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外。
葉溫寒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宋知之眉頭一揚,一臉挑釁。
葉溫寒甩手,憤怒的離開。
記者一直在警戒線之外一直候著,看著葉溫寒和錢貫書首先出現,顯得很是激動。
“葉先生,聽說最后的真相是楚溱所為,楚溱為了陷害宋知之而做出來的一系列犯罪行為,是不是?”
“葉先生,關于楚溱做出這種事情,你有什么想說的嗎?據說楚溱是喜歡你的,你對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葉先生,剛剛聽到宋知之說你的身體情況……”
原本臉色就不怎么好的葉溫寒,這一刻臉色更難看了。
他沉聲道,“對于楚溱所作所為,我很心寒,也很痛心,我不想再談起她的任何事情。現在法律已經給了她一個重重的懲罰,我只希望這40年的刑期能夠讓她在里面深深悔過。”
“楚溱被判刑40年嗎?”
“是。”葉溫寒微點了點頭,明顯能夠看上去不想多說。
記者連忙又問道,“那關于楚溱的父親楚朝天首席,會因為楚溱的所作所為受到牽連嗎?”
葉溫寒沒有直接回答,他說道,“養不教父子過。”
“葉先生……”
“對不起,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段時間因為一直在關心這個案子所以有稍微耽擱我的工作,我還需要回去處理,請大家讓一讓。”說著,葉溫寒就和錢貫書離開了。
記者也不怎么敢去阻止他們。
上頭都有招呼,任何時候都不能為難了葉溫寒,也不能報道任何他的反面新聞。
記者就這么看著葉溫寒走了。
宋知之和季白間也這么看著他,看著記者明顯的放水。
很顯然,現在的殷河系傳媒已經和原來不一樣了。
原來就算是官家領導人的丑聞都敢報道,更別說商管領導人了!
季白間拉著宋知之走下高高的臺階。
記者依然很激動的看著他們。
一個記者大聲問道,“宋小姐,你終于沉冤得雪,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感謝法律的公平。”
“只是感謝法律嗎?”記者故意打趣,意思是不用感謝身邊的人。
宋知之笑,“有些感謝是需要埋在心里,不能和別人分享的。”
記者笑得意味深長。
宋知之轉頭看了一眼季白間。
兩個人的眼神中帶著很明顯的濃情甜蜜。
記者被撒了一地狗糧之后,一個記者又急匆匆的問道,“楚溱如此對待你,宋小姐覺得對楚溱的懲罰夠嗎?”
“我說過,我很感謝法律的公平,所以我認同它的任何判決。”
“聽說楚溱對葉先生有著非分之想是真的嗎?”
“真真假假那都是葉先生和楚溱之間的事情,我沒資格去過問。”宋知之說,那一刻好笑了一下,“況且,感情不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嗎?是非分之想還是兩廂情愿亦或者是各取所需,這個都是兩個人的事情,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我們旁觀著也只是聽聽而已。”
記者與喜愛就明白了宋知之的言下之意。
記者也不敢深究了。
對于葉溫寒,他們會挑最好的新聞報道。
“季先生,從一開始你就堅信你夫人沒有做任何犯法的事情,請問你怎么能夠這么篤定?”
“因為她是宋知之,宋知之絕對不會做有損國家利益和名譽的事情,更不可能為了一己私欲做一些犯法的事情。”季白間語氣很肯定。
“有傳聞你父親讓你和宋知之離婚?”
“我父親不是我,會宋知之一輩子的人也不是他,所以他不知道宋知之的為人我并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現在一切水落石出還宋知之一個公道,大家明白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就行,至于之前的一些流言蜚語,我個人覺得,這都是人之常情。”
“那宋小姐,你父親之前在沒有完全定案的情況下就宣布和你斷絕父女關系,你對此有什么想法嗎?”
“就如季白間父親一樣,我能夠理解他們的所有行為。”
“季白間的父親情有可原,可是你父親,你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在第一時間他卻不夠信任你!連季白間第一時間都是站在你身邊的,你父親卻選擇了放棄你!”
