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洋小區位于瞿城東部,正好是邢閻所讀南臨大學的正門前方。
那是一棟棟24層的高樓,平齊而立,正午的太陽照耀下,卻無端生出一絲絲陰霾。
小區的方形大門敞開,黃白色的警戒線拉扯開來,每隔一道警戒線就有幾名警察守衛,形成一層層封鎖。
周邊人群圍繞,熙熙攘攘,議論紛紛,熱鬧的像是個菜市場。
大概無論哪個地方,人民群眾喜歡看熱鬧的天性都是不變的。
“來了這么多警車?”
邢閻站在人群中,就像入海的溪流,微不足道,心里卻開始暗自盤算著要不要偷偷溜進去看看。
灰白之霧上,紅色的字體似乎有些苦惱。
“不喜歡找死的魘不是好作家?”
警戒線外,警察們維持著秩序,時不時抓住一兩個想要偷偷進去看的人。
被抓住的人要不是反抗被教育一頓,要不就是灰溜溜的離開,但始終沒有一個人成功進入,守衛十分嚴密。
就在第6波人被抓住教育后,一陣腳步聲響起,幾道身影從明洋小區門口走出來。
邢閻踮起腳尖望去。
最前面的是一名中年警察,國字臉,不怒自威,在他身后跟著幾人,主要是身穿警服的警察。
除此以外,還有一位身穿白大褂,戴著金邊眼鏡,的醫生?
看到明洋小區門口探頭探腦的民眾,中年警察臉色嚴肅起來。
“好了,沒有什么可看的,這個小區工程不達標,馬上就要被拆了,都回家吧。”
當然,凡事有意外才有驚喜,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這房子明明好好的,怎么說拆遷就拆遷,今天剛剛收拾好東西要搬進去,我們損失的時間和人力怎么辦!”
所有人向著聲源望去,那是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女人,如果沒有那一層厚厚的粉底,應該也能算得上漂亮。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中年男人,伸手想拉住女人,欲言又止,但是被女人甩手打開。
中年警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女人,也許長期與罪犯搏斗的原因,中年警察身上自帶一股懾人的氣魄,不怒自威。
女人皺了皺眉頭,臉上做出鎮定的樣子,但是身體還是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不達標建筑,這是證明,相關手續你應該和房地產公司商議,而不是和我來說。”
女人明顯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她身后的男人卻一把拉住他,說道:“算了,咱們換一個也行,反正錢都退了,也沒有什么關系。”
就在女人想要發脾氣的時候,一道不高的身影趁著幾人分心,快速向著明洋小區門口沖去。
變故發生,中年警察的反應速度十分快,大踏步上前,反手一伸一拉,瞬間抓住了想要沖進去的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男孩。
“你怎么會在這里?”中年警察顯然對這男孩的出現十分震驚。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進去。”
男孩在中年警察懷里掙扎著,帶著哭腔,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我爸媽在里面呢,嗚~”
不等男孩把話說完,中年警察輕輕一捏男孩的脖頸,男孩的身體軟了下去。
人群見到這一場景,又哄鬧了起來。
“怎么回事?”
“發生了什么?”
“干嘛把那小孩打暈啊?”
“我剛剛好像聽到那小孩說他爸媽在里面。”
“這怎么可能,這里面都好幾年沒人住了。”
人群議論紛紛,秩序開始散亂。
見狀,中年警察皺起了眉頭。
這小孩,是怎么出來的,明明應該被保護在警局。
“交給我吧。”
醫生從后面走了上來,接過警察手里的男孩。
看著又開始吵鬧的人群,中年警察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勢:“好了,都別在這里圍著了,這里的房子現在不允許再入內,隨時可能會倒塌,造成傷亡。”
“騙鬼吧!”
明顯有人不相信,小聲嘀咕。
邢閻望向身邊嘀咕的小哥,嘿嘿一笑:“小哥怎么說?”
那小哥面容清奇,有著一顆顆的痘痘,看了邢閻一眼,理所當然說道:“這不明擺著的嘛,這小區里的房子都建好好幾年了,要是工程不達標,早拆了,還會留到現在?不過這里面倒是一直都沒有人住,我猜啊,也許是里面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上次好幾次說什么‘龍’啊,雷劫飛升失敗,尸體落在里面。”
好嘞,這是一個看小說看視頻看多的小哥,邢閻默默轉身退去。
“不過,那個男孩說他父母在里面,但是周圍其他人又說這里面一直沒人居住。”
這無形間產生了一個矛盾,那么是誰在撒謊,還是雙方都在撒謊?
邢閻忘了一下明洋小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半空中的陰影似乎在變大。
“也許我可以晚上來這里看一眼?”
現在明顯已經不適合再留下來,邢閻看著警察們開始驅散人群,也打算離開。
眼睛余光卻看到了戴著金邊眼鏡的醫生正笑瞇瞇地望著這里。
邢閻見狀,也回以一個笑容,以示尊重,然后就離開了這里。
“有點意思!”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發現了什么?”中年警察看著醫生臉上的笑容,有些好奇。
“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
說完之后,醫生抱著男孩,轉身走上了一輛警車。
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好友向來如此,中年警察也只是無奈搖了搖頭,注意力集中到了明洋小區的上方。
覆蓋小區的陰影在變深,在變濃。
中年警察臉上的表情被嚴肅覆蓋。
他們根本沒有走上任何一棟樓,只在邊緣地區觀察了一下。
這件事不是他這種魘脈稀薄的人能處理的了。
這微弱的魘之血脈,只能讓他保留那些本該被刪去的記憶,卻也讓他明白,這上面的東西,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處理的。
只能讓特殊的部門,來處理那名為‘夜魔’的怪物。
滴答,滴答。
水滴從天花板上低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紅色的花朵。
垂吊著的人類身軀已經沒有了生機,皮膚因為失去血色,變得慘白。
雙眼瞳孔已經被白色覆蓋,無神的盯著墻壁。
一根根白色的絲線從天花板上吊下來,束縛在兩具尸體身上。
嘩地一聲,明洋小區所有被關上的門刷的打開。
邢閻從側面看著明洋小區,摸了摸起了雞皮疙瘩的手。
“怎么感覺有點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