓人查一下。”塔季揚娜說到這里,微微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覺得,這其實也再次證明了,維斯特洛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對象,我判斷法國政府這次只能咽下這口氣,或許還要付出一些代價,至少花一筆錢安撫盧旺達方面不讓他們再鬧事是肯定的。”
葉利欽把手中的檔案翻了一頁,又稍微揚了揚,再次問道:“那,這個人呢?”
“我最近幾天也看過他的檔案,還收集了一些其他關于對方的資料。這確實是一個能力非常出眾的人,索布恰克是一個只會空談的學者,過去五年,圣彼得堡的大部分市政工作都是他在處理,而且還幫助索布恰克化解了好幾次危機,因此得到了一個綽號,叫斯莫爾尼宮的灰衣主教。”塔季揚娜說到這里,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道:“我覺得,他非常符合維斯特洛所說的父親挑選接班人兩個必要的條件,一個是足夠忠誠,一個是能力出眾。”
葉利欽抬頭看向自己女兒:“塔尼婭,他對索布恰克忠誠,因為索布恰克是他曾經的老師,還有提拔恩情,你覺得他會對我忠誠嗎?要知道,我和索布恰克可以算作政敵。”
塔季揚娜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被紛亂時局折磨的越發多疑,耐心道:“父親,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務實的人,并不是那種不懂得變通的愚昧式忠誠,只要未來幾年父親盡力扶植他,以他的性格,也會給我們相應的回報。”
葉利欽又是片刻沉吟,再次看向自己女兒,目光中帶著溫和,語氣卻是慎重:“塔尼婭,你要明白,我已經老了,這條路更多只是為你們安排,容不得一絲差錯。”
塔季揚娜點頭道:“我當然知道,父親,但是,對比現在克宮內那些只知道爭權奪利的家伙,我發現,或許只有他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但……”
“父親,您自己說的,西蒙·維斯特洛已經脫離了一個國家的范疇,所以,他可能是維斯特洛的傀儡,但肯定不是美國政府的傀儡。而且,我認為上次會面維斯特洛的那番話也是對的,那是一個很聰明的家伙,他說只要這個人登上俄羅斯總統的位置,成為這個國家的元首,就不可能是任何一個人的傀儡。”
“既然這樣,”葉利欽最后考慮片刻,說道:“讓他來擔任博羅金正在重組的總統事務局副局長吧。”
總統事務局,相當于克宮的管家團隊。
這個位置不算莫斯科核心,但距離總統很近,而且還擁有部分實權,可以做事,便于就近關注與考察。
塔季揚娜聽到葉利欽說出這個職位認命,就明白自己父親顯然也已經經過了詳細斟酌,點頭道:“父親,我這就去通知博羅金。”
葉利欽點點頭,看著女兒離開,再次看向手中已經反復翻閱了很多遍的檔案。
思緒卻并不在上面。
而是某個年輕大亨所說的最關鍵一環。
忠誠有了。
能力有了。
最后,該怎么推對方上位?
要知道,葉利欽對自己的狀況心知肚明,這次他自己能夠贏得選舉已經非常勉強,將來想要再推一個接班人上去,難上加難。到時候,肯定還要依賴對方的幫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