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悉內部事務的人相助,清點黑蛇集團的財務狀況就簡單輕松得多了,葉空全程關注著,都忍不住震驚于集團斂財的龐大。
除了很多無形的資產沒統計在帳面上,像工廠,作坊,農莊,商鋪,機械這些不動產在城市中是不算入帳上的,因為在幫派戰斗中,隨時都會易主,賣是賣不出價格的,都是靠實力打回來的。
而本身荒城并沒有建立自己的貨幣系統,連工業工廠都不多,產品質量很差,是劇變前的生產水平,多數有點經濟實力的家庭,都是使用從中心城區走私過來的產品。
看這里的人穿著,戰士多數都是以異獸的皮毛制作的皮具衣甲,法系技能者也同樣裝備,偶爾有條件的可以換上從中心城區偷運來的法袍,這里連化工廠都沒有,各種化纖產品沒辦法自行生產,導致物價十分奇葩,本應大路貨一樣的衣物,在這里居然堪稱奢侈品。
食物之類的反而不算很缺,無論是肉食還是作物,都是可以充足供應的,即使是貧民,也可以在野外找到足夠的野果野菜填飽肚子,就是有點危險,常常會被異獸捕食。
主要原因還是城區夠大,人口卻少,而作物的產量又不低,這一片區域原本可以養活幾百萬人的,現在才不過二十萬人。
單是這里東南區的山谷,全部以中心城區的培植作物方式來進行耕作,起碼可以養活八十萬人,而南區那一片河邊平原,則可以養兩百多萬人,而現在這一區,才不過一萬多人,連兩萬人都不到,南區也才三萬人。
黑蛇集團靠草藥種植賺了不少,像覺醒藥劑的材料,都需要大量的藥材,各種營養劑也是以藥材為主,他們配制的毒藥,也是戰斗物資,在城市中需求也不低,荒城能夠在異獸肆虐的環境中保存自身,在戰士數量不足的情況下,毒藥也是起到極大作用的。
從帳面上看,黑蛇集團的資產,是超過十億的,如果算上固定資產,肯定翻幾倍,這片區域中依附在集團下面干活的人,足有七千人之眾,占了整個區近半人。
除了藥材方面,集團收入的大頭,還是來自于在各區建立的醫務所,擄來的治療師,就有數百人。
如果讓葉空來處理這些事情,怕是要頭大,單是看帳本就要好幾天,還要理順各路關系,重新安排各項工作,處置原集團舊部的管理層勢力等等。
破壞總是比建設容易,他滅掉黑蛇集團只要兩個小時,重建的話兩個月都未必夠。
深夜,站在原黑蛇集團大樓的頂部七樓,幾乎可以看遍整個山谷建筑布局,在小河的兩邊,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對于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黑蛇集團的覆滅根本不是他們關心的東西,也許明天醒來,才會發現黑蛇集團的牌子被一個叫白龍集團的牌子覆蓋掉了,原來為黑蛇集團干活的人,也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在為白龍集團做事了,但他們不會驚訝,依然會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多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上面管事的人隨時變換,不管變成誰作主,他們都不會生活得更好,變得更加安全,未來也不會變得更加有希望。
他們麻木了,每天只是為生存而掙扎著。
這里的普通人,就真的是普通人,沒有覺醒過的普通人,沒有技能沒有強化,脆弱得好像被異獸一碰就會死掉,但又堅韌頑強的存活著。
這里沒有全民覺醒的政策,每個人想要覺醒,都需要交納巨額的資金,或者把自己賣身給大集團,有些人想賣,大集團還不一定收。
葉空來到這里,才不到一天的時間,但卻仿佛走進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中,這里跟中心城區,真的是兩個世界。
整幢大樓處處燈火通明,在葉空的首肯下,胡滿剛確立了集團總經理的位置,目前正在重新組建管理層,各部門的人都戰戰兢兢的忙碌著,生怕新主人有什么不滿意,把他們給炒了,沒有大集團這個護身符,任何人在城中都不會有安全感。
葉空難得休息一會,在頂樓靜靜的看著黑夜中的城市,它是如此的安靜,完全看不出有半點絞肉機的恐怖模樣。
通信頻道中,不時傳來胡滿的匯報,倉庫區的尸體已經清理完畢,死亡的一百七十多人,已經運出城外喂異獸了,其他的舊集團打手,并沒有逃走,最后都集中回來,宣誓效力新集團,不過這些儀式,要等明天正式掛牌才進行。
“葉空,你怎么還不休息?你今天很累了吧。”天臺的門邊,走出來一個女孩的身影,輕聲的說著,慢慢走近來。
“我還好,冬陽,你怎么不去休息?這里寒冷,你別受凍了。”
“沒事,在你身邊就會暖,今天,謝謝你來救我。”
“不用客氣,我們不是朋友嗎?我說過會救你的啊。”
“你只說會偷偷救我,結果搞出這么大陣仗,我們,明天還能離開嗎?”
