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十二班，郭曉杰所在的班級。
這也是佳佳發現奇怪情緒試卷的目標地點。
“怎么了。”
郭曉杰揉著后腦勺，臉上色有些蒼白。
他雖然被李平安敲后腦勺弄的有些慘，但是他并不害怕或者討厭這些，郭曉杰所忌憚的，還是裴戈。
“你應該能看得出你的語文老師有些問題。”
裴戈早就收起來了面具，就在走路的過程中。
只不過平安已經見怪不怪了，而郭曉杰，他甚至都沒對這種變化產生任何好奇心。
畢竟，有著先天靈瞳的人，如果還有著無意義的旺盛好奇心，是活不下去的。
當然，這小家伙還是在服飾店的地下室門口翻了車，因為算計他的是裴戈。
“她是我們的班主任。”
站在路口的郭曉杰抬眼看了一眼樓上，發出了一聲不明意義的嘆息。
“別傷害她，我知道她應該是有秘密的，但是她人還是挺好的，和真正意義上的詭異應該接觸不大。”
“我覺得也是。”
裴戈表示贊同，并且走到了樓下的臺階處，扭頭開口道：
“但是這并不是我能夠放下戒備的借口，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尤其是現在，我更加確定了。”
是的，裴戈并不確定那個抱著試卷的女人是否真的有大問題，剛剛的一切他只是隨口一提而已。
現在看來，裴戈剛剛的那一步閑棋又發揮作用了。
郭曉杰愣了愣，隨后低下頭走到了裴戈前面，在踏上樓梯后靜靜道：
“你說的對，我放松了警惕。”
李平安又拍了拍這家伙的后腦勺，臉上帶上了一絲微笑，開口道：
“初一十二班班主任，叫什么？”
“高雪青，我們班主任叫高雪青，是教語文的。”
裴戈邁向臺階的步子一頓，隨后沉吟了起來。
（姓高？）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了樓梯口，靜靜地盯著一個中年女人，隨后站直了身子，臉上掛起了和煦的笑容。
“啊，這不是高老師嗎，巧了巧了。”
裴戈快步走向了高雪青，也就是十二班班主任的身邊。
“沒問題。”
佳佳在空間中借用裴戈的感覺分析了起來，隨后裴戈才真正靠近了中年女人的面前，笑到：
“我家里出了點問題，所以……”
裴戈撓了撓后腦勺，隨后朝著剛剛從樓道露出腦袋的郭曉杰那邊招了招手。
“希望老師能批個假。”
“哦？”
高雪青似乎很是疲倦，這和她一開始留給裴戈以風風火火的形象有了一些不符。
“郭曉杰，是嗎？”
本點名的郭曉杰臉上露出了些許拘束，朝著她點了頭，只不過他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卻又喏了喏嘴角，最終還是把解釋的機會交給了裴戈。
“好吧。”
說完她就轉身扭頭走回了樓道出口對面——那正是一個辦公室。
扭開門之后，裴戈發現內部居然沒有一個教師。
“吃飯去了。”
低聲解釋了一下后，高雪青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面前，從抽屜中撕出了一個請假條，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后交給了裴戈。
“原因和日期都自己填吧。”
言罷，她閉上了眼睛，用力的揉著太陽穴，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嘆息。
裴戈看到了她的桌上挺整潔的，只是一旁的紅墨水瓶子始終開著口，低頭一看，地板上還有著一些不清晰的紅色墨點。
似乎瓶蓋掉在某個角落了，但是高雪青沒有心思撿起它。
“是今天中午發現的那些試卷。”
佳佳傳出了自己的心聲。
“拿著自己填吧。”
裴戈將一式兩份的假條遞給了跟過來的郭曉杰手中，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關上門的辦公室。
看起來平安并不打算在這時候出現了。
高雪青復雜的抬起頭看了郭曉杰一眼，隨后從桌子上找到了一只圓珠筆，難看的笑了笑。
（她在自責？）
裴戈輕輕的瞇起了眼睛，隨后低頭看了眼桌子上的試卷。
“高老師，郭曉杰這孩子在學校表現怎么樣，這試卷？”
高雪青正看著試卷上的紅墨水的字跡呢，結果裴戈這么一問，她卻搖了搖頭，開口道：
“你不是不需要他的試卷嗎？”
話音剛落，裴戈就明白了。
她把裴戈認成了之間小巷中的面具人。
郭曉杰似乎還是有些驚訝，手中的簽字動作慢了一拍，但是伏著身子的他并沒有把驚訝的表情顯露給外人看。
裴戈低下頭在腳下摸索了一會，果然順著墨水的分布他找到了蓋子，隨后他在高雪青不解的眼神下將紅墨水蓋子擰了下去。
“本來，我挺討厭你的，因為你放棄了你的學生。”
高雪青的眼神更加錯愕了。
“不過么，現在我改變了想法，因為此刻你的樣子令我惡心。”
“郭曉杰，你先出去一下。”
裴戈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平安還在門外等著他呢。
“什么！”
高雪青的臉上終于帶上了些失態，她在門聲落下的一瞬間站了起來，隨后似乎又意識到了什么，對視裴戈的眼睛之后，她又失態的坐了下去。
“你這次沒帶面具，你想干什么，我已經照著你的吩咐，將試卷分發下去了。”
她語無倫次的委屈著，手掌用力的按著試卷，身子卻狠狠地倚靠在椅背上。
“精致的扮演者，你居然能夠意識到扮演著一個掙扎求生的弱者可以最大限度的獲得外人的惻隱感……唔，我覺得那個家伙不至于看不出你的偽裝吧。”
裴戈輕輕的扣著桌子，瞳孔中似乎有一種噬血的冷意，可是他居然在笑。
“搞不懂，就這么逼著你扮演好人很有意思嗎，奇怪的癖好。”
高雪青的恐懼更加強烈了，因為她發現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效忠”的瘋子。
而這，似乎更加令她害怕。
“怎么，意識到我并不好糊弄嗎。”
裴戈打亂了桌上試卷的順序，靜靜道：
“真希望你是一個好人啊，也許，我的要求有些高了。”
聯通著裴戈空間的佳佳皺了皺眉，隨后調動了自己能夠控制的厲鬼氣息，以特殊的心聲傳遞給了裴戈。
不經意間，裴戈身上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高雪青，顫抖著僵住了臉，淚水蓄滿了眼眶。
這一次，她是真的被嚇住了。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裴戈，你站在就像是活生生的恐懼。”
佳佳的聲音從裴戈的心底回蕩著。
至于尚不清楚自己氣質發生了怎樣變化而莫名詫異的裴戈愣了愣，隨后不再顯露自己的演技，反而真誠的在高雪青面前笑了起來。
“不，我只是恐懼的朋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