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風亦飛以身試毒,赫連春水攔都攔不及。
鐵手早知曉風亦飛精通毒之一道,絲毫沒一點擔憂,出言寬慰,“風兄弟精擅毒術,有他在此,要解毒應不難。”
赫連春水聞言這才安心了些。
他及屬下還有戚少商都是吃了些許,中毒不深,只有無情手下四劍僮吃得歡暢,高雞血和韋鴨毛作陪招呼,也吃了不少,所以毒性發作快些。
風亦飛嚼了幾嚼。
肉片炒得恰到好處,軟嫩適中,味道相當不錯。
問題是,彈出了個提示,含毒。
風亦飛從溫老那學了一身好毒術,如今雖然少用毒,但辯毒真是相當實用。
毒的名字叫‘滋味’,本身卻是無色無味,難以讓人察覺,并不會致命,主要功效是讓人無法聚氣運功。
故而韋鴨毛與高雞血一動用真氣,就會疼痛難當,何梵也是這樣的情況。
“可分辨得出來是何種毒藥?”無情心焦座下四劍僮的安危,不禁問道。
“這毒叫做‘滋味’,不會致人于死地,就是阻礙運功,使人沒辦法使用內力。”風亦飛依著‘辯毒’的提示復述了遍。
高雞血臉色一變,強撐著道,“竟......竟是尤知味的獨門藥物?那可難辦了,他怎會來害我等?難道他靠向了官軍那邊?”
風亦飛從包裹里摸出牛黃血竭丹,邊分發給各人,邊說道,“尤知味被我殺了,息大姐應該是把他的尸體丟到了碎云淵底下,骨頭怕都被化沒了,怎么可能會是他,應該是他的手下人混進了春滿樓。”
心中有些苦惱,辯毒只能辨出毒性名稱,卻沒說明怎么才能解毒,要牛黃血竭丹解不了,那就只有用子午龍甲丹了,可子午龍甲丹就剩下三顆,一幫子人中了毒,也不夠分啊,不知道把藥拿水化開,再讓諸人分而服食,能不能起效果。
那樣一來,子午龍甲丹的藥效也會減弱。
高雞血是自毀諾城中先行離去,并不知曉后邊的事情,聽到風亦飛這話,不由得一驚,“你......你為何要殺他?”
韋鴨毛及赫連春水等人都是驚詫異常,他們也不知道這回事,尤知味名聲在外,人面又廣,手下勢力也不小,牽扯良多,誰能想到風亦飛居然把他給殺了。
風亦飛哂然道,“他說要息大姐陪他睡上一覺,才肯幫戚兄,滿嘴不干不凈的,我看他不爽,就弄死他咯。”
這話一出,赫連春水與戚少商臉上齊齊變色。
在場諸人無不動容。
“該殺!”戚少商咬牙切齒。
赫連春水也是激憤異常,“此獠安敢如此!合該碎尸萬段!”
“殺得好!”高雞血竭力擠出了一絲笑容,一仰頭,將牛黃血竭丹咽了下去。
效果立竿見影,眨眼功夫,中毒的眾人都是出了身冷汗,就再無異狀。
“也不是那么難解嘛。”風亦飛笑道。
溫老獨家研制的牛黃血竭丹雖是成本便宜,可藥效是頂呱呱,百試百靈。
眾人齊相夸贊,皆道風亦飛的藥物神妙。
其實也不足為奇,溫老出身嶺南老字號溫家的‘活字號’,精擅毒術的世家大族,綿延數百年,底蘊哪是尤知味那廚子可比,在旁人看來極其難解的獨門毒藥,在溫家人眼里,很多也不過是尋常物事。
毒性一解,高雞血與韋鴨毛如一陣風般撲了出去。
不用說,也是去擒拿下毒的那人,能把毒下到菜肴里,春滿樓的廚房脫不了干系。
正等著,風亦飛突聽‘咻’一聲尖嘯直上云霄,房中雖有隔音,但這響動還逃不過風亦飛的耳朵。
頓知事情有變故。
這明顯是旗花信號。
鐵手幾人也察覺到了,齊齊站起。
只聞一陣衣袂破風之聲,卻不是靠向這廂房,而是分頭縱了出去。
緊跟著,高雞血拎著一人,掠進了房中。
將手上的人往地上一擲,怒聲道,“這人應是尤知味的屬下,發覺我與韋兄前去盤問,立即逃開放出了信號煙花,服毒自盡。”
那人臉色青黑,七竅流血,已是死了個通透。
事情至此,眾人都有了幾分猜測,尤知味的手下估計是見他久不回返,又得知入了毀諾城的高雞血轉了回來,才跑來混進了春滿樓。
只是,不作問詢,直接下毒謀害,卻讓所有人都起了疑慮。
這么湊巧,剛好又是風亦飛與戚少商、鐵手、赫連春水等人趕至了思恩鎮之時才下手,這就讓人生疑了。
“尤知味的部眾還奈何不了我老高,韋兄已去了聚集人手布防,但恐另有變故,我們先離開這里。”高雞血道。
話音才落,外邊就又響起犬吠聲,聲如狼嗥,二短三長。
“大敵來襲?!!!”高雞血臉色劇變,“我們出去看看!”
風亦飛等人緊隨而出,無情雖坐著輪椅,腳不能行,輕功卻是諸人中最好,不下于風亦飛,帶著輪椅也能飛得起來,轉眼間,就趕到了前邊。
自后門一出去,就見遠遠的一片火光綽綽,四面八方都有聲息,馬蹄聲、步履疾奔聲不絕于耳。
皆是沖著春滿樓的方向而來。
顯然,是早有準備要動手圍殺。
風亦飛夜能視物,看得分明,來的全都是官軍兵卒。
唰唰唰唰唰......
一大片衣袂破風之聲,春滿樓四面屋脊與街道小巷處,奔出了許多手持兵刃的青壯漢子,轉眼間,就將街道兩邊都堵了個水泄不通,連屋頂上都站了不少。
卻都不是敵人,而是高家商會精銳。
韋鴨毛也出現在了一方屋脊上,箭弩拔張,嚴陣以待。
高雞血命人取來了數頂笠帽,交予眾人。
“大伙先不要聲張,先由我跟韋兄應對,若不成,我們斷后,你們速速逃離。”
戚少商怒聲道,“這是我惹出來的禍事,怎能由高老板你擔著!”
高雞血此時臉上沒了一點笑容,“休要啰嗦,你要活下來,連云寨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們要殺我老高,也不是易事,況且我還有些法子能應付下。”
戚少商一咬牙,只得應承。
眾人都戴上了笠帽,讓笠前黑紗垂落。
只有無情麻煩些,怕要舍了那轎子。
風亦飛心中盤算著,敵人的兵力看起來要強盛許多,得想想從哪個方向突圍才好。
來的不是劉獨峰,而是朝廷的官軍,這要麻煩許多。
劉獨峰不會亂殺人,官軍就不一樣了,拋棄友軍,讓高雞血他們置身險境,不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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