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在諸天世界  第四十六章 荊無命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 獨行在諸天世界 | 萌天楓楓   作者:萌天楓楓  書名:獨行在諸天世界  更新時間:2020-06-21
 
荊無命走進來,徑直走到龍嘯云身前,直勾勾的看著他。

被人這么看著,龍嘯云感覺很不自在。但是當他對上荊無命的眼睛,卻有些莫名恐懼。

荊無命的眼睛是死灰色的,了無生機的死灰色。他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死人,他看別人也像看一個死人。

“李尋歡在哪,我來殺他。”

荊無命盯著龍嘯云,他的語速很慢,卻不容置疑。

荊無命說殺李尋歡,龍嘯云卻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在荊無命手里,他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的眼睛雖然灰暗無光,但卻帶著種無法形容的詭奇妖異之力,就好像你在夢中見到的嬌魔之眼,令你醒來后還是覺得同樣可怕。

龍嘯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盡管這樣,龍嘯云卻沒忘記龍小云,暗暗給他打手勢,讓他退下。

龍小云沒動。

方不言看在眼里。

龍嘯云抖得更厲害了。

他本沒那么不堪,可是前面和方不言的交談,已經讓龍嘯云心神恍惚,此時又被荊無命震懾,心底幾乎喪失了斗志。

荊無命又看向龍小云,道:“李尋歡在哪里?”

龍嘯云突然有了力氣,搶步過去,將龍小云護在身后,他已經顧不得方不言在這里,道:“李尋歡就在我這里,但是你想殺他,還要先問過這位。”

龍嘯云指著方不言,道:“他就是不言刀方不言,是李尋歡的摯友。”

荊無命像這才看到方不言一樣,扭過頭看著他。

荊無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他沒有絲毫感情,上官金虹的命令就是他活著的意義。上官金虹說讓他殺李尋歡,他絕對會不打折扣的完成,此時他的眼中除了李尋歡就沒有別人。

“你要阻止我?”

荊無命的語氣平淡無奇,好像訴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方不言還沒說話,不言刀已經出鞘,他并非是偷襲荊無命,而是應對荊無命的偷襲。

龍嘯云已經冷汗直流。

他想不到荊無命這樣的高手會作出出手偷襲的事來,同時他又慶幸荊無命這一劍并非對他,不然他只能飲恨。

方不言擋住荊無命偷襲的一劍,并沒有去質問。他知道荊無命不是高手,如何有高手的覺悟?他只是一個殺手,他所會的也不是劍法,而是殺人法。

荊無命一劍無功,又出一劍。

在他眼里,方不言已經是一個死人。

死人不用聽什么解釋,因為他想聽也聽不到了。

荊無命出劍很快,手卻很穩,手穩意味著他可以把劍送到敵人身上任何的位置。

面對荊無命志在必得的一劍,方不言只能退。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荊無命下一劍會刺向哪里。

要知高手相爭,講究的就是觀人于微,敵未動,我先動,敵將動,我已動,以此即可做到料敵機先。

換成其他任何人,方不言都可從容不迫的躲開對方種種殺招。唯獨遇到荊無命不不可以。

因為荊無命用的是左手劍。左手使劍,劍法必定和別人相反,招式必定更辛辣詭秘,反難對付。

荊無命劍法不但詭秘怪異,而且專走偏鋒,每一劍出手的部位都是對方絕不會想到的。

方不言只能選擇后退。荊無命則步步緊逼。

很快方不言背后就只剩下一堵墻,他已經無路可退。

方不言卻笑了。

后路被墻擋住,焉知這面墻才是他此時最大的后路。

荊無命的劍再凌厲不可捉摸,也不可能透過墻去攻擊他的后背。

方不言背后緊緊靠在墻上,登時便將他的破綻掩飾了一大半。

他的手緊緊握著他的刀,此時,刀便出鞘,刀鋒直指荊無命喉嚨。

而此時,荊無命的左手劍也以一個出其不意的角度刺向了方不言的咽喉。

方不言的刀快,荊無命的劍也快,快到兩人根本沒有變招的機會。

要看兩個人就要迎來兩敗俱傷甚至是同歸于盡的局面,方不言心中如古井無波,竟然在這個時候向前邁了一步。

邁出這一步,荊無命的劍離他更近了,然而方不言的刀離荊無命也更近了。

荊無命的劍已經碰到了方不言的脖子,只要他的手往前再送一寸,方不言的喉嚨就會被刺穿。

只是荊無命無法再往前刺了,終歸是方不言的刀更長更快了一些,他的刀已經砍到了荊無命執劍的肩膀上。

他這一刀本來能砍中荊無命的喉嚨,但是方不言看到荊無命的右手動了一下,隨即又垂了下去。方不言也微微抬手改變了方向。

血從荊無命的肩膀落到他的手上,又順著他拿著的劍一滴一滴流下來。

荊無命渾然不覺,深深看了方不言一眼,似乎要把他記住,一言不發,扭頭離開,像極了殺手的干脆利落。

方不言收起刀,對龍嘯云道:“現在沒有別人了,可以帶我去見李尋歡了。”

