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開用神識包裹住那九幽魚籽,再三探查,內中的確只有一絲太陽精火,便學著祺香的樣子將其一口吞下,也壓在舌下,稍微感受一下,那九幽魚籽并無異常。
正欲端那九轉冥露之時,祺香已將杯中九轉冥露激發而出,形成一道水流直奔石開嘴邊而來,只聽那祺香笑道:“祺香給貴客把盞!”
石開無奈之下只得一張嘴,正迎那九轉冥露入口,同時和著那九幽魚籽一同入腹,那原本沒有變化的九幽魚籽一碰到那九轉冥露,竟立刻爆出一股精火熱力,并裹著那九轉冥露中的冥水寒力,直奔石開的泥丸而去。
石開的靈魂在這一熱一寒的詭異沖擊之下,竟立時酥麻難耐,同時生出一股強烈地倦意來,只覺得眼皮如山般壓了下來,然后整個人再無支撐,直接癱軟在了身前小幾上。
那對面的祺香見狀,嘴角一揚,然后向門外打出一記信號,不多時,兩名侍女入內,也不等祺香吩咐,就俯身將那石開架起,竟未走門,而是朝著一面墻壁直穿而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石開再次醒來之時,正看見那祺香似笑非笑地坐在丈外瞧著自己,石開剛想質問,立時感覺渾身傳來劇痛,仔細一看,發現自己竟被穿了琵琶骨鎖在一面墻上,石開大驚之下,又發現自己不僅肉身被鎖,就是神識也消失了。
看來情況已經糟糕到底了,這下石開反倒不慌了,于是苦笑一聲,微微偏頭看向祺香,然后清了清嗓子笑道:“閣主原來喜歡這種對話方式啊,果真另類!”
祺香見石開竟然還有閑情打趣自己,也笑道:“這種方式都是我用來對付那些花言巧語之輩的,通常只要打上幾日,就能聽到真話了!”
石開左右看看,然后沖著祺香點點頭,稱贊道:“果真是個好辦法,大家一下子就能坦誠相待了!”
祺香聽石開說的有趣,忍不住笑道:“這件密室拷打之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能如貴客這般身處囹圄,還有閑情打趣卻是從未有過的,貴客果然是個妙人!”
石開一笑道:“多謝閣主稱贊,其實現在想想,能被如閣主這般漂亮的美女設計,也是一種榮幸!所謂人死花下,做鬼風流,不外如是啊!多謝閣主成全!”
祺香聞言,突然慶幸不已地道:“還好將你鎖住了,否則,就憑你這張嘴,我恐怕也不是對手啊!”
石開哈哈一笑,道聲“閣主謬贊了”,然后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于是眉頭一皺道:“那九幽魚籽和九轉冥露難道有什么問題?可為何閣主無事,我卻昏死過去了呢?”
看到石開疑惑的目光,祺香得意地一笑道:“那九幽魚籽和九轉冥露都沒問題,不過,二者同服,卻會讓人極度嗜睡,至于我為什么沒事嘛,說來簡單,這東西讓人上癮,如今除非用三倍的計量,否則卻是對我無效的!”
石開眉頭一下舒展,然后苦笑地搖搖頭道:“這一餐吃的確實有些代價大了!”
祺香聽罷,先是一笑,然后慢悠悠地道:“貴客一看就是聰明人,所以祺香也懶得用那些酷刑了,不如我問,你答,大家都好,如何?”
石開立刻點點頭,贊同道:“不錯,閣主問吧,我必如實回答!”
祺香嘴唇一抿,略帶懷疑道:“貴客這態度有些太好了,我實在有些信不過,所以,有些話,還是提前講清楚的好!”
石開聞言只得無奈地點點頭,便見祺香突然認真地道:“我這人其實既溫柔也講道理,所以,如果貴客如實回答的話,起碼能一時性命無憂,甚至最后就是重獲自由也不一定,畢竟這人生際遇,誰也說不準!貴客說對嗎?”
祺香見石開回應地點點頭,便又接著道:“不過,貴客若是有不實之言的話,只能跟自己身上的一些部件說永別了,那可是既不體面,又疼啊!”
