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污濁的積水橫陳在陰暗的小巷里,被鞋子踩踏起無數水花。
在小巷那堆積起來的無人可知的夾縫里,一顆嫩綠的小草正在其中頑強的生長,給這灰暗的世界帶來了一絲難得的光明。
隔著一堵墻,小巷里,小巷外。
明明是兩個世界,感受起來卻跟一個世界沒什么兩樣,都是那么的灰暗和壓抑。
奇宿收回染血的拳頭,默默的看著眼前這群狂徒,被雨衣遮蓋的身影看不出絲毫變化。
上一句還是收回來吧,雖然是同樣的灰暗,可至少還是有些許的不同的。
里面的垃圾也太多了吧。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而面前的這些人既沒有爆發,也沒有滅亡,只是在逃避,推卸,然后隨便尋了個接口,理所當然的宣泄著自身那扭曲的欲念,比起那些被基因反噬的暴徒還要不堪,簡直是讓人作嘔。
隨著一聲悶響,倒數第二個倒在了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啊...啊啊!”
最后一個原本猙獰的臉龐現在變得慘白一片,兩只眼睛睜的大大的,瞳孔也縮成了一個小點,嘴中因為驚恐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啊啊聲,還有幾道涎水滴落下來。
“這該不會是嚇傻了吧。”奇宿想著。
之前這些家伙聚集在角落里,看到奇宿一個人穿的還奇形怪狀的就徑直圍了上來,為首的一個更是什么都沒說,抬手就砍了上來。
然后奇宿沒有收力,一拳打了上去。
雖然沒有成為一灘馬賽克,可也生生的給他來了個不完的物理降維,躺在地上軟趴趴的一片,暗紅的液體噴灑的到處都是,之前買的雨衣正好起了作用,把這些都擋在了外面,滴答滴答的流走了,一點沒剩。
“這雨衣質量真不錯啊!”奇宿想著。
抬步走到刻意留下來的最后一個人身前。
“呃...”
本來是想學著留下一個詢問點東西的,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問些什么。
“為什么要殺我?”
算了,這個問題太蠢了。
“藍衣男人的蹤跡?”
這個自己就能找到,那一路的氣味痕跡比黑夜中的火把還要顯眼。
“這里的勢力分布?”
沒必要。
反正自己就是來這里解決掉那個操控無人機的家伙的,那些所謂的勢力關自己屁事,敢擋路直接干掉就是。
就像你順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一樣,不過一件小事,哪需要浪費那么多時間。
力量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恩...仔細想想自己也沒什么需要問的,直接干掉他算了。
手起刀...手落,把這個已經傻了的家伙送走,然后循著味道向深處走去,至于這一地的尸體自然會有其他的人來處理的。
暴力不是最優的,卻往往是最方便的,尤其是在這種混亂的地方。
經過這次之后原本在那些角落和縫隙里傳來的惡意也收斂了不少,至少沒那么明目張膽了。
接下來的一路倒是沒有多少波折,七拐八拐的很順利的就走到了深處。
這里更暗了,不過倒是干凈了不少。
還沒進來的時候多多少少還能看見一點光亮,可這里卻不同。
明明還是白天,周圍卻像是夜晚一樣昏暗,縱橫交錯的樓宇和建筑將陽光遮擋的死死的,透不進丁點光明。
頭頂上一盞破舊的電燈忽閃忽閃的,偶爾還滋滋的冒火花,再加上附近偶爾傳來的怪音,恐怖氣氛倒是營造的不錯。
那個男人的味道延伸到這里,然后沒入了一個半掩在地下的小門里。
除了男人的氣味之外周圍的空氣中還有無數不同的的味道,有深有淺的,魚龍混雜。
恩...,也不能說‘魚龍混雜’,畢竟這么多味道里奇宿也沒感覺出那個能稱‘龍’的,連‘莽’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干脆叫‘魚蛇混雜’好了。
除了味道之外奇宿還通過振動和細小的雜音‘聽’到了地下那喧鬧的聲音,不過畢竟隔了這么多東西,聽起來難免有些失真。
“地下酒吧還是什么東西?”
