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當無垠蠻荒天穹中,有無盡的力量蔓延出來的時候,紀夏已經從修行狀態退出。
他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體內的五星血脈,在沸騰,在澎湃。
似乎是為了迎合虛空中逐漸彌漫出來的浩然威勢。
紀夏眼中大日運轉,穿越無數距離,向秘境之外的虛空看去。
“嗯?沒有任何異象出現?”
紀夏出乎意料,他微微皺眉。
“但是虛空中不斷傳來的,令人悚然的力量,在不斷傾瀉而下,就好似有靈元天河沖擊下來。”
紀夏分外疑惑。
他左右看向其余眾人,楊任、白起、張角,一眾神臺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股力量充斥了玄妙,好像是在和我的五星血脈直接映照,所以其余眾人根本感知不到。”
他略微明白了一點。
低頭想了想,他驟然抬頭。
體內辰星君法相、歲星君法相、鎮星君法相幾乎在同時張開眼眸!
他們面容威嚴,氣勢澎湃,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靈。
三尊星辰星君法相的神眸中,又有光芒乍現,透過紀夏的大日靈眸,倏忽間綻放而出。
紀夏眼中的鏡像,忽然大變!
當他再度看向虛空。
虛空中,五顆巨大古星虛影,緩緩從天穹中下沉而來。
太白、歲星、辰星、熒惑、鎮星。
五顆古星,充斥蒼茫、古老、神秘的氣魄,讓紀夏瞳孔一縮。
“這些星辰相輔相成,神威融合在一起,甚至能夠和神靈黑天的威勢,相提并論!”
紀夏震撼于星辰爆發出來的恐怖如同神靈的威壓,而五顆古星,卻突然閃耀光華,無聲映照大地!
光芒頓生,虛空中,也開始凝聚出三道虛影。
這三道虛影,栩栩如生,身穿華服,頭戴高冠,看起來尊貴非凡。
他們齊齊低頭,視線與紀夏的視線相撞。
剎那間,紀夏仿佛跨越無數時間、無數空間。
他識海澎湃,一絲神識化為紀夏神識化身,飛升而去。
飛出上乾宮、噎鳴秘境、太蒼。
升到無盡高空中。
無盡高空中,紀夏和三尊星辰星君虛影平視。
他身后太皇黃曾天云霞疊嶂、橫鋪虛空,其中無數明悟翻涌,仿若一處神境。
恍惚間。
歲、辰、鎮三尊星君,周身忽然有無法想象的力量涌出。
向紀夏齊齊一拜!
三尊星君一拜之下。
紀夏只覺得自己體內,泛著金光的星辰血脈中,又奧妙的規則融入進來。
讓他身上散發出瑩瑩光芒!
“我的軀體、我的血脈、我的天賦都在被這股星君下拜之力改造!”
這股力量太過浩瀚,下拜之力沖擊向紀夏的軀體、識海、體內秘藏之時。
紀夏只覺得自己的辰星無神典、鎮星不朽身都在層層擢升。
不過短短幾個剎那,兩門玄妙功法,都已經被提升到了第三重境界!
“我識海中的所有靈識,已經全部化為神識。
我的軀體也變得璀璨萬分,能夠力拔山河!”
紀夏心中對于星君一拜之下,提升的力量,有了清楚的認知。
與此同時,歲星獄劍其后的劍式也不斷涌入紀夏的腦海中。
歲星獄劍,共計七道大劍式。
侵星、歲星、星墜于野、星懸宙宇是紀夏已經得以傳承的四式劍術,威能一重比一重可怕,一重比一重強絕。
其后三式原本紀夏絲毫沒有頭緒,但是這一次,當歲星君虛影下拜于他,他腦海中,映照出一層層歲星獄劍劍術。
從第一式侵星,一直到最后一式破星獄大劍術,完完整整的出現在紀夏的意念中。
讓紀夏我對于劍術的明悟暴漲!
僅僅一剎那,從虛空點點星光中,紀夏就已經得到了巨大的進境,讓他自身的力量,再度變得強大無比。
“三位星君為什么要拜我?”
