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方不言拿出一個名單,遞給谷神通,道:“這是一年來不甘寂寞的人,形形色色,龍蛇混雜,大哥看著辦吧,畢竟由你出名正言順,然后我來收拾殘局。”
方不言絲毫不避諱自己將谷神通當成一把刀的意思,他相信谷神通也不會計較。
谷神通看著一連串的名單,其不乏熟悉的名字,不少都是上一代的前輩。摩挲著一個一個的名字,谷神通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了嗎?”
方不言知道谷神通還念著舊情,道:“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的罪行都已經查清楚,整整寫滿了厚厚一摞,這些我已經放到你的書房。”
“唉!”谷神通嘆息一聲,有些痛心道:“何至于此?”
其不少人他都熟悉,甚至許多都曾看著他長大,當年萬歸藏次東征,東島就剩下了這些遺老遺少,可以說他們都是從鬼門關和谷神通爬出來的,關系自然不一般。感情上谷神通不相信他們會出賣東島利益但是他知道方不言不會說假話,不會冤枉一個人,從理性上谷神通不得不相信。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短時期看來是好事,但是若想死而復生,甚至由衰轉盛,就要將這些腐肉清理干凈。”
“下一盤棋吧。”方不言說完,忽然提議道。
“哈。”谷神通搖搖頭,說道:“算了吧。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就是想通過棋局隱諫,以增加你的說服力。但是你真自信的在棋力上能勝過我嗎?還是反敗為勝的那種?”
方不言一囧,無言以對。
他平時喜靜不喜動,閑暇時除了看書之外,就是下棋,雖然只是業務水平,仍是樂此不疲。在古龍世界時,曾向李尋歡等人請教,其不乏國,各類古棋譜殘局了然于胸,自信不輸于當世任何人。
不想在此界遇到谷神通,除了第一次谷神通不知他的底細,被方不言贏了一局外,其余時候,方不言基本沒有贏過。
只因為谷神通不僅深得天宮真傳,術數造詣太深,還身懷天子望氣術這種近乎規則外的武功,天子望氣術一出,就已經占盡天,立足不敗之地。不是方不言妄言,就算拿現代社會的阿爾法狗和谷神通對局,也不見得能贏,堪稱是人形g,。
“說起來天子望氣術這樣的屠龍之術你竟然用在了下棋上,只為贏我一局,我真是不知說什么好。”
“圍棋之道可不是小道,小小棋盤可承載天地,黑白二子造化無窮,你持子合縱連橫,勢成大龍,我又如何用不得屠龍之術,屠滅你的大龍。”
谷神通哈哈笑道。
有些人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成為知己,而有的人見上幾面就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谷神通和方不言就是后者。
所以對于方不言的行事方法,谷神通再了解不過,甚至還有些感慨。
因為方不言太懂得怎么和人做朋友了。他的分寸,方式都讓人很舒適,即便有了沖突,他也能通過自己的方法去消弭,不會讓沖突妨礙了脆弱的友誼。
“你的年紀和你的心智是在相差太大,你這個年紀就應該意氣風發,指點江山,而非如一個暮氣沉沉的老頭,好像看透了一切,你的人生還很長。”
谷神通關切的勸道。
“聽大哥的意思是想勸我別那么穩重嗎?一般在我這個年紀,別人都是規勸不要年輕氣盛惹了什么禍事才對,大哥你這么雙標要求,谷縝可該哭了。”
方不言打一句,隨即正色道:“說到下棋,我也該去找一個人下上一盤了。”
谷神通見方不言說的鄭重,問道:“是誰?”
方不言道:“沈舟虛。”
提起沈舟虛的名字,谷神通臉上浮現異色,帶著一絲厭惡道:“你和他有仇嗎?”
方不言道:“他只是我的魚餌罷了。”
“他可不好對付。”谷神通說道。“萬歸藏死后,我本來可以趁覆滅西城,是沈舟虛逼得我立下誓言,十幾年不能身履原,更是無法遠去西域。”
這一段谷神通說的很模糊,有意避過什么,方不言知道其環節,卻是和谷縝生母商清影有關。
商清影原為沈舟虛之妻,歷經種種變故而嫁與谷神通,生下谷縝,卻在谷縝幼時被沈舟虛尋上東島,帶走商清影的同時并迫谷神通不得離開東島。商清影的離開使幼小且不明就里的谷縝心里受到極大的創傷。
而谷神通續娶白湘瑤,白湘瑤在年少時一直芳心暗許谷神通,谷神通雖然續娶白湘瑤,心里一直對商清影念念不忘,致使白湘瑤因愛生妒,害不到商清影,便陷害谷縝,使其背上“奸妹弒母”的罪名。
說到這里,最無辜的反而是谷縝,此時商清影作為天部之主的夫人,與沈舟虛其樂融融,根本盡不到母親的責任。而谷神通在這件事上,方不言也無法為他洗白,因為他做的確實有失妥當,不論當時東島怎樣困局,他身上又背著什么重擔,對于白湘瑤和谷縝來說,他仍是有失一個男人和父親的擔當。
但是這已經涉及到谷神通的家事,所以方不言并未多問。方不言也不是谷神通
的舔狗,他之所以不遺余力的幫谷神通,一是為最為無辜的谷縝,二來是谷神通和他成為了朋友,則是當年看書時對于這一段悲苦的怨念。但是谷神通有錯在前,方不言也不能無視事實。
他能做的,就是對谷縝好點,在谷縝成長的途盡量減少些曲折,避免一些書谷縝吃的苦楚,至于別的,方不言也是無能為力。
提及往事,谷神通埋藏十幾年的記憶如開閘洪水一樣,洶涌涌來。
“沈瘸子外號‘天算’,號稱算無遺策,雖然腿是瘸的,行事卻心狠辣,算計起敵人來,往往不擇段。但是他能在萬歸藏死后維持西城不分崩離析,也是有幾分段。”
谷神通對沈舟虛十分厭惡,同時還有一些欽佩。
他也是一方勢力之主,知道維持一個大廈將傾得勢力有多難。雖說西城在萬歸藏遭劫時還保留有幾分元氣,但同時沈舟虛也沒有谷神通這般的武功,算起來,沈舟虛那時的處境還比不上他。
谷神通并沒有問方不言找上沈舟虛有什么謀劃,只是擔心方不言著了他的道,將這些年對于沈舟虛的情報一一說出來。
方不言歉意道:“我有一個想法,需要找沈舟虛驗證,但是還不到時候,所以不能告訴大哥。”
谷神通道:“你我是兄弟,無妨。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就是。”
“多謝大哥信任,我打算日后出發,以新任島王的身份拜訪西城,島上諸事,大哥按計劃進行就好。”
谷神通道:“時間太過倉促了吧,島王繼位大典可需要時間布置。”
聽到方不言要索要島王,谷神通并未有太大反應,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已經為方不言的繼位大典打算起來。
“繁縟節無需多管,只要江湖上有這樣一個風聲就好。”
“那你打算帶誰前往?妙妙太過年輕,贏萬城又年老,只有葉梵還成,讓他跟著你吧。”
方不言拒絕道:“島上也不能沒有人,還是讓葉梵在島上協助大哥吧。我一人足矣。”
(啦啦啦,下一站西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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