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那只是我的翻譯問題而已。”這位至尊法師一邊說著一邊擠了擠自己的抬頭紋。
“‘非’與我們的交流完全是通過心靈感應。”奧丁同樣面露感慨。
也許是已經步入暮年,奧丁不由地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第一次遇到“非”的情景。那是他頭一回意識到,自己那時候依舊是螻蟻般的存在。
說是年輕時候,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是壯年。那時他帶著女兒海拉征服了九大國度,正是意氣風發的當口,也是實力處于巔峰狀態的時期,然而在“非”的面前卻全毫無反抗之力。
他永遠無法忘記,在那副看似遍布笑意的面孔下,自己甚至無法動彈哪怕一個小拇指。而且不止是他自己,就是他身邊令他引以為傲的阿斯加德全軍同樣如枯木一般看不出半點生息。
奧丁很清楚,當初身體會出現不聽使喚的狀況并非源于心理上害怕,而是四周的空間都在排斥自己。
那般絕望的體驗,仿佛自己就像是被冷凍在冰塊中的游魚一樣,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肢體。
事實上這也是奧丁會將女兒海拉封印起來的最重要原因。哪有真狠心到為了防備作亂而將自己女兒囚禁起來的父親呢?即便是直接給予其死亡,也比永恒的孤寂要令人容易接受地多。
對于這個跟隨自己征戰了無數年頭的女兒,奧丁太了解海拉的想法了,他非常擔心海拉在不斷對外擴張戰斗的過程中觸怒了“非”。
因此在卻說無果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封印自己的女兒,以期在漫長時光可以改變女兒的躁動之心。
同樣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失去前進動力之下最終決定停止征伐的腳步,轉而享受起了割據一方的養老生活。
想到這里,奧丁心中又忍不住揪了一下,他很清楚自己的壽命已經所剩無幾。
可是,上個一百年前他去“探監”的時候,海拉的想法仍舊沒有多少改變,并且揚言在他,阿斯加德的眾神之父身殞之時重掌這片疆域。
到時候托爾和他姐姐之間會迸發出怎樣的戰火,奧丁實在不愿意去想。一旦自己的時候真到了,也許整個阿斯加德都會化為廢墟也說不定。
一個國家不能有兩個強而有力的繼承人,這一點在更早的宇宙歷史中已經浮現過無數次。
噢!還有可憐的小洛基,奉行令行禁止的海拉不會容忍身邊有玩弄小聰明的存在。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事實上,這也是為什么奧丁剛才會讓古一把這個準備偷跑的年輕人拉過來。其實從單純的壽命上講,身為阿薩神族的他在正常情況下至少還能活上五百年。
然而二十幾年前那次擊退克里人戰艦的經歷,已經給他留下了難以愈合的創傷。
并非克里人太強大,實在是當時他的生命歷程便已步入玩年,以至于過去只需要月余就能康復的傷勢變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他準備通過半沉寂的奧丁之眠稍稍恢復一下精力,然而這項退休計劃卻在洛基日益增長的野心面前不得不中斷。
奧丁起初的打算是通過自己被“氣昏”過去的事實來鞭策托爾,順便還能讓有其他心思的洛基在敲打之中收斂自己的小算盤。
如此一來,自己既能順利成章地轉變為完全狀態的奧丁之眠,托爾也能在登上王位前有一陣“實習”經歷。
等到自己在沉睡結束壽命得到延續以后,便可以給托爾予以實踐后的理論指導,阿斯加德的第二次王權交接也就塵埃落定了。
可惜奧丁最終發現自己錯估了洛基對他兄長的嫉妒之心,因為洛基居然直接把敵人引到了皇宮內。
在注意到冰霜巨人首領勞非站到自己面前以后,別說保持半睡半醒的狀態了,奧丁當即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要知道拿著寒冰之匣的勞非之比拿著岡格尼爾長槍的自己只差一點,完全有能力殺光皇宮里的所有人。
其實哪怕洛基當時沒有用岡格尼爾擊殺勞非,奧丁也會做同樣的事。不過至少這件事證明了洛基只是懷著嫉妒之心,對于阿斯加德的歸屬感倒沒有缺少,這令奧丁得到了不少安慰。
然而,最遺憾的是奧丁之眠已經被打斷,在短時間內無法繼續使用。奧丁也不確定自己在有生之年有沒有機會,可以再次預備好進入沉眠的條件了。
因此……
“年輕人,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你似乎對治療傷勢很有天賦,是‘非’賜予你的那個……噢,那個系統所擁有的能力嗎?”奧丁目光灼灼地對上了易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