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哇吱哇!
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滿載著貨物,顫顫巍巍的行駛在荒蕪的土道上。
土道的顏色略顯灰白,里面摻雜著石灰,而且摻雜的時間還不長。
應該是村子還沒被遷移走的時候為了除草摻進去的。
在“蓋亞”...,在這里應該叫“克拉通”。
在“克拉通”誕生之前生物的進化速度并不算快,可在祂誕生之后生物的進化速度就像是加上了火箭,開始飛速的進化,大量的亞種、變種產生,尤其是原始湯爆發之后。
叮叮當當!
各種各樣的物品叮當作響,金屬的支架隨著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下顛簸,那顫抖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一樣。
奇宿騎著自行車,趕路之余還能順便欣賞一下兩邊的景色。
荒蕪的小道兩旁是各種各樣爭奇奪艷的野花野草。
氣味紛雜的花香撲鼻而來,就是味道有點不是很能接受。
昨天晚上把一切都準備完了,該做的準備也做了,也就沒有待得的必要了。
就是田野另一邊的小村那里隨著風傳來了幾許食物的香氣和另一種微妙的味道,有點像驅蟲粉的味道,但更加柔和一點。
那里有人!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不過奇宿業沒有跟他們見面的意思。
地圖的話直接順著路一直走就行,反正來了地面往哪走不是走。
又沒有什么需求,見了徒增是非。
是沒有惡意的普通人還好,萬一是什么心懷歹意的就麻煩了。
沙...沙沙
在...
奇宿沖著卡在車頭的收音機拍了幾下。
...沙...謝謝配合...
“額,這就結束了?”
“我還什么都沒聽呢!”
“唉算了,換個臺吧。”
這破地方信號實在太差了,大部分的時間都只是在沙沙沙,調了半天也只是個廣告。
嘩啦啦!
腳下一松,差點從車鐙子上滑下去。
奇宿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鏈子又掉了。
“這破自行車,這都掉了五回鏈子了,氣死我了!”
自行車本來就破,再加上一路上的顛簸,鏈子不斷地掉。
想想也是,如果是個好點的自行車人家也不會留在這,早就帶走了。
鼓搗了一會兒,鏈條上到了齒輪上,用手轉了幾圈感覺還可以。
在地下蹭蹭,把一手的機油蹭掉。
原來肉色的手掌徹底成了灰黑色,一層一層的機油覆蓋其上,是上鏈條上的。
坐上自行車,一只腳附上車鐙用力,結果還沒走起來,鏈子就滑下來了。
奇宿低頭看著滑落的鏈條,臉上肌肉抽動,心中的情緒隨時都會噴涌而出。
吸——
呼——
無奈的搖搖頭。
“反正離大路不遠了,先推著吧。”
再次上上鏈條,奇宿推著這輛老爺車走在這顛簸的的小道上。
遠處,一只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黃牛在農田里悠閑地吃著草,頭上兩只大角足足有七八個腦袋那么大,比例嚴重失衡,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恩...比喻不出來,總之就是很微妙。
如果有一個動物迷惑行為大賞的話,這只大角牛在自己見過的奇怪生物里也是排的上號的。
當然了,還比不上那只長草的老鼠,頂多也就和那只裝象的野豬差不多。
來到平整的大道。
柏油瀝青的馬路不算寬,可也足夠兩輛車并行了。
馬路兩旁各自一排枝繁葉茂的大樹,根系很發達,粗壯的樹根爬出地面,把鄰近的土地都撐出道道裂縫。
濃密的枝葉把道路遮的嚴嚴實實的,只有零星的陽光從縫隙里穿過,留下一個個圓圓的光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沒了顛簸的道路,那怕是個老爺車也在奇宿的力量下煥發青春,兩個輪子轉的飛快。
奇宿的身影在林蔭間一閃而過,拂面而來的風吹的那頭亂糟糟的頭發搖擺不定。
速度帶來激情。
奇宿的心也變得活躍起來。
“嘿,逮蝦戶!”
哼唱了一會兒,奇宿停了下來。
“恩...”
“還差了點什么...”
“對了!是音樂!”
“逮蝦戶怎么能沒有音樂呢!”
打開收音機。
一陣呲呲的電流音,然后沙沙沙一陣模糊,陣陣模糊的音樂從陳舊的磁石中傳出。
失真的樂曲夾雜著滋滋的電流音從那陳舊的音響中傳來,仿佛一張八十年代的唱片,隱隱有著一股歲月的滄桑感。
奇宿嘴里哼唱著逮蝦戶,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清風。
只感覺自己仿佛化身車神,正駕駛著傳說中的ae86,在秋名山上肆意馳騁。
然后...
咔嚓!
鏈條滑落!
驟然落空的力量使得奇宿向前一扎。
幻想破碎,現實歸來。
隨著施加的力量消失,自行車的慣性逐漸消磨,速度慢慢降了下來,隨后嘎吱嘎吱的停在了路邊。
奇宿啪的一下關掉收音機,下車,上鏈條。
接下來的路程奇宿降低了速度,實在是老爺車承受不了年輕的激情。
之前的一番速度與激情讓這輛車承受了它這年紀不應承受的痛。
感受著那比之前更加刺耳的金屬哀鳴,似乎隨時都會解體。
收音機上的音樂沒有變,還是那滋滋的失真音樂。
只是心情不同,聽起來的感受也不同。
奇宿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老家用鍋蓋天線看電視的時候。
就是一個鐵做的收信號的天線,簡陋得很,只能收到那么幾個臺,其中就有自己很喜歡的動畫。
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電磁信號越來越嘈雜,信號也越來越不好,收到的節目也逐漸失真,滋滋聲不斷。
雖然家里很快就換了機頂盒,可那短短的時間還是記得很清晰。
明明只是一段很無聊的歲月,為什么會記得這么清晰呢?
奇宿搖搖頭,將腦海中那一段單純的回憶放到深處,驅散了那點泛起的情緒。
再次行進了沒多遠,奇宿看著遠處田地里那幾處凸起的土堆停下了車子。
這里有很多垃圾,是村子里的人停下休息的地方。
奇宿看了幾眼,再次啟程。
一路上的土堆陸陸續續的又多了幾處,感知中的生命比起之前確實要多那么一些,可比起叢林里那光怪陸離的生命形態就實在是沒什么可說的,差距太大了。
“快快快!把柱子抬過來。”
一群人火急火燎的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面色赤紅抽搐不止的年輕漢子。
手腕處一個紅腫的大包,頂端一個針尖樣的小孔正流出絲絲的膿液,而他的胳膊上正死死的綁著一根繩子,半截手臂勒的通紅。
“醫生,醫生快來看一下,柱子快不行了。”
一個面色滄桑大概四五十歲的赤腳醫生趕到柱子身邊,查看了一番。
周圍一群人圍著大氣不敢出,其中一個黝黑干瘦的中年漢子在人群中死死地盯著,兩只手握的緊緊的,干枯粗糙的皮膚上青筋畢露。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每一分都是煎熬。
這時醫生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處理的不錯,還有救。”
沖著一旁的助手喊道:
“把刀拿來。”
用酒精把刀身和傷口消毒,底下接了個盆。
呲的一聲。
毒血和濃汁在壓力的作用下噴射而出。
一聲無奈的嘆息。
“通知大家,收拾收拾,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