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一般的尖銳笑聲,打破了剛剛獲得不久的安寧。
就像剛剛平息海嘯,此刻又掀起了巨浪。
“他們想做什么?”
白云飛悄悄問道。
邢閻沉思了一會,說:“這么特立獨行的搞事,要不是他們腦子有病,要不就是他們此刻的狀態不受自己控制。”
無論是那個嘶吼的矮個子,還是那個在狂笑的,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反應。
更不要說他們周身縈繞的濃重的怨氣。
“只是,在這個時候搞事,真的是不聰明的亞子。”
邢閻的輕語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周圍沒有人聽到。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
“游戲時間結束了。”
楊的聲音輕飄飄像是沒有力氣,帶有一種怪異的語調,陰翳恐怖的目光從天空中望向周圍的人,詭異的笑容充滿了不懷好意。
“哈哈哈哈.......嗝,額?”
就像是時間被靜止一樣,瘋狂的笑聲在響起幾秒鐘后戛然而止。
凌越面無表情地抬著手,微微的白色熒光與天空中的圓月輝映,明黃色的月亮在這一刻被浸染成乳白色。
周圍的空氣因為不可知的外力陷入凝滯。
“下來!”
聲音很輕,卻像是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響起。
“咚”地一聲。
兩人像是折翼的烏鴉從半空中墜落,狠狠陷入地面。
乳白色的光芒附著在兩人身上。
那層光芒不僅僅限制了兩人的行動,逸散的怨氣也在一瞬間被驅散。
“夜力。”
邢閻喃喃道,這是他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夜力對于周圍事物的影響。
從凌越身上散發出來的‘夜力’和瞿勇身上的完全不一樣。
也和他擁有的‘魘力’屬于兩種概念。
邢閻的目光下意識地望向林志誠。
林志誠此刻正面色凝重地望著地面兩人,并沒有發現邢閻的偷窺。
邢閻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收回了目光。
“和我想的一樣,林志誠在與我簽訂契約之后,所擁有的力量在總量上面并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但是其本質已經完全不同。”
“已經可以稱之為‘魘力’,但是。”
邢閻的目光集中到凌越的指尖。
純白的夜力涌動,里面像是孕育了什么奇異的力量。
“瞿勇所具備的‘夜力’可以說是不完全的‘魘力’,但是凌越的‘夜力’和瞿勇的‘夜力’不一樣,和我所身負‘魘力’也不一樣,就像是......”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怪異現象所吸引,自然不會注意到此刻的邢閻。
白大褂飄揚,凌越神色冷漠地走到兩人身前。
兩個人?
或者現在算不上人類了。
瘦高青年的半張臉像是被吸取了生命一樣,布滿了青灰色的褶皺和尸斑。
另一半卻又像是正常人一樣,甚至比絕大部分人的膚質更好,光滑水嫩。
但是這種反差并不會給人美感,反而是一種扭曲的恐怖。
而在他身邊的那個矮矮的西方男人,此刻已經像是失去了生機的干尸,已經看不出他原來的模樣。
凌越神色冷漠,說了一句:
“死了!”
或者說,在他的眼里,這個男人應該已經死去至少四五年了。
“是仆役?”
邢閻的聲音在林志誠腦海里響起。
那場景林志誠自然不會陌生,沉默著點了點頭。
但是他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待在原地,因為他看到了在不遠處。
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木衛銘和瞿勇。
估計是少不了‘秋后算賬’了。
“嗬嗬”
楊此刻的面孔已經扭曲了起來,看不清是在笑還是在恐懼。
“楊,哥哥?”
“怎么會這樣?”
杰克瞪大著眼睛,張了張嘴巴,喉嚨喑啞仿佛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懵了,完全無法搞明白眼前的景象。
為什么他那臭脾氣的哥哥就一聲不響的死了,而他一直尊敬的楊此刻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是不是在做夢?”
凱勒喃喃道,但是手中捏著的冰涼鎖鏈在告訴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嘩啦啦”
突然刮起的風吹動著眾人的衣衫,也讓所有不清醒的人腦子開始冷靜。
凌越從胸口的袋子里拿起金邊眼鏡戴上,似乎這樣可以看的更加清楚。
至于實際情況是不是這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是夜魔的侵蝕?”
瞿勇沉思道。
“不像!”
木衛銘搖了搖頭,夜魔的侵蝕主要是對于生命和情感的侵蝕,這種侵蝕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個瞬間。
導致的結果也只有一個,死亡。
“有點意思!”
凌越嘴角彎了起來。
邢閻在不遠處看到,忍不住腹誹,如果不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你,我真的意味你在笑了。
笑是不可能笑的,實際情況比凌越最初想的還要復雜。
“人類的身體什么時候能和夜魔的力量兼容了?”
凌越話音剛落,一道扭曲的黑色裂縫瞬間出現在兩人身下,吞噬兩人消失不見。
“還有其他人?”
這是幾乎所有人心里同時想到的話。
偏僻角落里,邢閻瞳孔微微瞇起來。
空間穿梭的能力?
凌越俯下的身子微微抬起來,聲音像是不帶感情的神靈:
“說過讓你們走了嗎?”
就像是時間在倒流一樣,或者說對于某個影像的倒放。
裂縫再次張開,兩道人影被吐了出來。
“還有一個!”
凌越推了推金邊眼鏡,臉上露出了笑容。
而伴隨著凌越的聲音落下,一道有著金色頭發的身影被抓攝了出來。
那是一個金發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并不是龍華人。
不過他的臉上并沒有被抓住的恐懼。
“嘖!”
金發男人看著周圍圍繞他們的眾多人,表情輕佻地笑了一聲,然后用一種看垃圾一般的不屑眼神望著地上的兩個半人半夜魔的怪物。
“可惜了,真是兩個廢物!”
這個男人說出來的是并非龍華語,不過在場的人都能聽懂。
帶著點遺憾地看了一眼周圍虎視眈眈地幾人。
“可惜了!”
話音剛落,凌越瞳孔猛地一縮。
手掌一翻,天空中圓月上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圖案。
但是沒有用。
地上三人的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融化了下去。
那是一種非規則的扭曲,超出了凌越的掌控。
最后,在地上只余下一個焦黑的空洞。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等等,那里好像有字?”
瞿勇忽然指著那個孔洞說道。
木衛銘靠近觀察。
“直接排除龍華語,也不是英文,似乎還有德文和拉丁文的跡象,但是又不完全一樣。”
木衛銘說著,望向凌越:“凌越,你知道嗎?”
凌越搖了搖頭。
他并不是語言學出生,而且眼前的幾個字就像是多種文字語言雜交一樣。
既想讓人意識到眼前的這些詞,但似乎又不想讓人明白它的意思。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形態。
邢閻緩緩走進,看著地面的字母,若有所思。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看得懂。
那幾個字母按照他的理解來看.
好像是......
杰克有些茫然地看著地面,忽然說出了一段拗口的英語:
“逢魔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