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墜西山,萬物入暮,深沉的黑色自地平線衍生,開始覆蓋整個靈臺鎮。
“叮鈴!當啷!”
風鈴搖曳。
聲音清靈,像是在預示著某個時刻的到來。
眾多的紅色飾品之間,一個紅衣女孩放下手中的針線和剛剛縫好的福包。
抬頭望向商鋪內部一個隱蔽的角落,那里有著一個不大的神龕。
神龕里面是一個黑色的神像,神像和山莊廣場石碑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只是更加深沉,更加威嚴,更加逼真。
他的右手微微抬起,像是曾經托舉著什么物體。
在神龕底部有著一個形狀特殊的沙漏以及一本薄薄的純黑的古書。
《冥王凈世錄》。
望了望門外,天色已經開始變得陰沉,紅衣女孩眉頭微蹙,手卻利索的收拾起東西。
站起身來有離開的趨勢。
“啪嗒!”
東西掉落的聲音將她的目光拉到商鋪旁邊,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閃而逝的血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個是?”
宛如百靈的聲音響起,啞女干凈的眼睛望向那個產生異樣的飾品盒。
心里疑惑中升起一絲戒備,要不要打開。
但是思索了一會之后,她還是選擇打開那個飾品盒。
飾品盒里面放滿了成品的福包,雖然從外表上面很難有什么正經的區分。
但啞女還是拿出了那個給她感覺最特殊的福包。
福包外表沒有什么變化,唯獨那散發的淡淡紅芒隱隱約約有具象的趨勢。
卻給人一種安寧和諧的感覺。
她想起了上午的時候,那個進來買東西但最后又沒有買的男生。
“是他?”
想了想,啞女將福包拿在了手上,從神龕里拿起黑色的書籍,關上燈。
然后輕輕走出門外。
白云飛狗狗祟祟地從外面走回福永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個古月山莊變得冷冷清清。
廣場,街道,售票亭,無論是旅客還是本地的居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天空的黑暗映照無聲的寂靜,
福永街道上,所有的商鋪或者店面已經關上了門。
白云飛望著空蕩蕩的街道,顫抖地縮了縮脖子。
“嘩啦”
一陣風吹過,掛在路燈、商鋪門口的各類剪紙裝飾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這個變化來的十分突然。
確切來講是是上一秒還熱熱鬧鬧的地方,在一個轉頭的瞬間就失去了人跡。
這簡直比恐怖片還像恐怖片。
“咦?那里是?”
白云飛望向街道的一個角落,那是一家不大的店面,門口掛著一些紅色的福包,還有一些紅色石頭制作的吊墜互相碰撞,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音。
白云飛記得,那里是白天他們逛過的商鋪。
“那個女孩還是挺好看的。”想到了白天所見,白云飛不由嘀咕了一句。
仿佛心有靈犀,下一刻,商鋪的燈暗了,十分好看的紅衣女孩走了出來。
在白云飛看到她的時候,紅衣女孩也看到了他。
看到白云飛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嘀嘀咕咕,女孩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就對著白云飛微微一笑。
看到女孩對自己的笑容,白云飛怔了怔。
心里則開始思忖這女孩是人是鬼?
不過很快,白云飛還是報以微笑。
不管是人是鬼,先笑再說。
女孩并沒有其他太多動作,對白云飛禮貌性一笑之后,就鎖上門,向著福永街外走去。
白云飛見狀撓了撓頭,走回云來客棧。
幸運的是,云來客棧的門并沒有像其他地方那樣關上
不過這種特殊在讓白云飛升起慶幸的同時,也生出一絲忐忑,這個客棧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下意識的,白云飛朝著耳機低低呼喚一聲。
“邢閻,你在嗎?”
一陣噼里啪啦的刺耳聲,過了一會之后,邢閻的聲音響起:
“在,怎么了?”
聲音十分溫和。
白云飛說:
“你回客棧了嗎?”
沉默了一陣,邢閻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已經在客棧了,你坐電梯快點上來吧!”
“行!”
得到了邢閻的回復,白云飛走進云來客棧。
整個一樓大廳里,沒有一個人,空空蕩蕩缺乏生氣,顯得清冷而又安靜。
“發生了什么?”
白云飛嘀咕了一句,走到電梯旁邊,按了一下上樓按鈕。
“叮咚”
電梯門打了開來,里面沒有人。
白云飛剛剛一只腳踏進去,卻又在下一刻,將踏進去的腳縮了回來。
略帶狐疑和古怪,白云飛靜靜觀察著電梯。
而電梯門也靜靜開著,由他觀察。
一分鐘以后。
白云飛看了一眼電梯旁邊的樓道,面無表情地伸手從電梯內部按下關門按鈕,然后以一個飛快的步伐跑上了樓梯。
“邢小閻,特碼有鬼啊!”
就在白云飛走上樓梯沒多久,電梯門剛剛合上的瞬間。
一聲劇烈的轟鳴聲中,電梯顯示的樓層以一個飛速的姿態向著負方向增長。
“嘎嘎吱吱”
就像缺乏潤滑的機械緩緩轉動聲音,云來客棧的門緩緩闔上,艱澀而又難聽。
青苔混合著腐朽的味道開始自下而上蔓延。
從石質的地面,到墻上的瓷磚。
剎那之間,整個一樓大廳就變成一個荒廢許久的破敗之地。
時不時能看到幾只扭動的蟲子在柜臺上爬來爬去。
白云飛剛剛跑上四樓,就看到幾道旅客的身影吵吵鬧鬧的走進了一個房間。
“哐當!”
門被重重關上。
整個四樓樓道里又只剩下白云飛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很安詳個鬼啊!
白云飛沒有打算回去自己房間,而是迅速敲響了404號房門。
“篤篤篤!”
門打了開來,邢閻戴著耳機,看到是白云飛,微笑著說:
“呀,你回來了?”
“邢小閻,總算找到你了!”
白云飛有點欲哭無淚地抱了上去。
然而那種安全感在抱上去的瞬間就消失了!
“嗬嗬嗬,怎么了?”
響起來的聲音,陰沉沉的笑聲。
白云飛猛地推開,在他身前出現的是一個已經沒有血色的臉,身上穿著服務員的制服。
臉上戴著一種沒有生氣的邪6笑。
“怎么了!”
聲音響起的瞬間,黑暗如墨一般四散了開來。
白云飛猛地望向樓層數。
“是二樓!”
整個黑暗的樓道里,幾道僵硬的身體緩緩走了過來。
步伐很慢,白云飛心里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