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叫查理·斯賓塞·卓別林。”亨利隨口重復著這個名字,但他的話剛說完,忽然渾身一震,仿佛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這位賣報少年,緊張地問:“你剛剛說你叫什么名字?”
“查理·斯賓塞·卓別林。”賣報少年再次把自己的名字重復了一遍。
亨利立即在自己的腦海里快速地搜索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信息,發現奠定了現代喜劇電影基礎的偉大喜劇演員,出生于1889年,今年正好是14歲。也就是說,自己面前的這位賣報少年,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卓別林。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試探地問:“卓別林,你是哪一年出生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是1889年4月16日,出生在倫敦南部地區,我的父母都是藝人。也就是說,我出生在演藝家庭。……”
卓別林的答案,和亨利記憶中的內容吻合了。他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位剛剛勇敢救了一名小姑娘的賣報少年,就是后來人人皆知的著名喜劇演員卓別林。看到他如今生活艱難,亨利決定幫他一把。
亨利從兜里掏出了一張五英鎊面值的鈔票,遞給了卓別林。卓別林看到如此一張“大面值的”鈔票,慌忙擺著手說:“對不起,先生,我不能要您的錢。”
“拿著吧,孩子,這是對你今天救人的獎勵。”亨利原本可以給卓別林更多,卻擔心傷害到對方的自尊心,便只給了他五英鎊鈔票。看到卓別林接過鈔票,局促不安的表情,亨利又接著說:“卓別林,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到邦布利斯酒店找我。你就說找亨利·亞當斯先生。”
“先生,您就是亨利·亞當斯先生。”卓別林驚奇地問:“那位來自美國的百萬富翁?”
“報紙上都是這么介紹我的。”亨利因為急著趕去與波西婭見面,也沒法和卓別林長談,只能叮囑他說:“記住,有時間的時候,一定要到邦布利斯酒店找我,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幫我們辦。”
亨利要趕往海德公園,而麗莎和嘉爾卡兩人也想回劇院去。于是勞埃德決定,先送亨利到海德公園,然后自己再送兩位女芭蕾舞演員回劇院。
在途中,勞埃德有些詫異地問:“亨利,你以前見過那位賣報的少年嗎?”
“沒有,從來沒見過。”亨利搖著頭說:“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
“可是,我看你似乎和他很談得來。”勞埃德心有疑惑地說:“我還以為你們早就認識呢。”
“他是一個勇敢的孩子。”為了防止勞埃德刨根問底,亨利及時地變換了話題:“要知道,面對一輛朝著自己疾馳而來的馬車,要沖出去救人,需要多么大的勇氣。如果是我,恐怕早就被嚇傻了,哪里還會想到救人。”
眾人注意力被亨利成功地轉移了,麗莎點著頭說:“沒錯,我當時看到馬車朝小姑娘沖去時,腳都嚇軟了,連看都不敢看。”
“我也是,我也是。”嘉爾卡發現從不久前開始,麗莎似乎在和亨利交往一事上,隱隱壓了自己一頭,她不甘心就這樣被比下去,連忙又搶著說:“我當時也被嚇壞了,只能抱住亞當斯先生。”勞埃德聽到嘉爾卡這么說,意味深長地看了亨利一眼,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在沒有花多少的時間,馬車就來到了海德公園。亨利在公園門口下車后,朝嘉爾卡和麗莎等人揮手告別后,轉身走進了公園。
望著亨利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麗莎輕輕嘆了口氣,用俄語對嘉爾卡說:“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亞當斯先生。”
“麗莎,你聽著。”想到勞埃德聽不懂俄語,嘉爾卡說話也不必有什么顧忌,她表情嚴肅地對麗莎說:“亞當斯先生是我的,你不準和我搶。”
“嘉爾卡,我知道你也很喜歡亞當斯先生。”聽到嘉爾卡這么說,麗莎幽幽說道:“可是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你和他是不可能有什么結果的。”
坐在一旁的勞埃德,聽著嘉爾卡和麗莎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但自己卻一句都聽不懂,不由心急如焚。他心里暗暗想:看樣子,需要找個人來傳授自己俄語,免得再遇到眼前的這種情況,別人說什么,自己都聽不懂。
亨利來到湖邊,見到了坐在湖邊長椅上的波西婭,連忙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微笑著問道:“波西婭,你等很久了吧?”
“亨利,你來了!”坐在長椅上的波西婭,朝亨利伸出手,柔聲說道:“我也剛到沒多久。你想必走累了吧,先坐一會兒。”
等亨利坐下后,波西婭又開口問:“你昨天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嗎?”
“對不起,親愛的波西婭。”這湖邊人來人往的,亨利可不想把自己的秘密鬧得盡人皆知,便擺著說:“這里人太多,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待會兒我們劃船到湖中心時,我再把一切都告訴你。”
“好吧,亨利。”見亨利不愿意在這里說出自己的秘密,波西婭也不生氣,而是站起身,對亨利說:“我們去租船吧。”
幾分鐘之后兩人坐上了一條小木船,由亨利劃動雙槳,朝著湖中心而去。
劃往湖心的途中,亨利向波西婭講起了今天駕車的駑馬受驚,差點傷到一個小女孩的事情。波西婭聽完整個故事后,驚魂未定地說:“幸好有那位叫卓別林的賣報少年,否則今天的事情就麻煩了。雖然此時與你沒有多大的關系,但如果新聞報道出來,對你的名譽,將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船劃到了湖心,亨利把船槳放在了小船里,望著坐在對面的波西婭說:“波西婭,上次我們劃到湖心時,我告訴你,說自己不是百萬富翁,而是一個窮光蛋。”
“沒錯,亨利。”波西婭想到自己當時還以為亨利在欺騙自己,不禁啞然失笑:“當時我還以為你在欺騙我,感到非常生氣。”
“波西婭,你聽著。待會兒你聽到的事情,將比上次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亨利謹慎地說:“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波西婭收起了手里的遮陽傘,雙手握在手里,微笑著說:“說吧,亨利。我想,我已經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