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瑾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個不起眼的白色小藥瓶。
郭英一愣。
不過下一刻,他十分快速地把東西接過來后,語氣里面的善意更濃。
“多謝白神醫。夜里路不好走,還請神醫注意腳下。”
因為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山,暮色漸濃。
夜里的路,的確不好走。
白修瑾淡淡笑了一下,點點頭,“多謝郭總管提醒。”
把白修瑾送出去后,郭英目送他上了白府的馬車,暗自腹誹。
也不怪人家一介布衣,能夠有今日的地位,就連圣上都另眼相看,那些個皇子更是一直蠢蠢欲動的想要拉攏他。
這人不只是醫術出神入化,而且還極其聰明,讓他看病本來就難,就是這次給雅安公主看病,也是讓圣上又欠了白修瑾一個人情。
而這樣的人,還會顧及到他這個閹人。
白神醫出手的藥,能不好用?
最重要的是,郭英的確這兩年,后背疼得要命,每天休息的時候,都會讓干兒子給捶一捶。
誰都不愿意天生就做卑躬屈膝的人。
更何況,他們這些閹人,本就有許多身不由己。
所以,這瓶藥不只是能夠緩解他背痛的神丹妙藥。
更是一份尊重。
郭英瞇了瞇眼,轉過身,慢慢走遠。
倒是這邊的白修瑾上了馬車后,白芷終于松了一口氣。
馬車離開皇宮宮門后,白芷立刻把沈曼殊的擔憂跟叮囑了說了一遍。
他說,“主子,夫人很擔心你。”
這聲夫人,白修瑾聽得十分悅耳。
他輕聲說道,“待會你直接駕車回白府。”
言下之意,是他要先去看看他的“夫人”了。
白芷秒懂。
實際上,沈曼殊的確很擔心白修瑾。
雖然在母親面前,她很平靜,可重點是,她知道白大腿的真實身份。
從血緣上講,白修瑾其實是當今圣上的親外甥,可直到現在,白修瑾都在隱姓埋名,并沒有與永安帝相認,沈曼殊猜測這其中必有隱情。
正是因為有什么隱情,才會讓沈曼殊更加擔心!
還有更重要的是,倘若宮里面把白修瑾留下,是讓他給雅安公主治手腕……但重點是,雅安公主的手腕就是被白修瑾砍的啊!
沈曼殊坐立難安,哪怕已經很晚了,還是沒有一點睡意。
如果今晚等不到白大腿平安歸來的消息,她估計一晚上都不會睡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檀木桌子上的燭光,跳躍了幾下,幾乎在那熟悉的藥香襲來瞬間,沈曼殊眸子一亮,直接張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了進來那人。
身上還是今日入宮穿的月牙白衣裳,不過披了一件墨色的帶帽斗篷,黑白分明下,那俊朗的容顏上,染上了一抹溫柔的驚喜。
這是殊兒第一次投懷送抱,白修瑾怎能不驚喜?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輕輕地撫過沈曼殊披散著的墨色長發。
“殊兒怎么這樣熱情?”
“還不是擔心你!”
兩個人已經挑明了心意,沈曼殊自然也不會再扭扭捏捏,她松開手,從白修瑾的懷中閃開,上下打量一下。
發現他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
白修瑾清俊的眸子里面,卻盛滿了笑意,他跟著沈曼殊緩步往里走,一邊開口問,“殊兒不怕抱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