“他是一個大義凌然的人,他的身份和立場就需要他對待任何事情剛正不阿,我反而很慶幸他可以在面對小家和大家的事情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大家,這只能說明他為國為民,不會徇私枉法。”
“宋小姐對自己父親評價真高。”記者不由得感嘆。
是沒想到宋知之會這么評價她父親。
他們都以為,至少宋知之此刻應該為自己出口氣。
其實誰都知道,宋山如此舉動不是為了什么小家大家,就是為了保住他自己的利益而已。
宋知之也不再多說,她說,“謝謝各位記者朋友的關心,這段時間我身心確實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所以請大家讓一讓。”
說著,季白間已經拉著她的手,強制性的把她從記者中帶走了。
季白里和辛早早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看著兩個人離開。
手牽手離開。
季白里喃喃道,“你不覺得虐狗嗎?”
辛早早嘴角一笑。
她覺得還好。
她現在只是在想怎么順利離開,關鍵人物都走了,記者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這么想著。
就看到楚朝天出現了。
旁邊和他一起的是秦文國。
秦文國頓了頓腳步,對著楚朝天說道,“老楚,我就陪你走到這里了。”
楚朝天狠狠的看著秦文國。
剛剛在法庭上的反轉及各種宣判,楚朝天整個人都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他想都沒有想到,楚溱居然會有這種膽子做這種事情,一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商管生涯就真的氣不打一處,所以宣判了很久都還坐在法庭上一動不動。
秦文國是故意好心的過來安慰了幾句,事實上,也就是看他笑話的。
商管四大首席內心深處都不和,不管表面上看上去多好,事實上都看不得任何人好過。
他咬牙切齒此刻卻也只能承受。
誰讓楚溱,誰讓楚溱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憤怒的走向記者。
記者自然是把他圍困著緊緊不放。
楚朝天沖著記者發了脾氣,也沒有回答記者任何一個問題,蠻力的推開了記者坐在自己的小車上。
他吩咐司機直接去了南郊的監獄。
這監獄一般都是犯了刑事案件比較大的犯人囚禁的地方,很多殺人犯都在這里面。
他通過一系列手續,見到了自己楚溱。
楚溱那個時候也才剛剛到。
她坐在她父親的對面。
楚朝天二話沒說,突然猛地站起來,一個巴掌狠狠的打了過去。
楚溱看著她父親。
獄警連忙上前,“做什么?!”
楚朝天狠狠的看著獄警。
獄警也知道楚朝天的身份,頓了頓往后退了幾步。
楚朝天說,“楚溱,從小到大我怎么教育你的,你現在這幅模樣,這幅喪家犬的模樣,你知道你有多難看嗎?你知道你現在做的所有一切對我們家對我有多大影響嗎?我從小到底是怎么對你說的,你居然還不知廉恥的去勾引葉溫寒,你到底什么身份你去勾引他,你勾引得了嗎?”
楚溱就這么感覺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從小她父親對她嚴厲是嚴厲,但卻從來沒有甩過她耳光。
大概也是因為沒有把他氣得可以甩她耳光的地步,并非會心痛。
她說,冷冷的,諷刺的說道,“我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說什么!”楚朝天聲音很大,在見面室里面,陣陣回蕩。
整個人都要氣瘋了一般狠狠的怒視著自己女兒。
楚溱顯得莫名的平靜,平靜的說道,“從小到大,我但凡一點點做不好你就各種用言語刺激我侮辱我,讓我不得不努力努力的做到最好,從小到大這么多年你關心過我的心里發育嗎?你在乎的只是我能夠給你爭奪多少面子!”
“你亂說什么!”
“怎么,會我說中了有些心虛了。”
“楚溱!”
“楚朝天!”楚溱那一刻也瘋了一般,激動地從凳子上站起來。
她其實料到了,第一個來看她的人肯定是她父親,但她也很清楚,絕對不是為了關心她,而是發泄他內心的情緒。
從小到大,她父親什么時候真的關心過她。
她甚至覺得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她女兒!
