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標?”勞埃德聽亨利這么說,有些詫異地問:“亨利,什么是招標?”
亨利一臉無語地望著勞埃德看了一陣后,驚詫地反問道:“勞埃德,難道你不知道招標是什么意思嗎?”
勞埃德沒有不懂裝懂,如實地回答說:“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亨利不清楚勞埃德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便如實地介紹說:“比如說我們要修劇院,可以選擇的建筑公司很多,一時間不知道選哪個,此時就應該進行招標。
如果只有一家建筑公司,沒有競爭,那這項工程只能交給他來完成。可要是有兩家以上的建筑公司,我們就能進行比較,從中挑選出一家聲譽好、建筑成本低的公司,把工程交給對方。這就叫招標。”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勞埃德也不笨,經亨利一解釋,就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么說來,如果實施招標的話,我們還可以降低重建劇院的成本。”
“理論上是這樣的。”亨利說道:“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劇院,通過這種招標的方式,來招募建筑公司,的確可以降低建筑成本。可我們如今是重建,要造出和原來一模一樣的劇院,所需要的成本,肯定會遠遠地超過原來的預想。”
“亨利,莎士比亞環球劇院畢竟是兩三百年前的建筑物,如今的人誰也沒有見過實物。”勞埃德得知建筑成本會增加,便向索科夫建議說:“要不,我們就造個差不多的,想必英國人也不會發現。”
“這恐怕不行。”雖說距離劇院被燒毀,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但這座被英國人津津樂道的劇院,肯定有設計圖紙流傳下來,甚至在某些這座建筑物有關的書籍里,也有劇院的圖片,如果自己沒有重建的劇院,和原來的老劇院不一樣,肯定會引起無數人的非議:“我想聽到我們重建莎士比亞環球劇院的消息,肯定有很多人趕往大英圖書館查找資料。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無數人會了解原來的莎士比亞環球劇院是什么樣的。”
“那我們該怎么辦呢?”勞埃德問道。
“在沒有經過實地考察前,我們在這里研究出再多的方案也沒用。”亨利回答說:“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明天去實地考察一下。”
“好吧。”勞埃德也想搞清楚,那塊準備建劇院的空地,究竟是怎么樣的。“我明天上午來找你。”
送走了勞埃德之后,亨利看到喬納森帶了一名穿著藍色帆布公主墳,戴著一頂帽子,背著工具箱的人進來。他正想問喬納森,這人是做什么的,喬納森已經搶先說道:“亞當斯先生,我向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為您安裝電話的電話局員工。”
“先生,你好!”雖然對方只是一名安裝工,但亨利還是上前和對方握手,客氣地說:“麻煩你了。”
安裝工沒想到傳說中的亨利,居然如此平易近人,不免有些慌亂,他連忙伸出雙手和亨利握了握,激動地說:“我也很高興見到您,亞當斯先生。”
電話的安裝很簡單,把電話線牽到屋里,再接上一個電話機就能使用了。安裝工簡單地測試之后,對亨利說道:“亞當斯先生,電話可以使用了。”、
亨利來到這個時代之后,雖說打過幾次電話,但都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打的,自己還不曾單獨打過。他記得在電影里常見到的鏡頭,要打電話的人,先搖動電話機的底座,拿起話筒對接線員說要接某某地址,等通話結束,放下話筒后,還要再搖幾下手柄。可他瞧了半天,也沒能在電話機上找到手柄。
亨利有些尷尬地問安裝工:“這電話該怎么使用呢?”
見到亨利不會用電話,安裝工雖然覺得奇怪,但他還是認真地介紹說:“亞當斯先生,您只需要從掛鉤上摘下耳機,貼在耳邊就能聽到里面有聲音傳出來。接著,就會有接線員問您,要接通什么地方,您只需要把對方的家庭住址說出來,接線員就會幫您接通的。”
“先生,請稍等一下,我試試。”亨利說著,從掛鉤上摘下耳機,貼在了自己的耳邊,果然過了沒多久,就聽到一個甜美的女聲在問:“先生,請問您要哪里?”
“請幫我接紹勒迪希公爵府,”亨利對著送話器說:“告訴對方,我是亨利·亞當斯。”
“亞當斯先生,請您稍等。”女接線員聽到亨利的聲音,有些激動地說:“我馬上幫您接通公爵府。”
很快,聽筒里就傳出公爵夫人那熟悉的聲音:“我是紹勒迪希公爵夫人,請問您是哪里?”
“姑姑,你好!”聽到接電話的人是公爵夫人,亨利立即客氣地問:“請問波西婭在嗎?”
“在的在的,她在家。”公爵夫人好奇地問:“亨利,你在什么地方啊?”
