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秦林越覺得不對勁。
趙黑子本人，哪怕再加上他那些個手下弟兄，有哪個人有這種眼光的？
不是秦林看不起趙黑子，而是對方有多大能耐，幾乎是明擺著的，你讓一個小學生突然把研究生都犯愁的課題解決了，是個人都覺得神奇。
要說趙黑子有些點子或者想法，倒是有那么一丟丟可能，但這份計劃……
秦林低頭看了看手上條理分明的計劃書，打死他也不可能相信之前趙黑子說的，這份文件是所謂的幾個兄弟湊在一起集思廣益想出來的。
后面的長期目標秦林幾乎都不用看了，就憑趙黑子的眼光，能夠放眼全國，甚至想到了與世界接軌？
雖然長期目標看起來略顯稚嫩了一些，但秦林心里清楚，這是因為當前國內的大環境如此，都在盲目地追求與世界接軌，格局影響判斷，做這份計劃書的人可沒有秦林那超前十幾年的眼光，所以有些小問題才是正常現象。
這也是秦林將這份計劃書判斷為“優秀”而非完美的原因。
當然了，秦林肯定不會自戀地認為只有自己才能做出最完美的計劃書出來，溫良恭儉讓說的就是他了，低調才是王道，哪怕是真的也不能認，嗯。
“這份計劃書真是你們幾個想出來的？”
秦林輕輕將文件夾合上，用手拍了拍封面，意味深長地看著趙黑子。
“咳，大部分、大部分都是。”
被秦林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虛，趙黑子干咳一聲，臉上有些訕訕，只能承認道：“其他的被我們請的那位大學生完善了一下，別的就沒有其他人了。”
“在哪找來的大學生？看起來好像還有點水平嘛。”
秦林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狀似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叫什么名字，哪個學校的？”
“這個……”
趙黑子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秦林。
“怎么？你該不會是混混本性發作，強迫人家給你寫的計劃書吧？”
秦林眉毛擰了擰，這可不行，就沖這份計劃書，秦林已經決定要想辦法收下這名人才了，若是強迫的，那可就不好辦了。
第一印象就不好，萬一對方不為五斗米折腰怎么辦？
不過……
秦林有些懷疑地看著趙黑子，若是那樣的話，對方即使沒辦法之下，愿意幫趙黑子寫，也不可能這么盡心才對，怎么看都不想是被強迫的。
而且，秦林明顯覺得這份計劃書里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像是在投石問路，對方似乎篤定自己會感興趣，所以在計劃里面有些地方寫得堪稱是洋洋灑灑，而有些話卻又半遮半掩的，撓人心思。
秦林怎么看都覺得，這份計劃書里寫滿了幾個大字——
吾乃臥龍鳳雛也，主公還不趕快三顧茅廬？
這種赤果果的搔首弄姿，顯然不可能是趙黑子的意思，趙黑子本來就是自己手下的員工，根本不具備這么寫的動機。
“沒有沒有，我不做大哥…...咳，我不干那些混賬事好多、呃，快一年了！”
趙黑子連連搖頭，向秦林證明著自己的清白，“我給了錢的，兩次都給了。”
“兩次？”
秦林像是抓到了什么閃光，若有所思地看向趙黑子，有些恍然，“我記得之前物流公司那邊采購車輛的時候，你也提交過一份計劃書，這么說來，還是這個人？”
“是……是他。”
趙黑子有些糾結地承認道，旋即又補充了一句，“上回那份計劃書我給了他一千塊，這次更是給了兩千，比普通人一個月工資都要高呢！”
在趙黑子看來，一份計劃書而已，哪怕寫的再詳盡，了不起也就幾萬個字，能值幾個錢？
算起來趙黑子給出的價格都快千字一百了，比那些報紙上的作家們都賺錢，那個學生怎么可能不滿足，估計還要偷著樂呢！
看到趙黑子一副對方占了大便宜的模樣，秦林有些無語，沒好意思跟他說，兩千還多？你老板的一份計劃書賣給狗歌賺了八千萬，美刀！
還是那句話，都怪秦林太低調。
“既然給錢了，你情我愿的買賣，那你還在擔心什么？”
秦林感覺趙黑子的態度不對勁，像是在隱瞞什么東西，他用狐疑的眼光掃視著趙黑子，“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說的？”
“沒有沒有。”
趙黑子聞言一個激靈，連連否認，要是被老板懷疑了自己的動機，那趙黑子得哭死，到時候功勞沒有不說，說不定還有可能要背鍋。
“就是……就是……”
趙黑子一咬牙，死就死吧，“就是后來我才知道，那人是老板你的同學。”
“哈？”
秦林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的同學？”
自己的同學竟然跟趙黑子混到了一起，而且看起來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個事情就有意思了。
他為什么要繞上一圈，通過趙黑子的計劃書來引起自己的注意，而不是直接找自己？
秦林有些茫然，自己雖然經常逃課，但也不是常年不出現在學校啊，怎么看都輪不到趙黑子在這其中牽橋搭線才對。
“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跟對方聯系上的？”
秦林疑惑地問道。
“他叫韓永波。”
趙黑子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也不遮遮掩掩了，雖然讓老板的同學給自己打工有些別扭，但總歸也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想來老板會理解的。
好吧，這是修飾性的說法，真實情況是，趙黑子當初為了完成秦林的要求，用了點不太光明的手段“聘請”了一位大學生給自己幫忙。
一開始趙黑子也沒料到，大街上隨便碰到的那個戴眼鏡的斯斯文文的家伙會是金陵大學的，不過后來他轉念一想，金陵地區的大學生還有哪個比金陵大學的強？
要請就請最好的！
當然，手段得稍微換一換，畢竟跟老板一個學校，所以他咬牙付了對方一千塊錢，然后……
呃，這個叫韓永波的家伙就從之前的不情不愿變成了歡天喜地，一千大洋，那可是兩個月的生活費！
等到這次趙黑子聯系對方的時候，韓永波二話沒說，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下來，甚至都沒問問什么價格。
趙黑子一感動之下，就給他又漲了一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