石開聞言,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腿根,突然感覺襠下有些發涼,那祺香順著石開目光一看,雖然早就不是小姑娘了,卻依然臉上一紅,只不過幸好有面具遮著。
祺香見石開重新看向自己,于是連忙收回目光,假裝換了個坐姿,又恢復從容道:“貴客應該不叫李明道吧,那真名是什么呢?”
石開暗道,明道啊,你這名字雖然好聽,卻運氣不行啊,竟直接被人識破了,看來只能試試原名的運氣了,于是石開答道:“石開!”
祺香微微一笑,并未質疑,石開見狀,心中立刻回想起來到冥界經歷,自己只有在那七丘鎮外與魂離在鎮口登記時報過真名,對方是秀顏商幫的一員,這查找登記之下,根據自己樣貌認出自己是那鬼王欲尋找之人,也就沒有什么奇怪了,原來問題出在這里,只是不知道今日擒拿自己,是受了鬼王所托,還是有什么別的打算?
石開一下子找到出問題之處,雖然惱恨自己以真面貌入鎮,簡直是作繭自縛,可也知道現在不是后悔的時候,惟有沉著應對,才有一線生機。
只聽那祺香又問道:“你生在冥界何地?”
祺香說完,便側目看向石開,石開心中一翻個兒,心念如電般閃過千萬個念頭,最后覺得如實回答,不僅可以取得信任,沒有還能奇貨可居,于是竟直言道:“石某不是冥界之人,而是出自人界之東晉大陸!”
祺香一聽,呼吸直接急促起來,然后竟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是如何來到冥界的,快說!”
石開一聽那祺香所問,便知道對方應該早就懷疑自己來自人界了,否則,應該先質疑自己所說才是,可對方卻直接問自己是如何來到冥界的,顯然這才對方最想知道的,是了,若是能跟冥界商盟一樣掌握一條通往人界的通道,那對于秀顏商幫來說,其價值可是無法估量的,可惜啊,通道卻早就毀了。
于是,石開輕嘆口氣,半真半假道:“數年前,我在東晉大陸的南疆境內游歷,被困入了一處鎮魂殿中,并在其中結識一個叫魂離的老鬼,他告訴我那鎮魂殿中有一塊鎮魂碑,是用來封鎖一處通往冥界的通道的,而大陣馬上就要自爆了,只有通過那通道,進入冥界才有一線生機!”
石開說道此次突然一頓,那祺香立刻催促道:“接著說,不要停!”
石開突然舔著臉笑道:“閣主,我如此實言相告,算不算有誠意啊,態度好啊!”
石開見祺香點頭,便順桿爬道:“能不能給個椅子,也讓我坐下,這修為被封,實在是有些站不住了!”
祺香雙目一瞪剛要發作,突然轉念一笑,然后一揮袖,竟真的將一把椅子推到石開身旁,石開見狀用腳將椅子勾到身后,可那穿在墻中的鎖鏈甚短,竟無法坐下,石開無奈地瞅向祺香,祺香便又一道冥力打出,那鎖鏈立刻長出一截,石開面上一喜,立刻坐了下去,竟露出無比夸張地表情,神色更是一副舒適狀,竟享受起來,祺香心中焦急,便直接問道:“快說,休要耽擱!”
石開活動一下滿是刑具的全身,滿臉愜意道:“這活著就得舒服,要說享樂,你們冥界可是遠不如我們人界啊!”
石開還想再說,突然看到祺香一揮手,那鎖鏈立刻一緊,竟要將自己拽離座位,立刻大呼道:“住手,住手,這就說,這就說!”
祺香聽言,這才松了冥力,石開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那琵琶骨傳來的陣陣劇痛,疼得石開冷汗直冒,石開心道,臭婆娘,你給我等著,早晚給你也來一回!
石開心中如此想,嘴上卻不敢怠慢道:“當時那大陣已經極度不穩,馬上就要自爆了,那魂離老鬼跟我達成協議后,便將自己的魂體附在我的一件純陽法寶中,終于在九死一生之下,通過了那冥界通道!”
