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院長,我就問你一句,如果我父親保守治療,還會有康復的可能嗎?”周振邦權衡片刻之后問道。
“如果周老先生采取保守治療,以現在的技術和設備也只能勉強維持住生命體征,康復的希望很渺茫。”胡院長不敢隱瞞,也沒必要隱瞞,直接將眾位醫生商討出得結果說了出來。
“那直接用醫療手段讓我父親恢復一會神智吧,讓我父親走的無牽無掛,留些體面。”周振邦不愧是在官場混過的,說話都斟酌著,這么大逆不道的話讓他說出來,也不落人話柄。
“好的,那我們這就用藥物將老爺子喚醒了。”得到周振邦的指示,胡院長直接通知了各個醫療部門準備手術。
手術大概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綠燈亮起來的那一刻,周家三兄弟同時起身走了過去。
“病人現在靠藥物維持,已經恢復意識,不過時間可能堅持不了多久,有什么話抓緊。”胡院長摘下口罩,眼里布滿了血絲,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這么久的手術了,看得出很是疲憊。
周振華三人也不多耽擱,直接進了手術室。
“你們來了?”躺在病床上的周文軒說話都有些吃力。
“爸,到底怎么回事?”周振華撲倒病床前,握著周文軒的手聲淚俱下。
“完了,周家要完了。你們趕緊走遠離這地方,各種奔前程去,永遠也別回來。”這句話周文軒一口氣說完就開始劇烈的喘息起來。
周振峰趕緊走過去給老爺子順了順氣:“爸,我知道這世界上有些比較邪的事,是不是家里丟了什么?找回來是不是就沒事了?”
“哎,那不是好東西,你們別惦記了,能走就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周文軒越說越激動,臉色都變成了醬紅色。
“走走走,還能往哪走,三弟走的夠遠了,他最先出事了,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瞞著我們嗎?”周振邦已經沉不住氣了。
“老三怎么了?他怎么了?”周文軒激動的問道。
“哎,您別問了,你快把事情告訴我們吧。”周振邦嘆了口氣,他本來不打算讓老爺子知道,可是他沒想到就是快死了老爺子也不把實情說出來,情急之下才脫口而出。
“哎,事已至此,我也沒什么好瞞你們的了。”周文軒開始回憶起五十年前的那件奇事。
周文軒年輕時候家里特別窮,每天都要出去乞討為生。有一次,他乞討的時候路過一片山林,那片山林幽閉陰森,大白天的陽光也照不進去。周文軒卻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山林里一片寂靜,飛鳥走獸皆無蹤影,地上的落葉約莫能有尺余,踩在上面只呀作響。
周文軒慢慢往深處走去,越往前走越是感覺心驚膽戰。
山林深處不斷的傳來一陣陣讓人驚悚的威壓,這股威壓讓周文軒心跳加速,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透過這股威壓,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正是這股血腥氣勾引起周文軒的好奇心,讓他頂著威壓往里走。
當周文軒來到山林的中心,只見到一副巨大的骸骨盤踞在眼前。骸骨的周圍可以說是尸橫遍野,有各種動物的枯骨,和一些還沒腐爛的尸體。
周文軒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兩腿發軟,想往回跑,卻一步也邁不開。最后癱坐在地上良久,才恢復行動的能力。這時候他已經逐漸適應了眼前恐怖的景象,開始壯著膽子走近那副巨大的骸骨前。
這副骸骨整體能有三米多高,通體晶瑩如玉,還隱隱散發著柔光。周文軒好奇的伸出手撫摸了一下這具骸骨,入手處溫潤如玉,雖然是一副骸骨卻還如暖玉般溫熱。
周文軒竟鬼使神差般的將撫摸的那塊腿骨折了下來,然后頭也不回的往山林外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四周竟起了濃霧,周文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哪跑出那片山林。之后濃霧散去,周文軒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麥田之中,回首處絲毫不見山林的蹤跡。如果不是手中還握著那根一米多長的腿骨,周文軒還以為是自己做的夢境。
之后周文軒發現這根腿骨很結實,怎么摔砸都不會在上面留下痕跡,他就一直帶著這根腿骨乞討,也做防身之用。
自從帶著這根腿骨乞討之后,周文軒的運氣就變得出奇的好,每次要飯都能碰上好人家多給他兩個白面饃饃,或者吃不下的肉菜。
有一天周文軒乞討的時候碰到一個落魄老道士昏倒在路邊,已經能吃飽的周文軒善心大發,把懷里剛要的一個白面饃饃喂給了老道。
老道吃飽之后起身剛要謝過周文軒,卻一眼看到了他的這根骨棍。當下老道大驚,直稱周文軒是有大氣運之人。
他告訴周文軒,這是一根貔貅骨,貔貅食八方之財,納五福臨門,得貔貅骨者,財運亨通,家業興旺。隨后他秘傳周文軒一套血祭貔貅骨的密法以謝救命之恩。
然而臨走前,老道也告誡過他,持貔貅骨已經可享齊人之福,如果用密法血祭,雖可保周家百年亨通,但是如果密法被人破去,周家必受滅頂之災,血親無論親疏盡皆橫死。
周文軒看著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裕之后,終究是壓抑不住內心的貪欲,用了血祭之法,如今貔貅骨已失,血祭之勢已破,就算再將貔貅骨找回來也無濟于事了。
周家三兄弟聽完此事無不背生寒意,周家興盛竟如此血腥,竟是靠著一對童男女慘死的怨念。
雖然事情聽著離奇詭異,但是周老三的意外,加上印刷廠古怪的大火擺在三兄弟面前,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爸,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逃肯定是逃不掉了,不如我派人去把貔貅骨找回來,重新血祭,或許可以保周家平安。”周振峰說完就走出屋子,準備派手下將江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根貔貅骨找出來。
“晚了,一切都晚了。”周文軒最后又嘆息了一句就再沒了動靜。
這或許是他最好的結局,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面,不用看著子孫一個一個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