力量強大的同時,紀夏心中也滿是疑惑。
三位星君虛影,在無垠蠻荒中,通過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投影而來。
投影中蘊含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但卻因為某種更加玄妙的規則之力,這些力量完完全全被隱藏起來。
如果不是紀夏體內的三尊法相張目,便是他的大日靈眸都無法看透這股偉力。
也無法讓他的血脈之力擢升,讓他變得更強。
紀夏神色中滿是疑惑,他凝視三尊星辰星君虛影,想要從他們這里,得到一些隱藏在萬古歷史中的隱秘,想知道久遠的年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是三尊星辰星君虛影,卻完完全全沒有任何情緒表露出來。
他們就像是三尊傀儡,定定望著紀夏,目不轉睛。
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流露。
紀夏想了想,他的神識化身退后一步,雙臂打開,繼而雙掌相合,向三尊星辰星君虛影行禮。
“承蒙三位星君屢次賜下機緣,紀夏在此道謝,也為無垠蠻荒無數人族子民血脈復蘇,而答謝三尊星君。”
紀夏鄭重道:“紀夏不知三位星君和人族有什么淵源,我而今力量孱弱,尚且無法接觸更高層次的隱秘。”
他說到這里,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但是我在不斷前行,不斷變強,總有一日,我會親身踏上三座古星,去看一看古星中究竟埋藏了什么樣的秘辛。”
紀夏說完,再度向三位一拜。
“我身受古星血脈,今日拜了拜辰、歲、鎮三位星君,自然也要拜一拜熒惑、太白兩尊星君,倘若是我猜錯了,熒惑、太白不曾誕生星君,那我這一拜,就拜熒惑、太白兩顆古星,古星恩德紀夏銘記。”
他語調緩慢而真摯。
行禮之后,他凝視三尊星君,忽然福至心靈,有所明悟。
于是他高聲道:“還請三位星君,賜無垠蠻荒人族以機緣。”
轟!轟!轟!
再度有震天的聲音在紀夏耳畔響起。
三尊星君虛影仿佛聽到了紀夏的話語,他們在眨眼間,化為無數星光。
每一顆星光都彌漫在虛空中,須臾消失。
這一刻。
無數生靈俱都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感知到任何異樣。
但是無形的星點,化成一輪輪閃耀得星辰,照耀出無盡的無形光芒。
無形光芒之中似乎蘊含了難以為人理解的力量,照耀大地。
甚至穿透諸多建筑、諸多寶地、諸多洞府。
無垠蠻荒無數人族,都盡數沐浴在無形光芒中。
他們沒有任何感覺。
但是。
他們軀體中流淌的血液,卻在流淌中,帶起一縷縷金光。
金光之下,他們臉上神采遍布,他們的思維運轉的更加快速,他們的天賦也在被拔升。
甚至,他們的軀體也被血脈中的金光改造,原本根本無法感知靈元、開辟雪山的人族生靈,將在不遠的未來,感知到靈元,開辟出雪山。
紀夏成就太皇黃曾神臺。
三尊星辰星君虛影顯化,再度讓無垠蠻荒中,無數的人族收益。
得益于星辰星君的浩然偉力。
也得益于太初王紀夏的渾厚氣運。
如果最開始沒有紀夏覺醒歲星血脈,也就不會有其后的三次人族血脈復蘇異象!
當星辰星君化為的光點星光,照耀紀夏的軀體。
紀夏明顯的感知到了體內脈絡中的一陣陣悸動。
難以言喻,卻又蘊含了未知的力量。
“我的天賦自此,再度有了極大的提升。”
紀夏閉目,細細的感受從血脈中傳遞而來的血脈力量。
“只要我身處于無垠蠻荒,冥冥中自然有無形的星光照耀于我。”
“我將無時無刻行走在變強的道路上,我的修為進度將一日萬里、十萬里、千萬里!”
“這便是古星的傳承,這便是當星辰血脈濃郁到一種境界時,成就的……”
“古星圣體!”
紀夏的神識化身,靜靜站在虛空中。
他的軀體也端坐在上乾宮殿宇中,沒有運轉任何功法。
但來自未知所在的靈元力量,卻在不斷翻涌,不斷被他的軀體煉化。
而且煉化的速度,讓紀夏自己都暗暗心驚!
