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星鋒研究院與過去的主要區別在于,陳鋒在52區提前布局了三種新材料,以及對生物學和醫學方面的側重。
除過去的材料與能源技術之外,這次他進一步利用自己在學術界的地位,多吸收了不少生物與醫學方面的老中青年才俊,將星鋒研究院在這兩大領域內的實力強化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做前沿尖端科技研究,除需要人之外,也要錢。
這錢還不是一星半點,隨便一項拿出來,開支都得要天文數字。
曾有學者計算過,在二十世紀的初期,平均每發明一個可以在某領域改變人類生活習慣的科技,至少需要耗費十萬人一年的生活開支。
但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初期,這個數字變成了一千萬人。
并且,這樣的投入還未必能收到等價的回報。
研發新技術的本質,是人類把現在的資源,存進“時間”這家業務經理情緒化很嚴重,權限還過大的銀行里。
錢存進去之后,人類還得不斷努力,才能想辦法證明自己存款的真實性,然后在將來的某天,得到一筆期望的高額回報。
陳鋒心里有答案,就寫在《規劃》里。
所以他的這場存款游戲的莊家從“時間銀行”變成了他自己。
他的存款游戲能旱澇保收。
但要把他的答案從一篇論文變成可以在現實中運用的技術,依然不是簡簡單單動動嘴皮子的事。
這錢,該存還是得存,無非是可以少點。
他能用相對較少的資源,去穩定的撬動龐大的利潤。
但這個相對較少的概念,落在普通人眼中依然超乎想象,何況陳鋒同時鋪開了數十條戰線。
創業前期,雖然他手中同時握有星峰娛樂和部分快速轉化成功的應用科技產品為吸金渠道,但世人還是覺得他的行為風險過大。
哪有人這樣投入技術的。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你海浪呢?
此時看歷史的陳大師表示笑而不語,這種不被人看好,然后自己的技術轉化如竹筒倒豆子啪嗒啪嗒光速成型,一路瘋狂打臉的套路,他看過很多次了。
結果的確如此,他的現金流看起來很危險,但每次都處在可控的范圍內。
他和賴恩率領的旗下數十個項目組簡直就是怪物總動員,一個比一個牲口。
明明看起來難度高到令人發指,沒個幾十年甭想有收獲的超高難度項目,到了他這里,卻成了吃飯喝水般稀松平常的小事。
星鋒研究院總能穩定的快速產出,快速轉化。
他利用已成型的技術不斷席卷到更多資金,以戰養戰,看起來他總在走鋼絲,其實沒人知道他的事業版圖穩如老狗。
星鋒研究院平均每四個月拿出一項新技術,如此這般持續了十余年。
別人簡直羨慕得牙酸。
陳鋒籠絡到的都是些什么神仙學者?
諾貝爾獎都不夠發了。
陳鋒倒也沒謙虛到不參與,他只是把自己拿出來的新技術全部推到了賴恩與眾多項目組的負責人頭上,逼著這些人把成果全掛上他們自個的名字,還不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第二發明人里。
并且他還命令要求自己旗下的核心產業版圖內的學者們,不得對外宣傳他的貢獻。
不知不覺,在2040年,也就是鐘蕾完成《晨風》的這一年里,星峰集團的綜合市場價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兩萬億。
在以前的時間線中,陳鋒差不多該賣公司改行放煙花了。
但這次他不用窮盡一切去沖擊外太空,所以沒賣。
他保持了星峰集團的原有編制,只簡單切割掉一些娛樂領域方面的資源,完成部分套現,再加強了對外的公開授權,同時又把之前利用52區埋伏的后手攫取到的三大新材料產業鏈整體打包轉讓給歐禾集團,最終輕松套現四千億現金,并在建制基本完整的星峰集團內部成立新的航空航天業子公司。
但這一次,他不再以發射能飛往太陽系外的飛船為主,轉而以開發太陽系內部資源,譬如火星與金星的殖民,以及早點讓水星哥完成歷史使命,變成戴森云為主。
他在2040年定下這個計劃,并在2042年開始正式執行,與此同時,他召開了救世的第一次擴大會議。
他將自己旗下各大產業的頭號負責人,以及提前選定的眾多人選全部吸納了進來,并在會議上公布了自己的最高人生追求。
新增成員中,同樣有不少盧薇在國內外政治領域發展的核心人員。
救世對新成員的考察期長達22年,這一波吸納的成員很快接受了陳鋒的理念,開始全力以赴的推進《五百年規劃》。
新成員之一的劉卡德,更當即根據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開始創作劉氏版本的《鋒蕾》。
比起原版,劉卡德的《鋒蕾》相對弱化了陳鋒與鐘蕾的感情,但升華了科技感與文明感,在歷史上造成的影響力并不輸給他本人曾經寫的《星河不滅》系列與原版的《鋒蕾》。
