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后,趙茂先行離場,在湯府老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一間華麗的房間里,桌椅都是完美的搭配,茶葉似的花紋刻在桌椅上面。
一桌一椅,一幾一凳,擺設得獨具匠心,室內的爐鼎中燃著極為名貴的香料。
而花葵便在其旁邊的房間里休息。
趙茂洗漱一番后,也不打算睡覺,準備習練新得的三門功法。
“呼”
屋子里黑了下來,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沿的縫隙灑進來,很安靜。
人的感知似乎也在這黑暗中變的靈敏起來。
忽然,窗上出現幾道鬼鬼祟祟的黑影,一根竹管從窗沿伸了進來,并冒出一陣陣白煙。
趙茂雙眼一睜,沒想到應天府府尹居然敢冒天大之不違。
旋即屏住呼吸,正要動手將來犯者擊殺。
“砰砰砰。”
只見黑影一個個似乎倒下,花葵將門打開,站在門外清聲道:“殿下,這三個毛賊已經被我打暈,該要如何處置。”
趙茂起身前去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
站在窗前,沉聲道:“沒想到花葵你還有這等身手。本王不管你這一身本事從何而來,你只要記住,你永遠是本王的人。
將他們拖到房內,本王要看看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不知為何,花葵心里涌起莫名的羞澀與歡喜,柔聲道:“花葵曉得。”
昏暗的燈火下,映照出三位黑衣人的面容。兩名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還有湯府的老管家。
真是天助我也。
“去,將湯府尹叫過來。”
不一會,衣衫不整的湯堅跟在花葵身后進入房間。
一眼便認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三個黑衣人正是自己府上的老管家和其兩個兒子。
湯堅后背一涼,冷汗流淌,直接跪在地上解釋道:“康王殿下,這這這絕對不是下官指使的,下官哪怕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殿下不利。”
趙茂和善道:“本王當然相信湯府尹的為人,此事定然是這三人自作主張。”
湯堅一臉喜色,連忙點頭道:“對對對,殿下真是英明神武,斷案如神。”
“不過本王畢竟是在湯府受到了驚嚇,湯府尹可要好好補償一下本王。”趙茂打趣道。
湯堅心想原來是要錢,諂笑道:“那是自然,下官便將這月的俸祿銀錢兩百貫贈予殿下。”
趙茂冷笑道:“自然可以,但此事還是事關重大,本王還是要如實上奏陛下。”
湯堅心想依陛下對康王的重視,若是陛下知曉此事,不管自己有沒有參與,恐怕都要遭受牽連。
急道:“陛下日理萬機,殿下就不要讓其憂心了,下官出一年的俸祿兩千四百貫。”
趙茂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確實因這點小事不該驚動陛下。
那本王便上報提刑司,讓其來湯府好好查查還有沒有這些人的同黨。”
湯堅本就不是什么清官,知道提刑司還有著監察官員的職責。
哪怕平時被其盯上,憑借自己在朝中的人脈也能相安無事。
但是康王上報的事,憑自己的能力根本壓不下來。
看康王的架勢,明顯是自己給的價碼還不夠。
當即豎起三根手指,道:“三萬貫,此事就交給下官,保證給康王查個水落石出。”
趙茂猛然俯下身,離湯堅距離不過一尺。眼神森森的看著其,說道:“看來湯府尹這些年賺了不少啊。
十萬貫。
若是不答應,明日奏折里就會寫道。
本王在應天府尹府中遇刺,僥幸逃脫,湯府尹私下出十萬貫銀錢封本王口實。
本王再給自己手臂劃一道口子。
湯大人!你經得起查么。”
湯堅被趙茂的獅子大開口驚坐在地,自己當官一直如履薄冰,貪墨這么多年,總共也才不到六萬貫。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可趙茂卻不管那么多,將桌上紙筆扔到湯堅身前,淡漠道:“我說,你寫。”