她狠狠的說道,“我現在之所以這樣,我之所以會被葉溫寒勾引利用,全部都是拜你所賜,我現在落到如此下場讓我們家落得如此名聲,甚至可能就斷送了你的職業生涯,都是你一手造成,如果不是你曾經對我的冷漠,我不會因為葉溫寒對我故意的溫柔就真的淪陷,我不會他說喜歡我我就真的以為他喜歡我……”
“是你犯賤而已,你明知道自己結過婚還有被他誘騙,都是你自己犯賤!”
“不是!”楚溱瘋狂大叫,“是你,是你插足我的人生,是你從小沒讓我感受過溫暖,甚至還強迫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甚至你明知道我和我現任丈夫沒有任何感情你卻依然強迫我們在一起!如果沒有你這么冷血的父親,我不會這么輕而易舉,就因為別人一點點的溫暖而不可自拔,說到底,你害了我,害了我們家,害了你自己,你才最應該悔恨,你才最應該坐牢,一輩子坐牢永遠不得翻身!”
楚朝天揚起手臂,一個巴掌又要打下去。
獄警連忙眼疾手快的抓住他。
楚朝天憤怒的直直的盯著楚溱。
楚溱不甘示弱,滿眼的血腥,“楚朝天,經過我的事情,你也沒好日子過了,以葉溫寒這么殘忍的人,絕對不會再放任你在商管,你也好自為之吧!”
楚朝天狠狠的甩開獄警的手。
獄警放開他,警惕的站在身后看著他。
楚朝天說,“以后別想我再來見你,我也不可能給你上訴,40年的刑期,你就坐到死吧!”
楚溱諷刺的笑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父親會幫她什么。
只要她沒用了,她就徹底沒用了。
楚朝天憤怒離開。
就這么走了,沒有任何留戀沒有任何一絲對她的父女之情。
楚溱冷笑著,冷笑著。
冷笑著突然看到見面室的鐵門打開,葉溫寒出現了。
她依然冷笑。
看上去很猙獰。
葉溫寒坐在她對面的位置,背挺得很直,看上去很有教養。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葉溫寒開始漸漸的有了那么一絲貴族范。
她冷諷著。
腦海里面全部都是葉溫寒曾經對她的虛情假意,全部都是他惡心的嘴臉,和他現在故意偽裝的氣質,形成了天翻地覆的差距!
她說,“你還想怎么樣?”
“人道主義,來看看你。”
“人道主義?”楚溱狠狠的說道,“我倒不覺得你會有這么好心!”
“那倒也是。”葉溫寒點頭,承認了。
就是這么干脆的承認了。
楚溱說,“葉溫寒,你都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怕什么!我何止對你,我不是依然活得好好的,越來越好嗎?”
“呵。”楚溱冷笑。
現在活得好好的。
現在是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被宋知之弄死。
“楚溱,你也不用覺得委屈,我葉溫寒能夠陪你玩這么長時間你也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否則像你這種女人,永遠都體會不到愛情的滋味,這一生不會覺得很凄涼嗎?”
“這些不要臉的話,你怎么說得出口的?我終于明白宋知之為什么會甩你了,我終于明白了!你這種男人,你這種惡心的男人,真的就應該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我結果如何,那是我的事情,至少現在你看不到!而你的結果,如此慘烈的結果,就是這樣了。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在怎么說你嗎?都在怎么辱罵你媽?你當時辱罵宋知之還有惡毒,你想知道嗎?”
“葉溫寒!”
“哈哈!”葉溫寒笑得很猖狂。
楚溱就這么狠狠的看著他,就這么狠狠的一直看著他。
她說,“你現在來,能得到什么成就感?”
葉溫寒的笑容,稍微緊了緊。
“我落得如此下場,你能得到什么快感?是不是因為被宋知之打擊了所以想要找一個人發泄是嗎?”楚溱問他。
葉溫寒臉色很難看。
“你以為你這次可以弄死宋知之,然而卻沒有,然而她還是可以這么耀武揚威的在你面前,你沒處發泄所以來找我是嗎?所以用折磨我的方式來讓你心里可以好受點?但事實上,又能有什么用?宋知之依然可以把你玩得團團轉!”