沐冬陽還不知道荒城對治療師的苛刻,還以為被救出來,能夠隨意離開城市回中心城區,葉空的任務也是機密,她不可能得知。
“恐怕,短時間內不行,否則我也不會接手黑蛇集團了。”
“你也不能離開?”
沐冬陽有些吃驚,心中隱約感覺情況不對,葉空如實解釋道,“我可以走,但所有治療師不能離開,城中的天將會阻攔,我無法在他們的攔截下把你們帶回去。”
“那,那怎么辦?我們必須要留在這里嗎?這里的人都好兇啊,我想回家。”
“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嗎。”
“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當然啊。”
“嘻嘻,那就這樣說定了,錄下來了哦,你要一直陪著我,直到天荒地老。”
“喲,才拿回手機就玩起來了,這么調皮,我要沒收你手機。”
“不給,我兩天沒上線,粉絲都掉了,現在大家都留言說想看你,你還不給大家打個招呼?”
“行了,別磨嘰,快去休息,這幾天都別亂跑啊。”
半夜三更的,估計城西那邊不會偷襲了吧,傍晚時分的襲殺以及周烈的死訊,周國豪肯定已經知曉,還有他那七個女兒以及她們眾多的追求者,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這時候他剛經歷一場大戰,武器都已經報廢,新武器還沒有到手,面對紅雁集團的復仇,還是要當心的。
沒有一件好兵器,他是發揮不出影殺陣的威力的,畢竟單靠拳頭,很難在一瞬間秒殺周圍一片人。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安全部的探子還在監控著西區的動靜,如果周國豪有什么動作,他這里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沒有這些信息渠道的話,他會十分被動,休息也無法安心。
吹了一會寒風,葉空也回到大樓總裁辦公室的休息間進行休息。
一夜激戰,他搖身一變,成為大集團的霸道總裁了。
還是沒有董事會指手劃腳的那種,整個東南區以后也是他作主了,這個地盤挺大的,要好好搞起來,發展潛力大。
正如黃屠之前勸說的那樣,來到這里打下地盤,不會擔心資源的問題,想想以前的黑蛇集團,都能夠拼下十億以上的資源,他獵殺異獸得多久才能夠賺到這個數?要掃蕩多少統領級的異獸?風險大不說,還得滿山亂竄的找,而現在呢,坐在辦公室里,就有源源不斷的資源進帳。
但目前這些進帳還只是小頭,葉空還發現另一個巨大的商機,就是城市里各種產品奇缺,工廠根本沒有那種技術工藝生產各種生活必須品,大部分都要靠從中心城區里偷運過來,導致價格奇高。
有他控制了這個地盤,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他完全可以跟中心城區聯系,打通原來的交通通道,把破損的修復起來,把周圍的異獸清理掉,就可以在兩個城區之間通行了,那需要什么產品,直接運輸過來啊,直接變成了貿易,這里的各種資源,異獸材料,野外采集的珍奇,還有礦山開采資源等等,都可以跟中心城區進行交易,他這里也會成為貿易的中心,等著收稅就很棒。
如果再跟華中區的中心城區連通了,這里可以成為中轉中心,更加是貿易重鎮,可比種田要來錢快。