祺香聽到石開提到“純陽法寶”,便伸手取出一支玉盒,直接打開,露出那九龍陣圖來,然后向石開一晃道:“你說的純陽法寶就是這件吧?”
石開看到已經落入他人之手的陣圖,無奈地點頭稱是。
祺香邊看那陣圖,邊對石開問道:“這純陽法寶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神奇之處啊?”
石開見祺香居然放下密道不問,而是直接問起了法寶,心中雖然一陣詫異,可卻如實答道:“此寶名為九龍陣圖,若是能匯聚九條真龍遺脈的魂魄,便可無堅不摧,再加上其純陽屬性,就是擊殺鬼王也不是難事!”
祺香聞言,不禁用手撫摸起來,半晌之后突然嘆道:“可惜啊,此寶雖然難得,可我們這些鬼修卻是無法驅動啊!”
祺香突然看向石開,然后打量一番之后,笑道:“看來石公子有高人指點啊,竟然知道修煉煞功來驅動純陽法寶!”
石開一笑道:“閣主不也知道嗎?若是閣主愿意,我可以將得自冥界的《七宿煉煞決》贈給閣主,等閣主修煉之后,別就可以驅動這純陽法寶了嗎?”
“《七宿煉煞決》?那不是虎烈族的秘術嗎?”祺香聞言一驚,然后突然皺眉問道:“難道那萬鬼鬼王是因為你偷了他們的秘術才找你的?”
石開立刻道聲“冤枉啊”,然后解釋道:“我一個初來乍到的人族小子怎么敢去招惹鬼王,實在是被那鬼王的一個后輩逼得沒辦法的反抗的,這才在其身上得到了這《七宿煉煞決》的,還請閣主信我!”
祺香聞言點點頭,也認同石開之言,便道:“你如此說,我當然是信的,想你誤入冥界,自然應該處處小心才對,怎會去招惹鬼王呢!”
聽祺香之言,石開立刻重重地點點頭,這剛想說話,就聽那祺香又道:“不過,也怨不得別人,誰想你這么倒霉呢?”
石開剛剛對祺香升起的一絲好感,立刻蕩然無存,只聽那祺香又道:“那《七宿煉煞決》我要了,你可以再提個如椅子一般的條件!”
石開立刻一翻白眼道:“這《七宿煉煞決》可是虎烈族的秘術啊,閣主這算盤打得未免太精明了吧!”
祺香一笑道:“這逢低買入本就是商家的生存之道,誰讓你落到我手里了呢?”
石開嘆口氣道:“好,《七宿煉煞決》給你了,至于報酬你看著給吧!”
祺香掩口一笑道:“石公子既然如此爽快,那妾身就不客氣了,我還要那九龍陣圖的祭練之法!”
石開直接揮手笑道:“沒問題,不過,石某有個小請求,不知道閣主能否答應?”
“什么請求,只要目前形勢相符,妾身都能答應!”祺香笑道。
石開聽罷,竟是微微一笑,然后目光中透出無奈地柔色,對祺香道:“那日跟閣主在店前四目相對,便一直想一睹閣主真顏!其實,石某也算謹慎之人,若是別人要我吃些魚籽之類,石某是絕不會吃的,可閣主卻另當別論了!”
石開說完,竟臉上一紅,仿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心道,這狠毒的娘們,咱們風水輪流轉!
那祺香聽著石開的“表白”,也回想起石開與自己對視,并且為自己出言解圍的事來,心道,是啊,他一個人界之人,能逃過鬼王追殺,必定是個極其謹慎之人,可我讓吃,他雖然猶豫,可還是吃了,難道……,對了,若是能利用對方對自己的愛慕之意,豈不是更加方便!
于是,祺香看到石開還在那里低頭,便溫和道:“難得公子多情,妾身又如何能不滿足這小小的要求呢?”
祺香見石開抬頭看向自己,便緩緩地摘下面具,露出那妖艷的一抹翠青來,同時紫瞳含笑地望向石開,石開的目光立刻被吸如其中,眼神一陣迷離,沒多久,仿佛靈魂也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