這一次,陳鋒不曾離開,一直在太陽系內呆到了2166年,直到死去,享年180歲。
他改變方向后,對時代科技的推動強度的確肉眼可見。
2087年,宋思羽在送走歐俊朗的六年之后,提前三十五年拿出了量子超算核心。
2089年,伊倫·艾爾文的學生提前發明了星鋒氨酸。
2099年,人類在遠地軌道上建成大型太陽能光翼,與可容納十萬人長期居住,具備相當程度生產力的空間站。
2115年,人類在火星上建成了第一座可以容納千人長期居住,以可控核聚變和太陽能為主要能源供應的空間站。
2121年,金星基地建成。
2133年,第一艘大型礦勘飛船前往水星。
2137年,第一塊水星戴森云光伏模塊被投放進入環太陽公轉軌道。
說來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在這五次事關人類航空航天業重大變革的標志件中,每一次都有陳鋒本人的身影。
他不是去當什么總工程師的,他壓根就是去干苦力活的。
從駕駛員到操作員,他什么都能干。
哪怕最后一次時,他當時的年紀已經高達141歲,他卻還是能穿著沉重的操作甲行走于太空之中。
從修復艦船的損毀部件,到利用單人裝備的引擎強行校正空間站軌道,再到精細化的太空設備拼裝,又到同時遠程操控數十個智能機器人快速切割失控轟向戴森云模塊的太空隕石,哪里都是他。
他完全不像個老頭,精力旺盛至極,臨場反應和操控能力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他也壓根不參加訓練,總之就是上手就會,一會就最溜。
根據后人的估測,要不是每次都有他,這些重要的時間節點至少還得往后推個幾十年。
起初他要上天的時候,地面上的人們都攔他,但總被他拒絕。
他只樂呵呵的說:“你們懂個屁,我該留下的東西都留下來了。這些事情我要不去做,換毛頭小伙去?萬一給我搞沒了一個飛船,損失多大?得浪費多少時間?就得我親自上,干什么都賊溜。”
人們拿他沒轍,覺得頭大如斗。
但等他每次都力挽狂瀾化險為夷,再安全帶著小弟小妹們返回地球或者在太空基地上落地生根后,人們知道厲害了。
你個糟老頭子,是挺強啊!
2166年,也就是陳鋒過世的那年,水星為他殉葬,徹底被分解為完整的戴森云。
自此,陳鋒重新走完了漫長悠久且孤寂的人生。
他在2081年送走了歐俊朗,此后幾十年間,再分別送走歐國華、孟曉舟、賴恩、盧薇。鐘蕾和宋思羽等等等人。
他的人生既簡單,又復雜,既平凡,又壯闊。
他這一輩子看起來很圓滿,但其實也充滿了遺憾。
他終究是沒有能夠留下一個后人,讓他的龐大基業無人繼承。
他仿佛命中注定了只能孤獨終老。
據史料記載,他仿佛能提前感知到自己的死亡。
所以他提前五年準備好了自己的墓地。
在他臨死那天,他一個人穿上剛剛研發成功的,被他命名為晨風作戰系統的單兵作戰裝甲飛往了大雪山。
他一個人坐在大雪山下,身邊是一臺只聽命于他的,被他命名為繁星的智能機器人。
他一邊喝茶,一邊用迷惘的眼神看向天空。
他說的話,當時大部分的世人,包括救世的成員都聽不懂。
“這一次,我到底還在不在?對不起,這次我欠你一個婚禮。”
直到最后,世人也沒看懂他的婚姻狀況。
沒人知道他欠的婚禮到底是誰的。
他死后,星峰集團從一家被他個人完全掌控的龐大私人集團,變成了全人類公有制企業的首個代表。
當然,說是公有制,其實核心控制團隊,基本都全是救世的成員。
星峰集團的任務除了發展科技推動文明之外,還肩負著為救世的各種行動提供資金資源的重任。
失去了創始人的救世并未就此衰落,反而繼續發展壯大,變成了一股誰也無法忽視,無處不在的龐大勢力。
2213年,人類在太陽系內絕大多數行星上均建立了基地與殖民站,人類的控制范圍擴張到了柯伊伯小行星帶。
2235年,基因液改造技術再度誕生,比上次提前了154年。
世界格局嚴格按照《規劃》中細致勾勒的框架而前進,一直在加速。
2241年,隨著一位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巧合,也可能是某種宿命必然,也叫潘達的程序員破解了《狂人猜想集》1.0版的內容,關于未來的很多東西轟然浮現在人類眼前。
多年前,著名作家劉卡德在《鋒蕾》中說過這樣一句話。
“假如科幻不再是科幻,而是事實,人類應該何去何從?人類如何才能在混亂中找到一線曙光?”
面對新的,必然降臨的危機,人類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但這混亂來得快,去得也快。
對文明的掌控力從未衰落的救世悍然出世,以極快的速度消解了分歧與混亂,將全人類捏和成了一股團結的力量,并圍繞已然掌控絕對領袖地位的華夏民族,成功組建世界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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