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的溫度很低,走進去,涼風撲面而來,讓得秦靈兒那發白的小臉,再次蒼白了幾分。
里面有些陰暗,四周的儀器,已經都恢復到了原位。
在中間,有一張病床。
上面,一塊長長的白布蓋著一具尸體。
秦靈兒腳步很輕的走到病床前,生怕,會吵醒正在沉睡的人。
“哥哥,靈兒來看你了。”
秦靈兒微微一笑,“一年多了,哥哥有沒有想靈兒?你也不知道給靈兒打個電話,我給你打,又一直都是關機狀態!哼!你我約定過的,我給你打電話,你必須在要鈴聲三響之內接聽,你違規了!等你醒來了,看靈兒怎么懲罰你!”
秦靈兒伸手去抓住蓋在秦川尸體頭上的白布,“睡覺怎么能用被子蓋住頭呢?媽媽說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秦靈兒說著,輕輕的將白布往下拉。
她的動作很輕很輕。
但是,手臂,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白布拉了下來。
可是,出現的,不是秦川的臉。
確切的說,是一張已經被燒焦看不出是誰的臉。
五官,已經被燒得半黑半紅,血肉模糊。
秦靈兒沒有被嚇到,只是雙手猛然顫動了一下。
一顆心,仿佛被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狠狠的插了一刀。
“哥哥,你看看你,從小就教靈兒女孩子一定要干干凈凈的,要講衛生,你自己卻把自己弄得滿臉都是灰泥,要是媽媽看到了,非要打你不可。”
秦靈兒嘻嘻一笑,“不過,好在媽媽去睡覺了,被靈兒先看到了。靈兒幫你擦干凈。”
秦靈兒拉起袖子,輕輕的給秦川擦拭著臉。
可是,擦著擦著,她的袖子已經被半凝固的鮮血染黑染紅了。
而秦川的臉,卻是越擦越‘臟’,怎么都擦不干凈。
“哎呀,哥哥,你到底是去干了什么事了啊。怎么都擦不干凈呀。”秦靈兒氣呼呼的道:“算了,不給你擦了,你醒了自己擦吧……”
秦靈兒說著,彎腰把頭埋在秦川的胸膛上,輕輕低喃,“哥哥,靈兒這一年多,好想你啊。給你打電話,又關機。爸爸又不讓靈兒去部隊找你。你說要給靈兒寄的軍照,又沒寄。入伍前,你答應要教靈兒跑酷、攀巖、跳傘滑雪的,也都沒有銳現。哼!哥哥你就是個大騙子!就知道騙靈兒。”
“哥哥,我跟你說哦,明年我就高考了,我現在的成績,在我們學校全年級第一呢。老師和同學都說,我肯定能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可是靈兒不想讀大學,靈兒也想去當兵。媽媽不讓,說好好的大學不讀,一個女孩子去當什么兵?可我告訴她,因為哥哥你在部隊,靈兒當兵了,就可以經常在部隊看到你了呀。每次媽媽都被氣得要拿鍋鏟打靈兒。”
“你不在家的日子,媽媽越來越兇了,動不動就拿鍋鏟來打靈兒。哥哥你去當兵了,就沒人保護靈兒了。所以靈兒才決定,去當兵,進了部隊,哥哥就可以保護靈兒了……”
此時,站在搶救室門口,看著趴在秦川胸膛上自言自語的秦靈兒的秦如海,悲然自責。
在他的后面,則是何志軍范天雷等人。
“我后悔了,我不該讓他去當兵的,否則,他也不會死了。”秦如海聲音低沉而沙啞。
這一刻,這位叱咤商場幾十年的商界大佬,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何志軍和范天雷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心中一陣悲涼。
他們看過太多的生死。
他們也希望,手底下的兵,每一次踏上戰場為國殺敵,都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只是,戰亂之地,變數太多,誰又能保證,每一次上陣殺敵,都能安然而退?
試問,又有哪一名戰士,不想好好活著回家見自己家人,跟家人團聚?
奈何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家。
軍人,永遠有太多的虧欠。
除了虧欠著愛人,更多的是對父母親人的虧欠。
何況,他們還是特種兵啊。
一群隨時會面對生死考驗的特種兵!
在國家有難,人民有難之時,他們……除了拋開一切雜念,拋開家人,一往無前的沖上去,又能如何?
因為,這是他們的職責。
這,就是他們存在的理由。
他們沒得選擇!