湯堅無可奈何,只得提筆。
只聽趙茂繼續念到:“完顏陛下,臣已就任應天府尹,搜刮財帛數千萬貫,死士私兵兩萬余人,只待我大金揮師南下,便里應外合,迎接王師。”
湯堅一聽,頓時磕頭不已,求饒道:“殿下放過下官吧,下官哪怕砸鍋賣鐵,也會給殿下湊足十萬,不,二十萬貫銀錢。
下官。。。不敢寫啊。”
磕了好一會頭后,見趙茂不為所動。
湯堅心一狠,執筆在紙上飛快的寫好內容,并主動咬破手指,畫了押。
將紙張呈于趙茂身前,顫聲道:“下官以后唯殿下馬首是瞻,誓死追隨。”
趙茂心嘆道:是個聰明人。
拍了拍湯堅的肩膀,指著三個黑衣人說道:“他們就交給你了。本王乏了,退下吧。”
湯堅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喚來幾個家丁,將這三人拖了出去。
湯府后院深處傳來微不可聞的慘叫聲,院中馴養的猛犬異常興奮,嘴里不停的哈喇。
第二日一早,趙茂便在湯堅的熱情挽留下,離開了應天府。
據湯堅私下交代,那三人只是想迷暈自己,然后偷取仙經,想要修煉成仙。
馬車中多了一個大木箱,里面是每張面額十貫的官交子,整整一萬張。要知道現在整個大宋流通的官交子總額加起來還不到兩百萬貫。
趙茂甚至想過每經過一個地方都用栽贓嫁禍敲詐一筆,但很快打消這念頭。
萬一哪位官員趁自己走后,將此事泄露出去,其他同樣遭遇的官員怕是會一起聯名上書。
那自己可就萬劫不復了。
不過十萬貫也僅僅是杯水車薪,要知道大宋每年光軍隊的花銷就高達四五千萬貫。
雖說中間有不少官員吃拿卡要,但也可以看出養兵太需要錢。而趙佶剛好卡著趙茂的咽喉,使其根本無法發展。
好一記釜底抽薪。
兩日后,馬車行駛至淮南東路與淮南西路交界處,距離江寧府僅一日的路程。
在南方無論如何晴快的日子,天上一縷薄薄的纖云飛著,空氣中傳來濃郁的香氣。官道兩側路邊全是迤邐的野花,黃粲粲的一徑開向天涯。
花葵一直拉著窗簾,目不轉睛的看著遍地的野花。
閉目運功的趙茂淡淡說道:“他們未必敢動手,不必理會,該來的躲不掉。”
一團烏云飄來,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遮住了濃烈的驕陽。
狂風呼起,花海掀起了陣陣波濤,將潛藏其中的不速之客暴露。
“誰!”
隨著護衛頭領大喝一聲,眾護衛紛紛拔刀,拱衛著馬車。
“暴露了,一起上,奪取絕世武功。”
只見二十余蒙面人抖落覆蓋在其身上的野花,手持五花八門的兵器沖向馬車。
雙方一交手,隨行護衛毫無抵抗之力,瞬間倒下三人。
這些護衛都是守護皇城的精銳,可敵方確實一群精通武功的武林人士。
護衛頭領馬上功夫了得,使的是一桿鐵尖紅纓槍,舞的虎虎生威,一戳就是一個血洞。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眾多武林人士具皆靠近不得,這些人最低都是三流水準,帶頭幾個更是二流高手。
自從雁門關一役后,中原武林凋零,二流基本上就已經是頂尖高手。
這些人看這位護衛頭領如此了得,干脆分開行事,僅留五位二流高手與其纏斗。
其余人具皆攻向馬車,準備殺掉趙茂奪取仙經。
這些護衛跟隨趙茂上任后是不會離開,會一直守護其安全。也就是說,從出發那天起,便是趙茂的人。
只見一道白影從馬車中飄出,沖入人群。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花葵雖也是三流武者,但同等境界下,速度堪稱絕頂。
敵方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具皆挨了數次攻擊。
只不過花葵速度有余,力道不足,無法一擊致命。
被打之人只感覺身上疼痛難忍,輕揉兩下便可繼續作戰。
對此,花葵也無可奈何,只能盡量牽制敵手。
可畢竟只有一人,精力有限,無可避免的漏掉兩人。
只見兩名蒙面人摸到馬車另一方,縱身一躍,從馬車窗戶跳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