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樺這次是真的長見識了。
在吃沈韓楊做的菜之前，他從未想過蠔油生菜居然也能做的這么好吃！
一頓飯吃完，他已經撐得走不動路，和沈藤等人一樣靠在椅背上，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起菜不夠吃的事情。
“阿楊，不是我說你，我是友情出鏡一分錢都沒拿來給你站場，你怎么能連飯都不管飽。”
沈韓楊看了眼他凸起的肚子，臉頰微搐道：“你還要吃？我要是再上兩道菜，那你就不用去片場，直接改送醫院了。”
劉德樺豎起一根手指，一臉期待的看向他。
沈韓楊微微皺眉：“再來一道？”
劉德樺帥氣的搖搖手指，一臉認真道：“不，我感覺自己可以一直吃下去！”
沈韓楊呵了一聲，懶得再去理會他。
劉德樺見沒了希望，失望的嘆了口氣，有些不舍的道：“反正片場那邊也不急，我吃過夜宵再走吧。”
費于清一臉玩味的表情道：“噢喲，吃完夜宵得到夜里了吧，這么晚走多危險，不然你明早吃完早飯再走吧。”
劉德樺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點頭道：“那就這么定了。”
費于清憋不住樂出了聲，調侃道：“你依稀記得當初你上我節目的時候，害羞的連話都不敢多說幾句，時間究竟對你做了什么，怎么把你變成這副樣子了？”
劉德樺干咳一聲，辯解道：“我性格一直很開朗的。”
費于清笑著搖頭，然后站起身來，幫著楊玥收拾起了碗筷。
劉德樺見其他人都忙活了起來，拿著笤帚掃起了地，沈韓楊則是在廚房里生起蜂窩煤爐子，開始燉起了肘子。
一個多小時后，香氣溢滿了整個屋子，明明剛剛吃過飯的眾人，都被這滿屋子肉香勾引出了口水。
賈琳吞不時地瞅一眼鐵鍋，咽下一口口水，一臉諂笑的問道：“阿楊，要是那老頭今天不來，這肘子可怎么辦啊？”
沈韓楊白了他一眼，道：“他會來的，老劉這種跑過江湖人最重信諾，不到生死攸關的大事上，面子是不會丟的。”
沈藤在一旁冒壞水道：“要不賈琳你去巷子口攔著點那人？”
賈琳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去！”
沈藤笑著道：“你騰哥是這么缺德的人嗎？”
“那我就是了？”
賈琳朝他呸了一聲，接著又換回了討好的笑臉，朝沈韓楊道：“他要不來，咱們夜宵吧肘子吃了吧，不吃就放壞了。”
沈韓楊冷笑一聲：“老劉要不來，我就把肘子燉他個一夜，明天早晨做成肉夾饃擺在外面賣。”
賈琳做出個心碎的表情，捂著胸口干嚎起來：“我那油乎乎，香噴噴的肘子呀，你怎么就這么狠心離我而去了……”
正嚎著，一個熟悉的駝背老頭走了進來，正是飯館的常客劉老頭。
劉老頭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
老人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脊梁筆直，精神矍鑠，一雙眼睛好似會放光一樣，絲毫不顯得渾濁。
劉老頭進來門后，笑呵呵的讓著那個白發老人來到靠里的桌子坐下，一邊介紹道：“這家飯館是錄節目的，擺著幾個攝像機稍微有點不自在，但菜是真的好吃，我提前讓大廚做了老哥你愛吃的燉肘子，今天咱們哥倆好好喝上兩盅。”
白發老人掃了眼無力的攝像機和一眾明星，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老弟你有心了，自從申城一別，咱們老哥倆得有六十多年沒見了吧。”
費于清見劉老頭到來，面帶笑容的將一瓶酒送上了桌：“老友重逢，那可得好好喝點，這瓶酒送你們二老了。”
劉老頭沖著他一笑，朝白發老人道：“這位掌柜的局氣，我每天來都送我二兩小酒。”
白發老人朝費于清點頭致意，劉老頭跟著介紹說道：“掌柜的你不是愛聽故事么，我這位老哥可是當年申城的傳奇人物，斧頭幫幫主王亞樵的關門弟子，赫赫有名的十三太保之一，活生生故事里走出的人物！”
白發老人笑著一擺手：“都是陳芝麻拉谷子的事了，還提他干嘛。”
雪姨一臉震驚道：“我小時候奶奶經常跟我說十三太保的故事，今天竟然見到真人了！”
白發老人謙和的一笑：“你聽得那些故事大都是吹出來的，十三太保也沒那么邪乎。”
沈韓楊端著肘子走了出來，打量著這個老人道：“南小杜，北老九，十三太保無敵手？”
白發老人微微一怔，面帶唏噓的抬起了頭來：“自從我師父和杜月笙混出名頭，頭一句話就很少人提了，你是從哪聽來的？”
沈藤一樂，憋笑道：“他是丐幫少幫主，當然是從丐幫那里聽來的啊！”
白發老人一臉古怪的看向沈韓楊，驚奇道：“你們丐幫還沒散呢？”
沈韓楊臉頰狠狠一抽，瞪了眼沈藤，繼續詢問道：“你是十三太保里的誰呀，少爺還是學生，能活到現在的也就這倆了吧？”
白發老人一臉慚愧的道：“我是學生，當年拜師的時候我才15，師父嫌我辦事不牢，不讓我參加鋤奸行動，我才僥幸茍活到了現在。”接著抬起臉，有些好奇的問道，“當年申城的丐幫里有八大護法，你是哪一派的？”
“八大護法……陸周鐘王，二沈二趙是吧，稍微有點印象，但他們好像不是丐幫的啊。”
沈韓楊隨口答了句，轉身又走回了廚房，一邊道：“你們趁熱吃，我再去做別的菜。”
白發老人看著他背影若有所思，跟著搖頭驅散了腦中紛雜的記憶。
兩個老頭碰了下杯，每人抿了一小口酒，白發老人拿起筷子往肘子里一插，輕松地插進去了半支筷子，微微一愣，驚喜道：“這肘子燉的好啊，我可得好好嘗嘗！”說完扒開一塊皮放入嘴中，皮肉仿佛入口即化一般，口感油而不膩，吃下去后唇齒留香，不由得嘖嘖稱奇起來。
“好手藝，就算放在當年，申城也找不出幾家飯館能做出這種肘子！”
劉老頭笑著道：“我還能誆老哥你不成，待會你再嘗嘗老板的麻婆豆腐，那才叫一個絕！”
白發老人笑著放下筷子，說道：“說起豆腐，我忽然想起來當年一位兄弟刺殺漢奸的事情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