人人都覺得如今這個時代,國泰民安,歲月靜好。
可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啊,只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罷了。
醫院門外,當市長向所有媒體公布秦川的死訊之時,外面原本吵鬧的現場,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氣氛,逐漸悲涼。
每一個媒體人,每一個群眾,都微微低著頭。
“都回去吧,做你們該做的事,給點時間,讓英雄跟家人,好好聚聚,不要去打擾他們。”市長說完,轉身進去了。
各個媒體人和群眾,紛紛朝著醫院大門,深深的鞠了一躬,也默默的離開了。
醫院,再次恢復了往日辦的寧靜。
比以往都要寧靜。
原本,還有點陽光的天氣,這會兒,卻是飄起了雪花。
仿佛,也在為英雄默哀。
幾分鐘后,秦川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再次傳遍全網,舉國悲鳴。
各大媒體網站、電視臺新聞紛紛出現一條巨大的橫幅新聞:《一路走好,我們最敬愛的英雄,你是最美的扶桑花》
扶桑花,盼望著我,維護和平守住家。
扶桑花,心中的花,花開花落都是家。
扶桑花,心中的花,地球不能沒有花——
非洲,此時是早上。
太陽剛剛升起。
罌粟還未從酒精的麻醉中醒來,秋兒便是推門,快速走了進來,帶著慌張之色。
“秋兒,我說過,沒有要命的事,不要打擾我睡覺。”哪怕是因為酒精沉睡過去沒有醒來的罌粟,身體也是條件反射的保持高度警惕。
秋兒看著躺在床上的罌粟,語氣有些艱難的道:“將軍,秦川……死了!”
原本閉著眼睛的罌粟,身子猛然彈了起來,一張臉,瞬間變得陰寒無比,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秋兒。
“你再說一次!”
哪怕跟隨在罌粟身邊數年,但看到她此刻這種令人發寒的表情和眼神,秋兒依然感覺恐懼不已。
秋兒深吸一口氣,道:“剛才何志軍給我發來信息,秦川因進入火災現場救人,全身燒傷過度,十五分鐘前,因搶救無效,宣布死亡。”
秋兒說著,已經拿出了一臺電腦,打開,小心翼翼的送到罌粟面前,“這是何志軍剛給我發來秦川救人的視頻。”
罌粟目光移向視頻畫面。
視頻不長,都是剪輯過的秦川不斷沖進火災大樓救人的畫面。
下一刻,整個電腦,瞬間破碎。
罌粟已經了站了起來,穿好衣服。
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比以往,都要平靜得多。
別人或許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但跟在罌粟身邊數年的秋兒,卻是無比的清楚。
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將軍,要訂機票嗎?”秋兒問道。
“訂。”
“是!我立即訂飛往濱海市的機票。”秋兒說完,正準備出去。
“誰跟你說我要回國了?”罌粟說道。
“啊?您不是要回去參加秦川的葬禮嗎?”秋兒一怔。
“訂去倫敦的機票。”罌粟聲音如毒蛇一般冰冷,“他說過,要為戰友報仇,既然他現在做不到了,那我就替他做,這……也是在為他報仇。”
“倫敦?”秋兒一怔,旋即猛然瞪大眼睛,顫聲道:“將軍,您不能去!”
“什么時候,我的決定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了?”罌粟眼神一冷。
秋兒趕緊低頭,顫聲道:“秋兒不敢。只是將軍,天罰畢竟是組織的高層,跟您一樣,屬于核心級將領。要是殺了他,您會惹上大麻煩的!”
“他背后的勢力和組織的規矩,我比你了解,不需要你提醒。”罌粟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枚黑色手令,丟給秋兒:“如果我死了,你來擔任我在組織里的位置和負責整個非洲基地的所有事務。命令,等會我會準備好。一旦我死了,這條命令,即刻生效。”
“將軍……”
“你再說一句話,就給我滾回國內,十年內,不準出國門!”罌粟的話音落下,人已經消失在房間內。
秋兒嘴巴張了張,終究是不敢再開口。
她了解罌粟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就絕不會改變。
只是,那個秦川……真的是死了嗎?——
“叮!檢測到宿主已經失去生命意識,系統自動啟動救主模式!”
秦川腦海中,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只是,現在的秦川,已經失去了生命意識,沒法聽到。
“宿主拯救了五十二條平民生命,立下莫大戰功,已激活初級救主模式,獎勵一百個水熊蟲基因細胞,以此來重新激活宿主生命力,重獲新生!修復重生過程,為48小時。”——
抱歉,這一章內容,實在寫得有些揪心,也為了追求更高一點的質量,作者君寫得比較慢。
這一章是三千字,達不到四千字……
作者君繼續寫,一點鐘應該會有四千字。
今晚作者君會通宵寫稿子,應該會有不少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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