來到小門前。
這個門有一半是在地下的,從外面看小,實際上也是真的小,幾乎要縮著身子才能鉆進去。
進來之后也沒好多少,一條逼仄的直通向下的樓梯,一顆昏黃的幾乎提供不了多少照明效果的燈泡,普通人最多也就是勉強視物吧。
兩邊的墻壁和頂上被涂滿了不明所以的熒光涂鴉。
肆意的線條,凌亂的圖案,還有那因為視覺誤差造成的扭曲圖形,仿佛是置身在混沌的潮汐中,令人作嘔。
賽博朋克再加上點克蘇魯元素,倒是有點內味了。
反烏托邦,悲觀,理性缺失,欲念的宣泄,反正也就是那樣了,無非是這里更徹底些罷了。
小樓梯一直向下延伸了大概十多米深,傳到耳中的聲音越發喧嘩了。
推開最底下的門扉,傳入耳中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不過還沒到震耳欲聾的地步。
因為門后面是個通道,通道一邊還有個門,不過這個通道和門可比這個小樓梯大多了。
通道另一邊一直延伸,感知里四通八達的,空間絲毫不必地上來的小,儼然是一個寄生在城市地下的小王國了。
等解決了問題后倒是可以在地下轉轉。
把注意力轉回來。
疑似地下酒吧的門前站著兩個身材高大,一身黑衣還帶著墨鏡的保鏢,看起來就很有威懾力。
不過這里的通道雖然夠亮,可也只是相對而言的,實際上還是挺昏暗的,就也是剛剛好能看清人的地步,這樣還帶墨鏡...
奇宿來到門前,準備進去,兩個保鏢只是看了一眼沒有理會。
不過是打扮的怪了一點,沒什么好稀奇的,里面的比這還怪的也不少。
至于血腥氣,在這里生活的那個沒有血腥氣呢。
推開門,里面還有門,不過沒有人了,這時奇宿心里還是有一個疑惑。
帶著墨鏡真的能看見東西?
再推開門,喧鬧的嚎叫聲和刺耳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雜亂的燈光里。
混雜的空氣中充滿了欲念的味道,形形色色的男女在嘈雜的重金屬音樂中瘋狂的發泄著。
各種各樣的奇裝異服、怪模怪樣層出不窮。
簡直是群魔亂舞!
奇宿皺著眉頭走進這個地下的酒吧。
周圍喧鬧的環境,怪異的味道還有那一個個瘋魔似的男女,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喜歡不起來。
太污濁了。
“趕緊完事趕緊離開吧。”
只是周圍各種各樣的味道混雜,一時之間還真發現不了他。
本來想找個地方坐會兒,可周圍那些昏暗和人比較少的角落里正發生著無數場廝殺,到處都是痕跡。
膿液、病原體、還有各種不明所以的東西...
‘看’到這里奇宿一個寒顫打上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從生理上接受不能。
干凈點的地方只剩吧臺了,那里還有一個空座。
來到前臺坐下。
“要來點兒什么?”
接過調酒師遞過來的清單,一大串看起來就很有意境的名字依次羅列,每一個看上去都很不錯。
“塔奇拉火焰?”
聽名字就很辣,pass!
“血腥瑪麗?”
爛大街的名字,pass!
“青草蜢?”
恩...
聽名字就很猛,猛男就該喝猛的。
不過可惜沒看到伏特加啊。
伏特加,噸噸噸!
“一杯青草蜢。”
“好的,請稍等。”
“噗呲”
一聲壓抑不住地笑聲從一旁傳來。
是個母...呸,是個女的,倒是沒什么污濁的味道,就是酒味有點大,不過從那心臟跳動的力度和身體的素質來看,喝了酒之后想必會更猛吧。
至少這么長時間以來,見到的無數人里,這個女的身體素質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跟重見天日后見到的那只狼有的一拼。
在城市里能進化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是個女的。
奇宿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沒有理會,只是搜尋著自己想要的那道痕跡。
雖然從側臉看還不錯,紅紅的酒暈也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驚艷了。
不過,雨我無瓜!
調酒師這邊已經開始調酒了,動作很流利,行云流水的。
一種度數不高的酒,沒聞到多少酒精味,一種薄荷酒,薄荷味挺濃,還有...呃,奶油?
酒里還能加奶油的嗎???
不過幾分鐘,一杯加了奶油的雞尾酒送到了奇宿面前。
拿起酒杯看了幾眼,聞了聞味道倒也不算奇怪。
摘掉口罩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
再抿一口
味道還不錯,感覺像喝一杯好喝的飲料,酒精少得可憐。
一口把杯子里剩余的飲料喝光,帶上口罩,付了錢離開吧臺,人已經找到了。
“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吧。”
“啊?”
這女的...在跟我說話?
女人隨口說了一句就沒了聲息,弄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沉吟了片刻奇宿回道:
“謝謝。”
不管怎么樣,說謝謝就行了。
此時男人剛剛做完運動,正窩在一個角落里休息。
奇宿來到跟前,看著滿身狼藉的男人的有些無從下手。
雖然他穿了衣服,可是...
怎么就沒買個手套呢,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