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將軍在西涼坐鎮了幾十年，戰功彪炳，被不少蠻子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后快。
這大過年的，馬家一大家子都在，城外又有不少敵人環伺，府上的家將自是不敢有半點兒松懈。
其實好一些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在這風口浪尖上，老爺子究竟是哪兒來的雅興，非得跑來玉門關過年。
不嫌折騰？
有烏梅在前邊帶路，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這一路暢通無阻，李秋徑直就來到了正堂門口。
“臭男人！自個進去，老娘就不陪著了。”她一溜煙兒就跑了！
“可惜了...”
李秋臉色一黑，搖了搖頭，小聲嘀咕。
得虧沒讓那娘們給聽見，否則指不定立馬跑回來，上去就是一頓胖揍。
當然，能不能打贏還得另說！
“欸？不對！”
很快，李秋又麻爪了！
這兒就是正堂，算是比較正式一些的地方，這也就是說，看目前這架勢，里邊可能會有不少馬家的人在。
那他手頭上就拿著這么點東西，而且大多還都是給馬媛的...
豈不是尷尬了？
禮物這玩意兒，要么拿，要么就不拿！只拿這么一丟丟，瞧不起誰呢？很容易就會淪為笑柄的。
“難搞...”
李秋有些郁悶。
他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都怪烏梅跑地太快了，就跟見了鬼似的，遲早有一天把她吊起來打。
就在他陷入沉吟中的時候，一個穿著青衫、留著一縷山羊胡須，看上去六七十歲的人走了出來，和顏悅色：
“可是李秋公子？”
“對。”
“老朽是府上的管事，姓周。里邊都在等著你，還是快些進去吧。”
“那這...”
李秋揚了揚手中拎著的東西。
“交給老朽就成！”
周管事接了過去，見到有胭脂盒，以及那個油布紙上還印著‘清荷齋’三個字。
清荷齋是西涼地區比較有名的點心鋪子，玉門關內也有它的分號，雖說比較小一些，但那些糕點的味道還是蠻不錯的。
“給大小姐的？”
他瞇著眼，咧嘴就笑了起來，那笑容中還帶著幾分曖昧。
“是...是呀...”
李秋大窘。
“哈哈哈，沒事兒！老朽也年輕過，都懂的！幫你拿過去吧。”
這老頭兒也是個妙人，還使了個眼色，就往剛才烏梅離開的方向走去。
媽耶，真累！
李秋長松了一口氣。
這些古人，咋子都那么八卦的？
他搖頭苦笑，也沒多耽擱，走上了臺階，再跨過門檻，又走多了幾步，就見著屋內坐著有七八個人左右。
這些人正在聊著什么，見有人走進，都停了下來。
李秋還沒說話，一個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的老人就龍行虎步、迎面走了過來，笑吟吟道：
“哈哈！小秋，好久不見了！你小子可是比以前壯實多了！長大了...”
他輕輕拍了拍李秋的肩膀，那雙渾濁的老眼中還滿是欣慰。
“老爺子新年好呀！”
李秋也笑了笑，眼前的這個老人給他一股熟悉感。
盡管先前還頗有些忐忑，但真正見到了，心里邊反倒沒了那種緊張感。
未知，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哈哈哈！”
馬騫也是豪邁的性子，又大笑了幾聲，與此同時，好幾道目光都紛紛落在了李秋身上，上下打量著。
李秋也沒在意，畢竟除了馬媛他爹外，其余人他也沒見過，不認識！
好一會兒，馬老爺子才輕聲道：“病好了？”
“對。”他微微頷首。
“好，好！看來我想的倒是沒錯呀。好小子，真有你的！”
馬老爺子目光微凜，很是高興，看上去還有幾分激動。
想的沒錯？
李秋擰了擰眉，正疑惑著，邊上一個儒雅男子開口道：“爹，您老可別光顧著說話呀！不介紹介紹？”
“哦！對對對！瞧爹都老糊涂了！”
馬騫拍了拍額頭，興致勃勃，拉著他就往里頭走，沒有費多長時間，李秋也算是認識了屋內的人。
老爺子的大兒子馬暉；那儒雅男子則是老三馬楊；至于最小的那個并不在這兒。
其余幾人都是馬暉的心腹，也是玉門關的大佬：致果副尉丘國良，宣節副尉云伯中、武騎尉翁志虎、參軍鄧正。
這些人都沒有什么架子、談笑風生，而馬暉、馬楊還有鄧正三人，對李秋都頗感興趣，時不時就將目光放到他身上。
馬老爺子讓李秋坐在他的旁邊，嘮起了嗑。
“來的時候經過村子，就順道回去了一趟。本來還想接你娘過來，讓你們娘兒兩也能團聚的，可她喜歡清靜，就沒跟著。”
“不過她知道你的病好了，也極為高興。還托我帶了一封信...”
他把信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李秋只是看了一眼，也沒有拆開，而是將其妥善收好，沒有多久，馬騫就繼續道：
“這次還帶來了一樣東西，也是你娘給的。不過等回去時再給你吧！那玩意兒也不好帶著。”
“好。”
李秋點頭。
老爺子又再交代了幾句，馬楊就笑道：
“小秋，在軍中的感覺如何？可會受了誰的欺負？盡管說！有咱幾個給你撐腰，還收拾不死他們？”
以前他對老頭子的安排也極為不滿，畢竟將馬媛許配給一個傻子，那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嗎？
不過現在好多了...
好歹這小子的腦疾好了，不是個傻子，行為舉止也頗為得體。
并且自家侄女對他也有好感，這不就成了？
至于家世什么的，那不是馬楊要考慮的。
馬家也還遠算不上是大戶人家，哪來那么多窮講究？
“對！某給你出頭！”
云伯中也拍了拍胸脯，其余幾人都是笑了笑，想要跟著表態，馬暉卻是瞪了一眼，沒好氣道：
“別添亂！”
不得不說，這些人給李秋的觀感不算不錯，起碼不會如想象中那般盛氣凌人，一個個反倒是比較好相與。
可能也是因為有馬老爺子在的緣故！
他那所謂的‘假設性原則’，貌似還白假設了，但也無傷大雅，起碼如今的氛圍還是蠻不錯的。
“軍中自是還不錯...”
他也微微笑著，緩緩說了起來，無非就是一些遇著的趣事，屋內的話閘子也算是打開了。
聊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幾人又商議起了邊關的情況，對李秋也沒有絲毫的避諱。
總的來說，形勢并不容樂觀！
但也打了不少小勝仗，將士們的士氣還是蠻高的！
馬老將軍也給了幾個方略出來，還有一些告誡，眾人又商議起了一些對策。
李秋一言不發，聽的很認真。
這些，都是他迫切需要了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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