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喝。”
林中一人舞著拳腳呼喝出聲，慧靈背著手走了過來。
“看樣子，施主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只見李澤收了拳腳，對著慧靈長身行禮：“多虧大師醫術高明，現在我已感覺渾身通透，已無大礙。”
此時的李澤已經恢復到先前一般，肌膚如玉，紅潤飽滿。除了眉間印堂還有些許黑氣以外，亦如常人一般。
“過獎，只不過，老朽還是有幾句話要對施主說的，只怕是施主覺得逆耳，不愿聽啊。”慧靈收了笑臉，一臉凝重的說道。
慧靈對他有救命之恩，李澤怎會不聽慧靈的話：“大師就別和我賣關子了，您的話我豈敢不聽。”
慧靈走到李澤身邊，嘆了口氣：“哎，我給你運功之時就已經感覺到了，你體內血煞之氣太重，極有可能心魔已成，我在救你之時甚至多次想將你斃于掌下，可是你是重傷而來，若沒將你救過來，反而送了你的性命，多有損我凈禪宗聲譽。可是見你如今已快好了，老朽又不忍取你性命。現如今只好與你有個商定，你看如何？”
李澤算是聽明白了，自己血色龍氣沒有瞞過慧靈，如此濃郁的血煞之氣在修行界多半都是入魔而生。但是李澤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入了魔還是沒入魔，他自始至終都覺得這才是自己。
“大師，您直說吧，您的話我多少是要聽的。”
“老朽相遇施主約法三章，不知施主能否答應。”說著話，慧靈已經將自身靈力調動起來，怕是李澤但說個不字，可能他就要出手將李澤修為廢掉，不讓他殺戮成性徹底墮入魔道。
李澤只是點了點頭，并未防備慧靈：“我答應，大師這約法三章想必不會違背良心道義。”
“好，施主果然痛快，第一，我凈禪宗弟子若非十惡不赦不可殺，第二，華夏族人不可殺，第三，捍衛正道之士不可殺。”慧靈道出三不可殺，李澤本是殺心過重而生的心魔，若是能有所克制則能保住心下一點清明，便不會徹底墮入魔道。
“便是大師不說，晚輩也不會對這些人出手的。不過既然大師已經開口，晚輩在此立誓，若是為了三不殺之約，萬丈雷火加身，神形俱滅永世不入輪回。”李澤聽完當即立下毒誓，他殺戮雖多，卻只為報仇，這三條對他來說約束力卻不是很強。
慧靈將藏于身后的手合十于胸前：“那如此甚好。”
說完慧靈轉身進了草房，剛將門關住，一口濃血吐了出來，只見此血卻不是鮮紅，而是腥黑狀且不停的冒著黑氣。
“咳咳咳咳。”吐完血，慧靈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整個人像是失去支撐一般佝僂下去。
“哎，看來此毒甚是厲害，竟然順著我的靈力蔓延到我身上了，看來我時日無多了啊。”
李澤在院中并未離去，此時聽到屋里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心道：“壞了，難怪剛才慧靈突然跟自己說出那番話。”他趕緊沖入房中，只見慧靈竟倒在床榻邊，一手搭著床沿喘著粗氣。
李澤快步跑上前將他扶起：“慧靈大師，你怎么樣了？”
慧靈心中還很清明：“無妨，不過是年紀大了，運功多日有些勞累罷了。”
李澤一臉自責：“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撐著，您于我往日素不相識竟然為了我弄成這樣，晚輩實在有愧，我這里有些靈藥，您快服下，調理自己的身體要緊。”
李澤的乾坤袋寶物太多，之前靈石怕被別人見到起了歹心所以將乾坤袋一同收入李澤體內，此時李澤見慧靈傷至如此也不再隱瞞，將乾坤袋取出，拿出幾株靈藥推給慧靈。
慧靈吸了口靈藥之氣，精神好了一些，他坐起身來，在那幾株靈藥里挑挑揀揀，選了一株遞給李澤。
“老朽厚顏，就要這株千年靈參，請小友送于悟辰吧，他侍奉我多年，這株靈藥能將他舊疾治好，可再續佛緣。”
李澤見他只拿了一株靈藥還是為悟辰所求，眼眶有些濕潤：“大師，悟辰的靈藥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他了，你倒是為自己選上一些啊。”
“不了，這個傷不是靈藥能解的。這株靈藥不能以你的名義送給悟辰，若是讓別人知道小友身上還有這么多靈藥，對于你來說太過危險，就依老朽之意，由你轉送與他，這樣別人不會猜忌到小友身上。”慧靈便到了此時依舊想的是別人的安危，自己口吐黑血卻視若無睹。
“大師，靈藥不是能續命回春嗎？為什么就不能解毒了，我還有其他的靈藥，有很多，一定可以解毒的。”李澤不停的將乾坤袋里的靈藥往外倒，一時間房里竟然沁滿了藥香，霞光萬道。
“快快收起來，別讓這些藥失了靈性，暴斂了天物。這些雖是世間罕見的靈枝妙藥，可他們特性卻只是恢復氣血延長壽元，對這種邪毒功效不大的，而且我年歲已高，不像你之前年富力強，有氣血可耗，這也是命，強求不得。”慧靈說著又抬起頭，逼視李澤。
“我之前尚有一戰之力，可廢你修為，但是你與我已約法三章，我才沒有出手，現在也沒氣力對你出手了，只看你能否信守誓言，遵循我們兩個的約定。”
李澤握著慧靈的手，淚已經止不住了：“我都答應了，大師你想想辦法，怎么能祛了你的毒啊。”
“太師祖。”
“太師祖。”
悟辰和悟靜這時候也從外面拿藥回來，聽到屋里的動靜趕緊跑了進來。
“你們來的正好，咳咳，來悟辰，這個你收好，你以后還可以再續佛緣了，你也算是佛緣未了啊。”
慧靈說完又摸了摸悟靜的頭：“只有一株靈藥給了你師兄，他更需要，你不會怪我吧。”
“太師祖說的什么話啊，我們師兄弟還分什么你的我的，便是太師祖將靈藥給了我，我也會給師兄用的。太師祖，你要好起來啊。”悟靜說著說著就哭嚎起來。
“太師祖，你快收起來，靈藥您自己用，我再多侍奉您幾年也行。”悟辰跪在床榻之前，俯身大哭，絲毫沒有去看一眼能讓他再次修行的千年靈參。
“傻孩子，快起來，人終歸是有這么一天的，我空修百年不得寸進，也算是走到頭了，你們的路還很長，你們才是凈禪宗的希望啊。”
李澤看著他們師徒情深不忍打擾，悄悄地帶上房門退了出來。
修為到了慧靈那般境界，竟也無法超脫生死，這道終究該如何去修，是否到了通天之境才可長生？這個問題只能等靈石復蘇，去問問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