“古星圣體,除了三尊星君坐鎮秘藏、識海、心臟,隨時隨地張目之外,修行速度極其恐怖,根本無法揣測。”
紀夏神識化身走下虛空,回到紀夏識海中。
身后的太皇黃曾神臺,也驟然消失不見。
“而且不管是我的領悟力、明悟力都提升了數倍有余,如果我能夠再次見到天庭盛景,再度見到黑天真身—那片漆黑天穹,我一定能夠明悟更多的天庭大道、天地規則。”
紀夏暗暗可惜。
當他睜開眼睛,看到上乾宮中已經人滿為患。
太蒼神臺強者盡數到場。
他們分立兩旁,凝視著紀夏,眼中有清晰的不可思議。
“尊王才晉入靈府多久?不過成就了一座靈府,就能夠如此快速的晉入神臺?”
秘龍君哭喪著臉道:“我是天生的魔胎,生而神臺,但是這么久了,我卻仍在近神臺徘徊,王上這就已經追上我了?”
他身旁的朝龍伯虛影輕輕搖頭道:“你猜錯了。”
秘龍君一喜:“難道尊王晉入的神臺,是假的?”
朝龍伯低頭看了一眼朝龍伯:“秘龍君,你猜錯了,你的神臺和尊王的神臺,根本無法相提并論,而且我能夠感知到尊王的神臺品秩極高,到了我等根本無法揣測的地步,甚至他晉入的并不是近神臺境界,而是遠神臺!尊王的下一步,將是神淵境!”
秘龍君臉上的喜色頓時垮了下來。
他偷偷瞪了白起和遲漁一眼,口中嘟囔道:“如果不是你們打壞了我的孕魔體,讓我先一步靠著靈金出世,我的底蘊一定沒有如此薄弱。”
白起臉上笑意盎然,看了秘龍君一眼。
秘龍君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張角看向紀夏,忽然向紀夏行禮,道:“不知能否讓我們清楚的看一看尊王的神臺?”
紀夏讓張角免禮,笑道:“我的神臺是觀想一處神秘至極、尊貴至極、浩瀚至極的所在鑄就出來的,即便你們不說,我也想要讓你們看看。”
遲漁和闕樂有些不解,面面相覷。
遲漁神識傳音道:“尊王向來自信,他應該對自己的神臺極為滿意,想在我們面前炫耀一番。”
闕樂不自覺的點點頭,神識回道:“不過看一看尊王的神臺也好,看一看他的神臺,我們也能知曉天外有天的道理。
姬將軍不就是因為見到了尊王的萬丈靈胎之后,備受鼓舞、啟發,知道了不能夠坐井觀天的道理,從此她的天賦不斷精深,力量不斷強大,現在已經到了靈府玉都的境界。”
遲漁也感嘆道:“姬將軍的天賦,在太蒼人族之中,確實出來拔萃,沒有幾個人能夠和她相提并論。”
正在兩人用神識竊竊私語時。
紀夏想了想,頭頂忽然有一座魔蓮法壇升騰而出。
其上的九尊近神臺強者從法壇玉臺上走下,褪去漆黑色澤,恢復軀體、面容,走下殿來。
紀夏看著這九尊魔蓮尊者,目光又在巨冶王和懸鶴之間來回巡梭。
遲漁見狀,十分不解。
“尊王真是的,竟然想要在魔蓮尊者面前炫耀自己的神臺……”
她思緒未完,只聽紀夏道:“你們雖然化為魔蓮尊者,受我驅使,但是你們對于修行的進境、明悟卻不曾停滯。
今天我就準許你們看一看我的神臺,也算是你們幾次為太蒼赴死的賞賜,能夠有多少收獲,還要靠你們自己。”
九尊魔蓮尊者沉默不語,向紀夏恭敬行禮。
紀夏仍舊端坐上首。
須臾間。
上乾宮殿宇中,驟然變得無比深邃寬闊。
諸多太蒼頂尖強者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無垠虛空。
這座虛空,仿佛是一座瑰異的天穹。
天穹中,不斷有金黃氣息彌漫出來,尊貴到了極致。
也有一朵朵數不盡的云霞,從遠處飄來,神妙非常。
又有道音轟鳴,似乎在稱贊這片天穹的妙不可言。
眾人在震撼中,仔細看去。
卻見!
