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不愿意嗎?”白無常眼睛瞇成月牙狀看向方正東,配上他帶著的詭笑蒼白面具,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方正東不敢猶豫,連忙叩首,“愿意,徒孫方正東見過師祖。”
位列陰曹地府十大陰帥的白無常要收自己入門,哪怕只是徒孫,自己又豈有拒絕之理?
接連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方正東才慢慢起身。
“孺子可教。”白無常見此,眼露笑意說道,“我名王太虛,小東東,你尊稱我一聲王師祖便可。”
“師祖您姓王?不是姓謝嗎?”
方正東忽略了這位師祖對自己的稱呼,問了一聲,他記得白無常原先在陽間就叫謝必安。
白無常笑著解釋道∶“謝前輩于二十年前已經高升了,如今由我任白無常一職。”
方正東恍然,“原來是這樣。”
一旁的九叔恭賀道∶“恭喜方師弟拜入王師叔祖門下。”
“九叔,你還是叫我正東吧,叫我師弟,我總覺有些怪怪的。”方正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
“這怎么行......”
“隨便你們怎么叫吧,反正都不可能大得過我。”
白無常揮手打斷了九叔,看著方正東說道∶“小東東,我當年去的匆忙,徒弟只收了一個。
我那弟子又隨我,不喜收徒,與人斗法時不幸殞難,弄得我們這一脈是人丁凋零啊。
是以看到你還沒有師傅后,我才動了收徒的心思,如今師祖我在陰司當差,日子過得凄苦,你回到陽間,可得多給我燒點冥幣。”
“師祖,我明明記得你剛剛收了一億......”方正東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道。
白無常大方點頭,說道∶“沒錯,我剛剛是收了一億兩的賄賂,可我在三月前看中了一套大宅院,正準備將它給買下來,如今正是差錢的時候啊。”
“敢問師祖如今還差多少?”
方正東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不多,也就這個數。”白無常伸出五根潔白的手指。
“五千萬?”方正東猜測道。
白無常搖了搖頭。
“五個億?”方正東臉色變了。
沒想到,白無常還是搖頭。
“是五十個億!”
方正東神色劇變,無常師祖,這才是你收我為徒孫的真正原因吧?
“師祖,這么多錢我上哪兒找啊。”
方正東臉色一下子垮了,沒想到剛入門自己這個師祖就給他出了這么大的難題。
這可是整整五十個億啊!全國加起來的冥紙都沒有這個數,他上哪兒要這么多的冥紙燒給白無常祖師?
許是知道才剛剛收方正東入門就要這么多錢不太好,白無常也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也是沒辦法呀,唉,陰間居,大不易,想要生活過的去,那就更不容易了,這維持生活,里里外外都需要錢,那一億兩的賄賂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
想要生活過的去那還不容易?
師祖,只要您的道侶長得還行,徒孫也就勉為其難幫幫您了。
方正東在心底默默吐糟,嘴上卻把守得很嚴實,低著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生怕白無常得知他的內心想法后,把他給滅了。
白無常倒也沒有探知他人內心的神通,眼見方正東愁眉苦臉的模樣,不禁寬慰道∶“小東東,買家也不是要我一次性付清,只要能在五年之內將這筆錢全部給他就行了。”
方正東滿面為難道∶“就算如此,那每年也得燒夠十億張冥紙才夠啊,這還得是陰間銀行比例是一比一的時候,萬一溢出,比列變低,到時候還得再燒。”
白無常轉頭瞥了一眼九叔,說道∶“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小嬌嬌嗎?你們想辦法湊一湊總能湊出來的。”
“啊?師叔祖,我也要出啊?”
聽到白無常把這筆帳攤派給了他,九叔臉色也垮了下來。
白無常哼了一聲,說道∶“你不出誰出?師祖我在陰間過得這么凄苦,你們這些個徒子徒孫卻在陽間逍遙快活,現在叫你們出點小錢,就一個個拉長著臉,跟討債鬼似的,真是不當人子!”
到底誰才是討債鬼,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方正東看著白無常祖師,目光隱隱帶著一絲幽怨。
“這事就這么定了,從明年開始,燒給我的冥幣不許少于十億兩哦,要不然別怪我上陽間找你們喝茶談心。”
白無常把這件事定下,又將剛才楊判官給他的三個羊脂玉凈瓶拿了出來。
“對了,這是我幫你們討得的幽泉花露,你們也算好運,沒白挨一棍,這幽泉花露可是十殿閻羅賞賜給陰司官員的好東西,每年只有一滴,不僅能助陰魂凝聚鬼體,生人服之對肉身神識也大有裨益。”
說著,白無常將這三個玉凈瓶交給他們。
“多謝師祖、(師叔祖、無常大人)賞賜。”
三人紛紛恭敬道謝,他們知道這東西若不是白無常開口索要,他們根本不會有機會得到幽泉花露,就算被鬼差打一棍,那也是白挨。
白無常微微頷首,又說道,“此物不可見陽,你們就在此地吞服幽泉花露即可。”
“是。”
方正東應了一聲,將玉凈瓶打開的。
白凈的玉瓶內,一泓漆黑如墨的晶瑩液體靜靜躺在瓶底。
淡淡的異香從中傳來,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方正東感覺到心中那一抹渴望,當即迫不及待地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幽泉花露落入肚中,絲滑、冰涼、甘甜直沖味蕾,猶如在三伏天里吃下一個雪糕,渾身毛孔舒張,倍覺舒適。
原本經過一夜打斗殊為疲憊的精神瞬間變得飽滿。
與此同時,身上傳來微微酥麻感。
方正東低頭一看,只見身體上被血屠用殺豬刀砸出的細小疤痕,還有被滾油燙傷的傷勢竟逐漸結痂,脫落,新生的肌膚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光潔、滑嫩。
一旁的九叔與柳富貴二人也是如此,面上容光煥發,精神十足,好似年輕了好幾歲一般。
吞下一滴幽泉花露后,柳富貴猶自覺得不夠,此刻仍伸著舌頭,不斷舔吮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