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6日,天氣轉暖,晴——日值歲破,大事不宜。
“關于這件事,陳先生的立場是很堅決的,大家的考量我完全能理解,我和他溝通過并不能扭轉他的決定。”
一場冗長而沒有結果的會議讓所有與會人員都身心俱疲,許之云同樣不例外,身著套裝畫著精致淡妝無法掩蓋她的疲憊,說完最后這句話后她坐下閉目養神。
浮沉網絡在引入新的投資方后,為陳浮沉帶來海量現金流的同時,也帶來問題。
其中最主要的問題在于,紅杉、高盛、IDG和摩根,加上最早入股的鵝廠,這五家希望能夠在美股市場的納斯達克上市。
在他們看來浮沉網絡已經足夠成熟,完全可以開始走上市流程。
國資委站在陳浮沉一方,投票權給了陳浮沉,而淡馬錫則是持保留意見
陳浮沉不同意,根據薩松的建議,在港股上市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不是納斯達克。
他在和小馬哥通過電話后,得到其同意,鵝廠愿意持保留意見一段時間。
鵝廠在浮沉網絡這筆投資上已經賺得夠多了,因此愿意盡量站在陳浮沉這邊。
在小馬哥看來,他更愿意站在和他同樣為企業家的陳浮沉這邊,而不是資本方。
創業時他也吃過不少來自資本市場的毒打。
但鵝廠不是他的一言堂,他只能盡量幫陳浮沉拖一段時間。
不過在通話中小馬哥勸過了陳浮沉,在納斯達克上市對于一家科技企業來說是最優的選擇。
因為那里有最多的資金、最健全的市場規則,特別有高盛和摩根作為股東,他們能夠幫助浮沉網絡將市值炒向最高點。
鵝廠就是在港股市場上市的,小馬哥后來也后悔沒能在納斯達克上市。
“我們希望能和陳先生面談,我相信面談我們能夠說服他。”
IDG資本的代表發言中隱約表示出對許之云的不信任,認為她是在敷衍大家。
許之云睜開眼說道:“陳先生不會見你們的,我現在一周和他見面的時間連半個小時都沒有,你們的要求他早已回絕。”
吳偉作為陳浮沉的另外一個代表說道:
“boss應該是一早就選擇要在港股市場上市,不然不會選擇同股同權的,這件事在陳總那邊是沒有回旋余地的。”
在座代表們心中一驚,對啊,當時簽訂協議的時候同股同權大家還以為占了大便宜。
同股同權是指同一類型的股份享有同樣的權利。阿里采取的是同股不同權,創始人團隊的股票具有更大的投票權,因此馬福報才能在只有百分之二十多股份的同時,牢牢掌握著公司的控制權。
而A股市場和港股市場要求同股同權,后世到了19年小米才成為港股市場首支同股不同權的股票。
當然大家會疑惑為何小米可以其他公司都不行,浮沉網絡也可以采取同股不同權的同時在港股市場上市。
要知道此時是18年,那時候金融危機還未顯現,港股市場不缺要上市IPO的企業,他自然不會對你網開一面。而19年危機已然是冰山一角,港股為了市場安全考慮才勉為其難接受小米同股不同權。
只是沒想到小米不中用,本來以為是半個蘋果,結果是個格力…
這里沒有說格力不好的意思,只是小米未能達到大家的預期。
看見場上氣氛如此僵硬,此時淡馬錫的代表出來當和事老:
“我們暫時先擱置爭議,上市并不著急,我們完全可以等陳先生有空來和我們進行一次面對面的溝通,我們也好知道他的真正意圖,到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
“您看陳先生什么時候有空?”他緊接著看向許之云問道。
“我會去問的,如果陳先生愿意答應下來的話,我會郵件通知各位。”
……
會議開始正式,結束倉促,開了一天沒能得出什么結果。
“喔,這可不是你們淡馬錫的風格啊。”
高盛資本的全權代表羅伯森說道,會后淡馬錫和高盛的代表私下閑聊。
淡馬錫在14年轉變投資策略后,走的是和禿鷲一樣的投資風格——錙銖必較。
淡馬錫的全權代表是唐奎本人,此前和陳浮沉見面達成初步意向的正是他。
唐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高盛代表如此沉默我也是第一次見。”
羅伯森:“我完全相信陳先生的判斷,高盛對于在納斯達克還是港股都沒有意見,上市后我們依然會大筆買入。”
“我們淡馬錫同樣如此,陳浮沉可沒有在資本市場證明自己,你們高盛就這么相信他?我承認他是很好的企業家,卓越的科學家,可資本上他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
淡馬錫投資在14年之后,長期減少大型公司的持股,轉向成長公司、私有及PE公司。他們會做出長期持有浮沉網絡并且持續買入的決定并不常規。
羅伯森搖頭道:“即使他本人在資本市場上一竅不通,他背后的決策團隊不可能不懂。”
唐奎會意地看了對方一眼,背后的決策團隊是指陳浮沉有官方背景,只是臺面上的傀儡。
“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他背后真的有華國官方的話,他們為何愿意將浮沉網絡的股份出讓給我們?”
“華國官方什么都不缺。”
羅伯森:“這同樣是我們所疑惑的,陳浮沉身上是一團巨大的疑云,大量疑點無法得到符合邏輯的解釋。”
高盛關于陳浮沉背景以及過往的分析報告中,很多證據和結論間相互矛盾。
二人陷入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