當然,那個時候,必須要控制整個荒城才行,不然就算打通了,控制權不在自己的手中,那也是給別人打工,白費力氣。
他相信中央高層也是這個思路的,但他們想的是大局,所以嶺北荒城是必須拿下,目前來看,拿下黑蛇集團才不過是邁出第一步,還遠遠沒有達到控制全城的目標,內城區的那些頑固勢力,才是真正的難以撼動。
因為那些勢力更加霸道,仗著天級高手的坐鎮,全都是狐假虎威,在城中橫行,連各大勢力有時候都不放在眼里。
明天開始,他要整合東南城區,就必須要跟區中的那些勢力產生摩擦,到時要如何治服他們,還得好好想個辦法。
如果純靠武力能解決,那事情就十分輕松,但涉及到天級的高手,情況又是另說。
現在不但葉空躺在床上時還在思慮著管治城區的事情,整個中央策劃部門,也是整夜未眠,想要重新制訂一個發展策略,務必要穩住在這片城區的陣腳,因為這么多年來的計劃,難得有一次終于打開局面,取得突破性的進展,絕不可錯失這次良機。
事實上,已經有幾名管理方面的人才,從中心城區悄然出發,改裝打扮成為獵人,進入荒野,由馴獸師騎著大鵬鳥帶到城南山林中,然后再秘密轉入東南區,然后借機進入白龍集團,輔助管理整個城區的事情。
這些事情當然也是有跟葉空直接說明的,因為現在看來,胡滿本身雖然也是小有能力,并且實力不俗,但畢竟并不是專業的管理人才,在真正的大片區管理中,他還是有些混亂的,只能在一個廠區里呼風喚雨。
這個很多人的不眠夜,西城區同樣是如此,周國豪表面上還按兵不動,但是他心中的震怒,身邊的人都十分清楚,因為他唯一的兒子,最疼愛的兒子,竟然在南區被人干掉了,最后發回來的信息,竟然是叫人過去教訓一個店鋪門面的管事,但最讓他憤怒的是,那兩車打手,竟然在半路上就被人干掉了,還是正面襲殺,一面倒的屠殺。
出手的人已經很明顯,是來自中心城區的葉空。
不管這個人為什么突然出現在的荒城,反正既然跟紅雁集團結仇了,那就一定不能輕饒。但周國豪并不是那種沖動無腦的人,他在憤怒之中,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葉空的出現十分的可疑,略一查詢,他知道了對方是來救人的,但是問題來了,他是不可能把治療師帶出去的啊,難道他不知道?還是他知道也這樣做了,而背后另有目的?
他想不通其中的內因,所以暫時按兵不動,并且聯系了其他幾大集團勢力。
當夜,黑蛇集團被滅掉的消息,就在城中瘋狂的傳播,各大勢力都震動。
在內城區的一個酒樓里,他們秘密的聚集,商討這次事情的詭異之處。
葉空要救人,暗中把人救走不行嗎?為什么要搞這么一大出戲?是為了立威示威還是另有用意?并且他為什么要接手黑蛇集團的勢力?成立白龍集團?他也想要在本城立足?想要成為自由城的一份子?
十分可疑的動機。
并且其中可疑的地方很多,比如剛到自由城還沒多久,他是怎么知道紅雁集團的打手車隊的行進時間與地點?他又是怎么知道黑蛇集團的各種內幕消息,仿佛在自家后花園里行走一般?而接收黑蛇集團又如此輕松順利,只靠葉空一個人能做到嗎?
種種跡象好像都在表明,葉空背后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在輔助他,而他只是一個把鋒利的刀,在前面破開障礙,作開路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