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姑娘見才欣喜,沈清柔可以理解,畢竟唐逸與徐寒山的對峙,不僅沒有落到下風,更是狠狠的將對方羞辱。若唐逸真的是一名小小的馬夫,擁有這樣的才識,任人看來只要機遇得當,定是難得的人才!
但是,唐逸并非是一個馬夫,為了不讓李玉太過失望,沈清柔只能用較為委婉的方式拒絕她了。
李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的確唐突了,沈府乃是溫陵第一商賈,沈清柔又是溫陵第一才女,若是論招賢納才廣招有才學之人,這不就是最好的地方?
只是,李玉之所以會如此激動,全因剛才見到唐逸的表現太過出彩了。
在這個階級制度非常明確的時代,小馬夫作為一名小廝竟然膽敢頂撞徐寒山這位江南有名的江南才子,不禁毫無規矩而且囂張放肆,已經是刷新了李玉三觀的認識。
李玉身份特殊,看到如此人才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不過聽完沈清柔說的話卻也覺得有些道理。
這小馬夫如果真如同他自己所說“鳥上青天”,現在待在沈府也是最好不過了。
于是李玉不再追問,而是笑了笑道:“說起來,清柔姐姐,你這小馬夫還真是囂張,竟然如此有恃無恐大放厥詞!
我猜恐怕他是早就知道傾月姐姐你一定會護他。實在是狡猾的跟一只狐貍一樣。”
沈清柔想起唐逸有時候嚴肅認真有時候又像是登徒子一般的樣子,忍不住掩嘴輕笑。唐逸自然不是因為自己會保他而有恃無恐,而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才子什么的。如果不是因為李玉邀請自己過來參加,唐逸也不會參與進來。
這時,唐逸走進鐘樓,拍掉肩膀上的雪花,李玉猶豫了下,便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不知是該稱呼你呢?,若是稱呼你為沈府的小馬夫豈不是有些唐突了?”
唐逸擺了擺手,笑道:“李玉小姐說笑了,我就是一個替人看車的馬夫,沒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李玉咬了咬嘴唇,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何突然變成一名馬夫,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跟沈府說話,給你安排一個私塾教學讀書,也好方便你以后考取功名。”
唐逸有些意外的看向李玉,這小妮子別說還挺好心的,自己上次那樣輕浮調侃她,她老哥都氣得拔刀相向了,現在她見自己不但不記恨,反而過來幫助自己。
唐逸施了一禮,笑道:“謝謝李玉姑娘的好意,但是我這人自由散漫慣了,若是讓我進入私塾教書,怕是會耽誤他人學習,我自己也學不進去。”
見唐逸如此懶散,李玉小拳頭捏了捏,有些生氣道:“你方才解詩謎的時候說‘鳥上青天’,原本以為你是滿腔熱血卻無奈報國無門的落魄才子,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這小妞還真是熱心腸啊,唐逸心里感嘆,卻是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言多必失,再者自己又不是真的是一名馬夫,如果一直在這個話題下去,就怕這李玉熱心腸又會準備幫他了。
見唐逸不說話,李玉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若真的放棄,那我便不再多言。”
唐逸笑道:“謝李玉姑娘關心。”
李玉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唐逸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李玉這是見才欣喜,誤以為他是因為落魄才會成為一名馬夫,但關鍵是自己又不是真的馬夫,難不成還真的跑去私塾當教書先生?
李玉走出鐘樓,下了幾個臺階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問道:“你真的不愿意嗎?”
唐逸無奈聳了聳肩,搖了搖頭。
李玉輕嘆一聲,算是對這個小馬夫徹底失望了。
她原以為唐逸如此才學,又能夠出口成章,即便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在他身上也討不到半點好處,定是會愿意當教書先生考取功名,沒想到這唐逸不過是嘴上功夫厲害,說得好聽空有抱負,卻是沒有任何行動!
李玉美眸一冷,直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漸漸的消失在風雪之中。
鐘樓里邊只剩下唐逸跟沈清柔,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唐逸聳了聳肩,無奈道:“我一直以為只要我裝低調一點,這位大才女就會放棄的。
但是我錯了,像我這樣擁有如此才學的男人,就好比那暗夜里的瑩火蟲、田地里的金龜子,是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依然亮的拉風,亮的燦爛,亮的耀眼…”
李婉兒笑得合不攏嘴,說道:“唐大人,你方才直接說你是柔兒的未婚夫不就好了。”
唐逸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行,他們要是認為柔兒的未婚夫是個馬夫,那多掉價啊。”
李婉兒笑得花枝亂顫,說道:“我早就看那徐寒山不爽,若不是爹爹讓我陪他一同逛南城寺,我猜不來呢!正好你幫我將他給打發掉,多謝唐大人!”
唐逸說道:“舉手之勞,客氣客氣。”
旋即,李婉兒媚眼如絲,看了一眼唐逸,笑道:“柔兒姐姐,你這夫君如此多才多藝,可得好好看緊了才是。不然,哪天如果被哪個好心腸的小狐媚子瞧上了,到那時候可就來不及了。”
唐逸輕聲咳嗽,沈清柔臉色羞紅,瞪了李婉兒一眼,氣道:“你這妮子,若是再這般笑話,看我下次不撕爛的嘴。”
李婉兒故作被嚇到,躲到唐逸身后。
唐逸無奈的笑了笑。
李婉兒知道蘇瑾臉皮薄,嘆息說道:“這男人啊都是榆木疙瘩,若是不看緊一點的話,指不定哪天就會跟哪個狐媚子過了。
我這是為了你好啊,柔兒姐姐你性格淡漠,又不懂得世事無常,偏偏唐大人又如此才華橫溢,即便他不主動招花引蝶,就怕有人愿意投懷送抱!”
唐逸心里無語,沈清柔美眸看向唐逸,對著李婉兒笑了笑說道:“就你這妮子話多,相公才不會是那樣的人。”
沈清柔上了馬車,唐逸向李婉兒行了一禮,這才轉身拜別。
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李婉兒輕輕嘆息一聲,輕聲說道:“只希望是我說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