他并不是在和龍嘯云商量,而是陳述一個不容抗拒的事實。

一間屋子。

屋子很大。

里面卻很空,只有兩張木床,簡單的被褥很整齊的放在床上。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張桌子,桌子很大,面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帳冊、卷宗。

上官金虹正站在桌子前翻閱著,不時用朱筆在卷宗上勾畫、批寫,嘴里偶爾會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笑容就像一個老農望著自家土地上長滿了莊稼。

這里就是上官金虹的居所,任誰見了也不會想到他居然住在這里。

憑上官金虹的身份,即便住在皇宮,人們也會覺得理所應當。然而他卻選擇住在這里。

這么大的屋子,只有一個窗戶,很小的窗戶,離地很高。

以至于窗戶盡管開著,卻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它這里甚至連光線也透不過來。

它的作用也單純只是屋子里需要一個窗戶透氣,不然這里的主人可能連這個窗子也不會設。

天快黑了,這間屋子里已經黑了,

一只牛油巨燭被點著。

這間房子又重新回到白天。

荊無命從門外進來。

門也很小,肩稍寬的人,就只能側著身子出入。

上官金虹將蠟燭吹滅,重新點上一盞油燈,豆大的火焰明滅不定,將整間屋子映的昏黃。

上官金虹道:“你殺人了?”

荊無命搖搖頭,在上官金虹面前,他的話竟更少了。

“受傷了?”

荊無命道:“是方不言。”

“好。”

上官金虹突然笑起來。

沒人知道他為什么笑,也沒人知道笑的含義。

這是譏諷的笑還是憤怒的笑,沒人知道。

荊無命知道也不會說出來。

“說說吧。”

上官金虹道:“把你與他一戰的細節說一說,越詳細越好。”

本來惜字如金的荊無命此時真的將他們交手的過程,事無巨細的說給上官金虹聽,沒放過任何的細節,甚至連龍嘯云父子的表情荊無命也說了出來。

上官金虹閉著眼睛,卻如同親身經歷了這場對決。

“好。”

上官金虹道:“你來攻我,就按照與方不言交手的情形。”

荊無命沒有問為什么,直接一劍刺過去。這一劍毫無征兆,又快,又狠,又準。如果上官金虹應對不過來,他就真的會死在荊無命劍下。

荊無命也不會留情。

這一刻他的對面已經不是上官金虹,而是方不言。

上官金虹的每一項命令荊無命都會不打折扣的完成,那怕上官金虹讓荊無命殺了他自己。

上官金虹按著方不言的應對方式后退。事實上他也不得不退。

除非他在荊無命出劍之前就將他擊殺,不然面對荊無命刁鉆狠辣的一劍又一劍,上官金虹也只能選擇避其鋒芒。

更何況現在他要模擬方不言動手的情形。

上官金虹很穩,很小心,方不言已經能對他造成威脅,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一點了解敵人的機會。

而了解對手最好的方式莫過于真正的打一場,但是上官金虹是一個很穩重的人,從不打無把握之戰。那么和方不言動過手,并且對方不言有了一定了解的荊無命,便是最好的對比對象。

上官金虹要重現兩人之前的對決。

好在屋子很大,足夠他退到方不言退后的步數,正好在他退到最后一步時,他的后路也被一面墻截斷。

墻上漆著白色的漆,漆得很厚,仿佛不愿人看出這墻是石壁,是土,還是銅鐵所做。

但是不管是什么墻,荊無命的劍已經不能刺向上官金虹的背后。

他只能刺到上官金虹的咽喉。

上官金虹手中沒有刀,但是他取下來腰帶,雄渾勁力灌注之下,腰帶也如刀一樣殺人。

上官金虹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腰帶已經觸到荊無命的喉嚨。荊無命的劍卻離他還有一寸。

同樣的環境,同樣的招式,方不言只能刺中荊無命的肩膀,上官金虹卻能殺了他,高下立時能判。

他能刺中荊無命的脖子,以后也能刺中方不言。

然而上官金虹卻沒有得色,反而皺起了眉頭。

“不對。”

“你留手了。”

荊無命臉色一變,因為他確實留手了,世人都知道他的左手劍詭異莫測,卻不知他的右手劍,狠辣之處更在左手劍之上。

這是他的秘密,本以為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沒想到上官金虹早就知道了。

“他也留手了。”

“這是做給我看的嗎?”

上官金虹笑了起來,他從不茍言笑,即便是笑也是虛偽的笑。

此時真的笑起來,道:“我本以為除了李尋歡,沒人能讓我看不透,而今想不到又多了一個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笑的暢快。

人有時候也不能將一切全在掌握中,不然也太過無趣了些,偶爾跳出一兩個不在掌握中的人或事,也是一種調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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