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兒從后廚探出頭來,翻了翻白眼后,又縮了回去,在她眼里這兩個人都有占她便宜的可能。
再說了,喊一個女生去跑腿,這得多直男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想吃自己買去。”
梁星與莫莉對視了一眼后,正著身子,一本正經的說:“莫莉,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要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莫莉想了想,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
“梁星,你在說什么,你是服務員哦,顧客可是上帝,現在上帝要你去幫忙買一份臭豆腐,你應該感恩才是。”
“呵,我又不信上帝,別鬧了,要吃自己去買。”梁星冷冷一笑,拉起隔板便走進吧臺。
“哼,自己去就自己去!”莫莉突然狡黠一笑,一跳一跳的來到后廚門前,探著半個身子,朝著里邊的陳沫兒說道:“沫兒沫兒,我們去喝奶茶吧”
看著眼汪汪的莫莉,原本想要拒絕的陳沫兒點頭道,“好吧。”
說著她解下圍裙,來到莫莉身旁,然后輕輕的往梁星身上一丟,“吶,我們去喝奶茶了,你自己忙吧。”
兩女生邊說邊笑的出去了,梁星慢慢的拿下身上的圍裙,將其放到一邊。
“喝奶茶也不知道給我帶一杯,真是的,店里也有的喝呀,為什么非得去別的店?女生真是搞不懂”
“服務員這邊買單。”
“好的,稍等。”
一輛車正在去往沿江大道的環城路上,雖然車里的人非常想撞開前面堵著的車輛,事實就是他并不能這么做。
“該死,我就不應該開車!”
“不對,我就應該待在咖啡店里!”
付豪用力拍了拍車盤,喇叭聲突然響了起來,氣急浮躁的他更加煩躁了。
“希望可以趕得上!”
付豪沒有理會附近車主的咒罵,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要盡快趕到那里。
有的時候,錯過了就真的是錯過了,當一個人真的要躲著你的時候,你怎么都無法找到她。
在接到梁星電話的時候,他就開始出發,結果一時心急走過了路,現在繞了一個大圈。
“快動啊!”
仿佛接到了付豪的命令,前方的車龍開始動了。
付豪松了口氣,欣喜一笑,“太好了,總算動了,希望趕得上。”
孫菲菲看了眼手機后,便離開了咖啡店。
手機上發來了一條短息,內容不重要了,目的是讓她離開沿江大道。
一襲紅衣,戴上大框的墨鏡,長發散亂的披在肩上,邁著優雅的步伐,孫菲菲不緊不慢的走在沿江大道上,每走一步都吸引著兩旁男人的眼光。
習慣與麻木,是一對反義詞,習慣是主動的,麻木是被動的。
你可以說是習慣了被人愛慕,而不會說麻木了被人愛慕,麻木是沒有靈魂的,是因為一具空殼無法對外界做出反應。
美麗是一種恩賜,過分美麗則是一種罪過,女人可以接受比她漂亮的女人,卻無法接受漂亮到讓她無法追趕的女人。
嫉妒是一種原罪。
孫菲菲前半生都活在這樣的罪過里,她忍受著旁人各式各樣異樣的眼光,她怨著靠近自己的男人,她怨著帶給自己麻木的容顏,她怨著上天剝奪的一切。
瞥眼掃了掃兩旁的人,孫菲菲面色不改,坦然的傲立著胸膛,太陽似乎在這美麗面前黯然失色,天暗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
孫菲菲注視著迎面走來,喘著粗氣的青年男子,臉上的稚嫩還未完全褪去,俊朗的面孔,凌亂的頭發,以及臉上見到她時綻放的笑容。
這又是個被她迷醉的男孩,孫菲菲站立著,似乎在等待對面的男孩。
付豪很激動,在他見到孫菲菲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趕上了,這說明他們是有緣分的,他朝著她笑了笑,然后迎面向她走去。
然而,意外發生了,在旁邊的人群中,有幾名婦人走了出來,圍住了孫菲菲。
在所有人面前,為首的那位婦人朝著孫菲菲,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聲音響亮而清脆,所有人都驚呆了,而后反應過來的人紛紛拿出手機拍著這戲劇般的場面。
孫菲菲捂著臉,面不改色的看著付豪,仿佛要看到他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樣的。
隨后,又是一巴掌。
伴隨著一聲聲的咒罵,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孫菲菲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那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做著最古老職業的漂亮女人。
“賤人!”
“臭八婆!”
“不要臉!”
“快滾!”
等等一系列的咒罵謾罵,不對的攻擊著她,她的臉被打得通紅,但是旁人卻沒有一絲的憐憫,即便她被推倒在地。
付豪陰沉著沖了過來,他推開圍著孫菲菲人,脫下身上的襯衫,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護著她離開。
身后的人們依舊在不停的咒罵著,甚至那幾位婦人還想要沖上來,她們的氣可還沒有消呢,
卻被付豪兇狠的眼神給驚退了。
從古到今,破壞他人婚姻的,始終得不到人們的憐憫。
“沫兒,你看,那是”莫莉同陳沫兒站在人群后邊,透過縫隙看到了付豪以及孫菲菲。
“是菲菲姐和付豪。”陳沫兒陰沉著臉,聽著前邊人群的罵喊聲,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莫莉聽話的點了點頭,搖著吸管,可是這時她覺得奶茶不大好喝了,就連手里的臭豆腐都不香了。
“等等我。”
拉開車門,將孫菲菲扶進車子里,付豪往后看了眼那些人,緊握著拳頭,悶哼了一聲,隨后回到車上,啟動車子,帶著孫菲菲離開這里。
車上。
“怎么樣?沒事吧,疼不疼?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孫菲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付豪。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傷到哪里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付豪緊張的問道,時不時的扭頭看看,伸著手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這一次他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或者說,她并沒有阻止的意思。
“你看見了吧?”孫菲菲開口說道。
“什么?”
“這就是我,他們口中說的那些,就是我,我就是這樣的壞女人。即便是這樣,你還喜歡我?”
付豪沉默了,他沒有立馬開口回答,或者說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聽到孫菲菲說,“行了,不用說了,我懂。”
臉色如常,就好像這樣的事情,她早已習慣了似的。
“以后,在沒有認清一個女人的時候,不要輕易說喜歡,送我回家吧。”
付豪張了張嘴,然后點了點頭。
車內的氣氛突然凝聚了起來,兩人都不再說話,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
陳沫兒和莫莉小跑著回到咖啡店里,跟梁星敘說了在沿江大道上所見事情。
梁星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
這樣冷淡的反應,卻讓兩女生頗為生氣,一怒之下便離開了。
梁星呆呆的站在吧臺前,重復著之前的那句話,“我知道了,很早就知道了。”
他不禁想起了那晚,待在后廚時所聽到的那些,關于孫菲菲的過往。
原來那天孫菲菲來咖啡店和江萊聊天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后廚里,他想起那天江萊進到后廚煮面的時候說的話。
他說:“這是個壞女人,一個惹人可憐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