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墨話還沒說完,周軒就主動握住了她的手。手上輕輕一用力,就把人給拉上來了。
其實周軒對于玉墨還是挺有好感的,當然只是出于欣賞的那種感覺。玉墨相對比起其她人來說,各方面都要出眾很多。在這十幾個秦淮女人中,她是最顯眼的一個。
玉墨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不卑不亢的對周軒說道。
“謝謝。”
她現在也越來越了解周軒的性格,發現對方好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種人。或許并不需要出賣色相,自己等人也能安然離開南京城。
等玉墨上來之后,周軒跟陳喬治開始給眾人分發饅頭。每人三個饅頭,多一個都沒有。她們每個人拿到香噴噴的白面饅頭后,全都是滿臉感激的望著周軒喊謝謝。
周軒給所有人發完饅頭后,還讓陳喬治拿了十來個饅頭去給放哨的人送去。
其余人則在廚房里,拿著手上的饅頭狼吞虎咽起來。但饅頭吃到嘴里才發現,竟然還帶有點酸味。不過瑕不掩瑜,現在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再說除了那一點酸味以外,饅頭確實算得上是質地細膩、香醇可口。
這些人都一整天沒吃飯呢,肚子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要是再餓上兩天,別說是帶點酸味的饅頭。那就是帶臭味的饅頭,估計也會有人吃下去。
在場只有玉墨在細嚼慢咽,而且動作看起來還很優雅。她主動走到周軒身邊,邊吃邊對周軒隨意說道。
“約翰,你打算怎么帶我們出城啊。”
其她人聽到這個問題,手上的動作也不禁一頓。隨即就都偷偷豎起了耳朵,開始暗中觀察起來。
其實對于周軒這個洋人,她們越接觸越覺得厲害。那口中國話說的比誰都標準,而且每次的工作安排或者建議也都有理有據。方方面面都計劃的很周全,根本不像是個普通的洋人。
雖然大家都知道周軒的祖母是華人,但如果拋開這個不說。周軒簡直就像是個,披著洋人皮的中國人。不過對于這些事情,大家到是沒怎么在乎。
心里更在意的還是怎么逃出南京,現在久留一時就多一分危險。
周軒對于這個問題也不好怎么回答,到不是說沒有辦法。而是他的辦法現在還能說出,只能等真正條件達成時才能說。不然現在說出來,反而會被人懷疑。
他對著玉墨搖搖頭,默默啃了一口干巴巴的饅頭說道。
“暫時還沒想好,想好了會跟你們說的。現在只要沒被日本人抓住,那就有希望逃出去。”
玉墨聽到這話,心里也微微嘆了一口氣。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時間拖的越久,希望也就越渺茫。
她沒有責怪周軒,更不想再追問下去。能理解這件事確實有很大難處,一時半會確實想不到什么辦法來。畢竟她們人數真不少,整個教堂除了周軒都還有二十九個人。
這二十九個人,放在哪里都不容易藏起來。更別說要突破日本鬼子的層層關卡,逃離南京城了。
旁邊的紅菱卻開了口,攤開空蕩蕩的手掌對周軒說道。
“神父,再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這么多人,吃的也不夠。一直待在這里,遲早會被餓死的。而且這個饅頭好酸啊,教堂里還有沒有別的吃的。”
她一直以為周軒就是這里的神父,所以沒跟玉墨那樣叫什么約翰。她現在開口也是習慣性的想跟玉墨較較勁,所以就強行插話了。
這話說完之后,當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紅菱身上。這些目光有厭惡的、不解的、疑惑的等等,反正很是復雜。
玉墨直接轉過頭去,目光幽幽望著紅菱說道。
“紅菱,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她們本來就在這里白吃白住,怎么還可以去給周軒添麻煩。人家愿意給口吃的已經是仁至義盡,沒想到竟然還開始嫌棄起來了。
周軒沒有理會這些破事,只是目光平淡的望著所有人說道。
“你們早點休息吧,食物我會想辦法的。”
孟書娟她們到是很聽話,沒有問過周軒什么事情。對于周軒吩咐的每一件事情,她們也會努力去遵循。心里也很相信周軒,肯定能把她們帶出南京城。這種信心是孟書娟給她們灌輸的,而孟書娟則是真的很相信周軒。
秦淮女人們這邊,到是真沒幾個人覺得情況樂觀的。她們心里也很是著急,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聽之任之,看周軒的安排了。
周軒說完就直接轉身去了樓上,回房換了一身神父的黑色衣服。剛才做的饅頭,他自己都沒吃飽。怕吃的太多引起別人驚訝,所以現在當然要出去打打牙祭了。而且門口還有個兄弟需要幫忙,現在去正是時候。
教堂外面的天色非常昏暗,空中有幾顆星星在閃耀。遠處偶爾還會傳來幾聲槍響,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硝煙氣息。
周軒走出教堂,然后朝大門口走去。他剛走到門口時,就有人從背后迅速躥了出來。他也知道那人是誰,所以也就沒出手。但那人卻拿著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放在了周軒脖子前面沉聲說道。
“不許動,幫我把外面的人抬進來。”
周軒也知道這人是誰,教導隊的李教官。教導隊為了救這幫女學生,整隊人只剩下了他和一個重傷員。外面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重傷員了。
周軒可不喜歡處于被動位置,瞬間出手捏住刀尖。現在他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破開這個局。但他還是愿意給李教官一個面子,于是就輕聲說道。
“兄弟,把刀子放下,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大晚上黑漆瞎火,李教官當然也不知道周軒的做了什么動作。只不過為了外面那人的性命,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于是緊了下手上的匕首,語氣低沉的警告說道。
“不要啰嗦。”
但是他剛扯了下匕首,結果卻發現手上的匕首居然紋絲不動。好像卡在了水泥里一樣,根本拔都拔不出來。
周軒聽到這話,無奈嘆了口氣說道。
“你怎么就不聽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