“我在邦布利斯酒店的房間里。”亨利笑著向公爵夫人解釋說:“我這里剛安裝了一部電話,正好給您打個電話試試。”
“亨利,晚上你有空的話,就過來一趟吧。”公爵夫人在電話的另外一頭說:“正好基洛夫先生晚上要過來,你幫他打聽的事情如何了,正好給他回個話。”
既然晚上要去公爵府,那么是否讓波西婭接電話,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因此亨利在答應了晚上去公爵府的邀請后,謝絕了公爵夫人讓波西婭接電話的好意,便掛斷了電話。
看到安裝工還坐在一旁,他便從兜里掏出零錢,遞給了對方,微笑著說道:“辛苦了,這點錢,你拿去喝茶吧。”
天黑之后,亨利來到了公爵府,發現這里正在舉行聚會,屋里到處都是人。
來賓們見到亨利的出現,紛紛過來和他打招呼。那些從亨利手里購買了零星好希望股票的客人,都要問問他,是否可以繼續持有這支股票。亨利客氣地回應道:“先生們,你們買入這支股票后不久,就進行了拆股,如今股價天天都在漲,想必你們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
聽到亨利這么說,那些擁有股票的客人,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對他們來說,能私下買進好希望股票,是他們這一輩子最成功的一次投資。他們從亨利的話中,判斷這只股票還將繼續漲下去,決定還是長線持有,以獲取更大的收益。
而那些貴族小姐們,則圍著亨利問美國女士打網球、騎馬等運動的事情。對亨利來說,一個貴族小姐相當于五百只鴨子,被圍在一群貴族小姐中間的亨利,感覺自己如同身處一個巨大的養鴨場之中。他不知該怎么回答對方,只是用甜甜的笑容去回應對方的問題,沒過多久,他感覺自己的腮幫子都酸疼了。
好在波西婭過來為他解圍:“對不起,朋友們。我和亨利有些事情要聊,失陪了。”
見波西婭帶著亨利離去,這些貴族小姐們雖說心生嫉妒,但卻又無可奈何。
“亨利,”波西婭把亨利帶到了空曠的陽臺上,好奇地問:“聽說你的房間安裝了電話?”
“是的,”亨利點點頭,回答說:“我如今和外界的聯系越來越多,假如沒有電話的話,真是太不方便了。”
“是啊,沒有電話真是太不方便了。”波西婭也贊同亨利的這種說法,她甚至還感慨地說:“要是哪一天,人們都可以隨身攜帶電話出門就好了。”
隨身攜帶電話出門,那不就是后世的手機么?亨利想到這里,隨口說道:“波西婭,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到時人人都能擁有一部輕巧的手機,走到哪里都能和外界通話。”
波西婭聽亨利這么一說,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亨利,真的會有這種東西嗎?”
“應該會有吧。”亨利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連忙敷衍道:“就像幾十年,根本沒有什么地方,要和外人進行聯絡,只能寫信或派人跑腿。既然如今有了電話,讓我們和遠處的人聯系變得更方便,那么以后等電話的技術成熟了,我說的情況自然會出現。”
“可是,”波西婭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說:“我實在想不出,如果人人都拿走一部電話機出門,那他們的身后是不是要專門請一個人幫著拖電話線啊。”
亨利腦補了一下波西婭所說的情況,那畫面真是太美了,美得讓人無法直視,不禁哈哈地大笑起來。
“亨利,你在笑什么?”安妮從客廳里來到了亨利和波西婭的面前,好奇地問:“是不是有什么開心的事情,說來讓我也高興一下。”
“是這樣啊,安妮。”波西婭對安妮說:“亨利今天安裝了一部電話,我正在和他討論將來的電話會是什么樣的。是不是可以隨時帶著出門,然后每個人的身后跟著一個拖電話線的人。亨利就是為了這事在笑呢。”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安妮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后,搖著頭說:“這怎么可能的,如果只是走幾十米,找個人拖著電話線還說得過去。若是從城東走到城西,那需要多長的電話線,我覺得亨利說的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現在沒有,不等于將來沒有。”亨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向波西婭和安妮解釋這件事,只能含糊其辭地說:“說不定這種可以帶著到處走的電話,早晚會出現的。就是不知道我們能否活到那種電話出現的那一天。”
“安妮,你不是在房間里嗎?”波西婭見安妮出現在陽臺上,忍不住好奇地問:“怎么會到這里來呢?”
“波西婭,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安妮轉向亨利說道:“亨利,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基洛夫先生到了,我媽媽以為你在波西婭的房間里,去找你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我。知道你不在波西婭的房間里,便讓我來找你,讓你立即趕去見基洛夫先生。”
得知基洛夫在客廳里等自己,亨利不敢怠慢,連忙對波西婭說:“波西婭,那我出去見見基洛夫先生,你就和安妮留在這里。”
“好的,亨利。”波西婭通情達理地說:“正事要緊,你還是快點去見基洛夫先生吧。”
亨利來到了客廳里,在人群里找到了基洛夫。他和對方握手后,客氣地說:“您好,基洛夫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您好,亞當斯先生。”基洛夫見到亨利的出現,顯得特別高興:“能在這里見到您,我也非常高興。”
亨利朝左右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嘉爾卡和麗莎,不免有些失望地問:“基洛夫先生,您今天怎么沒有把您的兩只天鵝帶來?”
“不好意思,亞當斯先生。”聽到亨利這么問,基洛夫有些尷尬地回答說:“今天公爵夫人只邀請了我一個人,因此我不能帶嘉爾卡和麗莎到這里來。”他朝那些談笑風生的客人們看了一眼后,有些自卑地說,“我是俄國的貴族,出席這樣的聚會還說得過去。可是嘉爾卡和麗莎卻是平民,是沒有資格來參加的。”
雖說沒有能看到嘉爾卡和麗莎,亨利的心里感到很失落,不過他想到自己經過幾天的努力,基洛夫拜托的事情終于有了一點眉目,底氣也足了幾分:“基洛夫先生,你上次提到了想去美國演出的事情。經過我的努力,終于有了一些眉目。”
基洛夫找亨利幫忙,本來就屬于病急亂投醫,心里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但此刻聽到亨利說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頓時雙眼放光:“您說的都真的嗎,亞當斯先生?”
“是的,是的,基洛夫先生。”亨利使勁地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有兩家位于美國紐約的劇院,愿意邀請你們去演出。不過……”
基洛夫本來異常興奮,聽到亨利說“不過”,心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追問道:“亞當斯先生,不過什么?”
“不過今年肯定去不了。”亨利微笑著回答說:“其中一個劇院,要明年上半年才能竣工開放。因此你們只能等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