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山莊外圍。
離開廣場不遠,就能看到一條瀝青鋪成的道路。
道路約有十米寬,兩側是巨大的高山,上面還有幾個熊孩子正在攀爬。
在瀝青道路的盡頭有一座巨大的石門,作為進入靈臺鎮地界的標志,也是靈臺鎮的唯一出入口。
道路兩側立著一盞盞路燈,每隔十多米還有休息用的長凳。
山清水秀之地,正常情況下的確是度假休閑的好地方。
白云飛剛剛走出廣場沒多遠,就看到幾個戴著帶著安全帽的工人拿著梯子,此刻正在往路燈上掛一些白色的,像是剪紙一樣的飾品。
應該是某種慶典的準備。
而在道路的盡頭,能看到幾個游客閑聊著,正慢悠悠地往石門外面走去。
顯然是打算離開或者去外面逛一逛。
白云飛眼骨碌打轉,走到一張凳子上坐下,狀似休息,眼神卻不住地向著石門那一塊瞻望。
或許是因為距離的原因,在這個地方觀察石門外面只能看到一片朦朧的景象。
就像是沉淀下來的霧霾阻擋著視線,看不清楚外面的路。
然而這種狀況結合邢閻的說法以及自己的猜測,
要是沒有鬼,呵呵,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有鬼。
所以靜靜觀察是最為保險的打算。
萬一真的可以出去也說不好,畢竟他們不是神仙,什么東西都猜的準。
白云飛佯裝休息,目光卻以一個特殊的弧度瞅向石門所在的位置。
兩個帶著小孩的旅客走進了石門。
半個小時以后。
白云飛坐在凳子上望著一批批旅客離開,在這期間甚至連巴士都有好幾輛來回。
但是離開的旅客沒有一個回來,這讓白云飛生出了一絲焦慮和疑惑。
“難道邢閻猜錯了!”
十分鐘以后,再次看到一批人離開,卻不見原來的人回來。
白云飛打算去門附近看看。
僅僅局限于觀察,絕對不多做別的,這是為了防止給邢閻增添麻煩。
整條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以白云飛的腳力不到五分鐘就走到了巨大的石門處。
石門和道路同寬,高度大約在20米左右。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造。
只是白云飛的臉色被凝重替代,因為就是這不到一公里的路,從遠處看石門和在近處看石門完全呈現兩個場景。
白云飛清楚記得,在剛才的那個石凳的位置,他只能看到門的這一側,靠向外面的那一側像是被濃霧籠罩。
此刻呈現在白云飛眼前的是一條筆直的路,白云飛甚至能靠著自己的手摸到門外邊的路。
白云飛打量著這石質大門,不同凡響的高大在無形間增添了一絲肅穆。
卻又在此刻給予了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心里有一個念頭在阻止他踏入門背后。
有鬼,肯定有鬼!
很危險。
但是也可能是自己多想,這種情況也說不好。
思忖再三,白云飛還是決定將這件事直接和邢閻說,以此來做出決定。
“邢小閻,邢小閻,聽得到嗎?”
白云飛對著耳機說道。
一連串的輕微電流聲中,邢閻的聲音響起,雖然語氣很平靜,但是說出來的話讓白云飛有點不太平靜。
“有事回來再說,跑路呢!”
白云飛:“...”
這個人好像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搖了搖頭,白云飛打算離開。
一陣突然響起的喇叭聲卻打亂了他的計劃,那是大巴的喇叭聲音。
來源是后方的石門,白云飛猛地轉頭望去。
一輛灰色的只有車頭的444路大巴,不對。
不是只有車頭,突然蕩漾開的灰白濃霧打亂了石門后的景色。
大巴飛速駛過,確也讓白云飛看到了讓人極為驚悚的一幕。
石門后面,濃霧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失去血色,死相恐怖的人類尸體。
一根根黑色的觸手連接著他們脖頸,正在將他們緩緩拖移。
有小孩有成年人,此刻都沒有生機的躺在地上。
從他們的著裝上,白云飛能夠辨認出他們就是剛才離開的旅客。
而在門的側面,一道黑色的影子緩緩轉過了頭來。
奇怪的語言回蕩,黑影的頭部不住的搖晃,它感覺到有人似乎在觀察他。
但是仔細一看,卻并沒有人類想要逃離。
它又將頭轉了回去。
濃霧之下是幾乎被猩紅覆蓋的路。
天空是沒有光澤的灰色,在地面上,是數不清的臉色青黑,嘴巴張大的人類尸體。
地面上汨汨鮮血在匯聚,在往某個地方流動。
白云飛的身形飛奔,心里一直喊著握草來壓壓自己被嚇得不輕的心跳。
沒有注意到他額頭上的血紅色印記正在散發淡淡的光芒。
并且在從抽象的形狀改變成一個具象的形狀。
而此刻,剛剛進入古月山莊的大巴也在廣場旁邊停了下來。
隨著一個頭戴灰色帽子的大叔笑著將幾名老人引下車來。
幾道明顯不屬于龍華人外貌的外國人從大巴上走下。
為首的男子高高大大,留著青黑的胡茬,即使是在這個低溫的天氣,也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夾克,淡黃色的頭發剃得極短。
杰克下來就用一種驚訝的語氣說道:
“哇哦,這里就是靈臺鎮嗎?”
回應他的是一道溫和的男聲:
“沒錯,這里就是有著龍華詩人稱贊‘蜿蜒地干秦關遠,突兀天梯蜀道難’的靈臺鎮!”
穿著棉襖的高瘦,頭發稍長的青年走下來笑著說道。
玫紅色頭發的凱勒剛剛從大巴上走下來,就聽到楊說出一句聽起來十分有味道的話,剛要贊美他。
就聽到一個不著調的聲音響起:
“兄弟,你錯了,這句詩是用來形容龍華天山的,‘菩提凈心路,三星繞月行’才是用來形容靈臺鎮的方寸洞天,不謝!”
不見其人,卻聞其聲。
剛下車的幾人只看見一道匆匆向著遠處跑去的身影,卻沒有看清楚他的面容是誰。
凱勒的龍華語學的還行,雖然不明白那人說的具體情況,但是也能聽出一個大概。
楊好像犯了錯誤。
這讓她很尷尬,贊美的話只能攢著下一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