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聞言急忙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六扇門曾經與武圣人有約,只要武圣人不作奸犯科、濫殺無辜,朝廷就絕不會招惹武圣人,而且陛下還御筆親書,小蓬萊為武圣人居住之所,任何人不得打擾,所以鄭王孫江湖公認的武林圣人。”
“包括朝廷!”一旁的沈良又補充了一句。
“為什么?這……這本官怎么不知道?”公孫真疑惑的說道。
陸云、沈良兩人聞言頓時低下頭沉默不語,公孫真見狀瞬間反應過了,大宋重文輕武,六扇門又是由武夫把持的強力衙門,所以身為府尹的他向來對六扇門不假辭色,六扇門的一些文書看都不看,因此,他不知道這些事很正常。
公孫真立即說道:“既然此事涉及武圣人,陸云立即將此案移交給六扇門,但是這五省通緝的大盜佘豹卻是為我廬州捕快所殺,若六扇門的人有意見,讓他們來找本府!”
陸云聞言大喜說道:“大人英明!”
殺了大盜佘豹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別說陸云了,就算是沈良臉上也有些喜色。
隨后公孫真拍了拍包拯的肩膀說道:“包拯,這次能破案多虧你了。”
包拯面有不甘的說道:“學生慚愧。”
公孫真見包拯情緒低落,安慰道:“包拯,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老夫知道你心中所想,很難得你能有一顆赤子之心,但為官和做人是不一樣的,官場之上有些事就是要權衡利弊與妥協忍讓,不然的話根本就走不遠,你既然有志科舉,早晚要過這一關的,而且老夫也相信你肯定會成為一個好官的。”
公孫真能說出這番言辭懇切的話,已經算是把包拯當成子侄輩了。
包拯雖然為人剛毅耿直,不畏強權,但他并不是傻子,所以急忙抱拳說道:“學生謝過大人的教誨!”
“你與策兒既是同窗,又是好友,還叫大人?”公孫真故作不悅的說道。
一旁站立的公孫策非常傲嬌的哼了一聲。
包拯聞言恍然大悟的說道:“伯父!”
公孫真滿意的點了點頭,安排完剩余的事情后,他和公孫策、陸云三人一道離開。
如果公孫真回頭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包拯的眼神黑白分明、堅毅銳利,臉色深如潭水、冷靜沉寂,包拯仍然是那個包拯,他維護王法,查找真相之心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沈良說道:“包拯,我相信你一定會是一個好官的。”
包拯苦笑道:“沈大哥,你就別安慰我了。”
“這怎么是安慰呢?以你的聰明肯定能考上的,以你的為人肯定會是一個好官的。”沈良說道。
包拯長嘆一聲,說道:“好官又如何?公孫府尹也是好官,他不是也拿漠視王法的鄭王孫沒辦法嗎?”
沈良不解的問道:“這都已經結案了,你為什么非要和武圣人過不去呢?”
“不是我和他過不去,而是王法和他過不去。雖說他殺猛虎,除大盜,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能一概而論。若人人都如同武圣人一樣,視王法如無物,這大宋的天下豈不是就亂套了?”包拯義憤填膺的說道:“沈大哥的好意,包拯明白,但包拯心中自有一桿秤!”
“你這……唉!”沈良非常無奈的說道。
當然了,還有一句話包拯憋在心里沒說,他暗自發誓,日后一定要把那個所謂的武圣人鄭王孫抓捕歸案。
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一陣微風吹來,竹林颯颯作響,甚是悅耳。
湖面之上波光粼粼,湖水清澈見底,肉眼可見水中的魚兒在嬉戲。
在湖水旁邊,一個頭戴斗笠、身穿青衣、面容俊朗的青年人正在釣魚,突然旁邊傳來一陣吵鬧之聲。
“狼女來了。”
“狼女來了。”
“不怕,不怕。”
“我們打死她。”
青年人目光深邃的望向遠方,只見十幾個八九歲的孩童,有的手持竹竿,有的扔著石子,正在追打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孩兒。
女孩雖然身著粗布麻衣,但面容秀麗,膚色潔白,她不停的躲著一些要害,緊咬牙關,費力的推著一輛本該由牛馬拉的車,艱難的前行,這人正是狼女小艾,也是名揚天下當中最為無辜之人。
青年人微微一嘆,似他這等心地善良、古道熱腸、品德高尚、樂于助人的宋代活磊峰實在是不多見了,而且熊孩子什么的最討厭了。
青年人微微豎起左掌,十幾個孩童頓覺一陣無法抵擋的大風刮來,紛紛凌空飛起,然后“砰砰砰……”的摔在地上,好在是肉厚的屁股先著地,但就算是這樣也將這些孩子跌的七葷八素的。
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之聲。
如此反復三次,熊孩子全都被嚇壞了,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往家跑,一邊跑一邊喊道:“鬼來了,鬼來了。”
“快跑啊,快跑啊。”
“狼女是鬼,是鬼。”
青年人見狀,心中想到,也就是碰他這種從來不濫殺人的好人,若是碰上一些戾氣叢生的護花之人,這些熊孩子估計會倒大霉。
小艾也十分害怕,不過好在她的心理素質很硬,不硬的怎么敢住在百鬼竹林呢?
“過來!”
一陣幽幽的聲音在小艾的耳邊響起,她五指發白,緊緊的攥住自己的粗布麻衣,她朝四周望了一眼,發現唯有湖邊有一個怪人,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幽幽的聲音又響起來,“不用看了,就是我在叫你。”
小艾遲疑了片刻,考慮到距離她去收夜香還有一段時間,于是她急忙走了過去。
見狼女小艾過來之后,青年人悠悠然的問道:“想不被人欺負嗎?我可以給你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小艾,一個從小被人遺棄,身世背景十分凄慘,誠然在這個世上比她慘的人還有許多,但誰讓她沒遇見青年人呢?
誰知小艾搖了搖頭,青年人眉頭一皺,問道:“為何?”
小艾用雙手搓著衣角,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我生下來就不詳,這本就是命,再說……”
“再說什么?”青年人皺眉問道。
“再說我該去收夜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