卻見這座天穹中,彌漫著許許多多高聲的明悟。
又看到一方方神法、玄術在天穹中展露聲勢,似乎與生俱來。
甚至其上,一座輝煌神庭,在傲然矗立。
殿宇璀璨,宮闕無雙,令人眼花繚亂。
如此異象,即便是楊任,心中都不斷有震撼的情緒涌動。
“尊王觀想我記憶中的太皇黃曾天,但卻能夠補足我記憶中,對于太皇黃曾天的簡單遺漏,進而演化出這許許多多神法、玄術,以及諸多明悟……這個主公,確實有正神之姿。”
他在心中稱贊。
而其余眾多太蒼頂尖強者,則已經完完全全沉浸在紀夏的太皇黃曾神臺之中。
“這式震雷天神咒是什么傳承?比起大神通更加強絕,乃是一道不折不扣的玄術!”朝龍伯如癡如醉。
“嗯?空極七十二法?能夠壓榨出軀體中,潛藏的底蘊?”秘龍君小眼睛閃閃發亮。
“控靈大玄術,這與我的驅靈族天賦極為契合。”
闕樂喃喃自語:“原來尊王不是為了單純的炫耀神臺,他這座神臺為何這等偉岸玄妙?蘊含了如此之多的神法、玄術!”
遲漁也深深點頭:“神法、玄術參悟起來極為艱難,但以前我太蒼,甚至三山百域中都沒有神法、玄術傳承,尊王這一次真是解了我等燃眉之急。”
“參悟困難也無妨,神法、玄術這種強大神通,只需要通曉一種,戰力就能夠提升不知多少,多了也是無用,參悟不過來。”
玉藻前笑意盈盈。
盡管她身為白面金毛九尾狐這種神獸,腦中的神獸傳承以及血脈力量已經極為珍貴,不必神法、玄術弱上多少。
但是這樣的機緣擺在她的眼前,她也在傾力尋找合適的神法玄術,想要兼修。
張角和白起卻不同于其他太蒼強者。
他們緊盯著太皇黃曾神臺中的玄奧明悟,似有所悟。
只見張角氣息流轉,太平古書顯現而出。
他瘋狂在其上奮筆疾書,似乎在記錄什么。
白起身后則由血海翻涌,無數墓碑、頭顱沉浮,又有萬古尸海若隱若現,與血海交疊。
他體內秘藏在瘋狂運轉弒生典。
消化出鶴之戰中,弒生典吞噬的力量。
以前沉積其來,只能夠慢慢吸收消化的殺戮力量,也在此刻被瘋狂攪碎,融入到白起的秘藏中。
紀夏環視眾強者,滿意點頭。
“這一次,太蒼眾多強者的戰力將再度提升,甚至……”
他看向張角和白起:“白起和張角,最多只需要十幾個蠻荒年就能夠突破,進入神淵。”
“無垠蠻荒無數神臺,窮盡三千年壽命,都不曾接觸神淵邊緣,甚至只有一部分才能過晉入遠神臺。
可是我太蒼神人,即便算上潤世天云、噎鳴秘境兩種神物的效果,也僅僅只需要幾百年時間,就能夠從神臺成就神淵……
世間諸多皇朝、帝朝,又能夠有幾座,可以和太蒼相提并論?”
紀夏眼中忽然有寒芒閃過:“等到他們二人成就神淵之時,就是絕昇皇國強者,徹底從百域死絕之日。”
他思緒及此,不由心中更加火熱。
他自己也觀想太皇黃曾神臺,仔細明悟其中的種種玄妙神法、玄術,消化其中的無窮奧妙。
“有了太皇黃曾神臺上的神法、玄術,我終于不需要在通讀三山百域諸多神通典籍了。”
紀夏極為輕松的吐出一口氣:“那些所謂的大神通,和太皇神臺中的神法玄術比起來,不過只是螢火,不值一提,等我盡數明悟這些神法、玄術,只需要一眼,就能夠徹徹底底明悟那些大神通。”
他感嘆了一番,正要埋頭研習法術。
突然間。
他感知到自己仍在紫犀扳指中的一只玄方袋中,有所異動。
紀夏挑眉。
那只玄方袋中,正是三千三首獵暮狼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