“你給我閉嘴!”
“我在想,總有一天你會落得比我還要慘的下場你信不信?”楚溱諷刺的問道。
“不信!”葉溫寒狠狠的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我是怎么弄死宋知之的!”
楚溱一臉不屑。
她根本就不相信。
如果他能夠弄得死宋知之,早就弄死了。
犯不著,一次又一次的在宋知之身上栽了無數個跟頭。
“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你,除了你,你們家也馬上完蛋了!你好好的在這里面待著,接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吧!”
葉溫寒起身。
起身那一刻突然想到什么,轉頭邪惡一笑,“對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勾引我嗎?”
楚溱臉色一變。
“我在這里面給你準備了很多,你慢慢享用。”
“葉溫寒你個畜生!”楚溱瘋狂大叫。
葉溫寒毫不在乎直接離開。
楚溱那一刻甚至很想過去和葉溫寒同歸于盡,然而身體被獄警狠狠的桎梏著,她怎么都掙脫不開。
獄警把楚溱拖進了牢房。
楚溱整個人還在發瘋。
獄警二話沒說,猛地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楚溱雖若從小被她父親壓迫但也沒有受過這種虐待,她抱著自己的身體縮在地上,忍受著身上的各種疼痛,到最后她實在忍不下去了不得不去求饒,“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
預警似乎還不解氣,狠狠又踹了兩腳。
他有些氣喘的蹲下身體,“告訴你,來這里就得聽話,否則這種苦頭還多的是!”
楚溱戰戰兢兢的一直點頭一直點頭,“是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獄警才離開。
離開之后,楚溱望著天花板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
為自己身上的疼痛為自己的有眼無珠,為自己遭遇的一切。
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有一天她會活得這么狼狽!
而她萬萬沒想的是,還有更殘忍的事情等著她!
監獄外。
葉溫寒回到轎車上。
錢貫書問,“她有你什么把柄嗎?”
“應該沒有。”葉溫寒回答。
來這里發泄是一方面,畢竟宋知之這次又僥幸逃脫了,他心里也有氣沒處發,只能發在楚溱的身上,更重要的還是,想要再次確定,楚溱手上有沒有他的什么證據,無論如何兩個人暗地來往這么久,要是楚溱真的有心抓住他的把柄不是抓不到!所以他需要來試探一下,要是這個女人有什么,他就要趕盡殺絕!
“嗯。”錢貫書冷冷的應了一聲。
葉溫寒心里終究還有些不爽,“現在又讓宋知之逃脫了,我完全能夠想象接下來她又會怎么的耀武揚威!”
“給我沉下心!”錢貫書厲聲道。
葉溫寒不說話了。
“這次能夠讓我們逃過一劫就已經是萬幸了,別想著沒有讓宋知之得到應該的下場!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穩住現在的局勢,好在我們提前掌控了殷河系,至少新聞不會亂寫。”
葉溫寒心里忍不下去。
一想到宋知之在他面前的耀武揚威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關于想要報復宋知之的事情,不管你現在怎么想的,都給我馬上停止。放心,我不會放任宋知之這么一直下去,既然是禍害,早晚都會除掉,但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你絕對不能輕舉妄動!”錢貫書再三叮囑。
就算心里再不好受,這個時候也絕對不是再去和宋知之正面交鋒的時候,很顯然宋知之也正在抓他們的把柄,如果他們現在繼續做什么事情說不定反而會被將一軍,成大事者一定要學會忍耐,這個時候越是急切越是容易慘敗。
這么多年他隱忍在葉泰廷的身邊,他用了這么多年才弄死葉泰廷,對于一個宋知之,他何必這么急功近利!
當然。
錢貫書想得很明白,不一定易溫寒就想得明白。
易溫寒現在滿腦子想的全部都是怎么讓宋知之不得好死,怎么發泄自己內心的憤怒!
季白間帶著宋知之回到家。
回到久違的家。
家里的坦克搖著尾巴吐著舌頭顯得很激動,宋知之蹲下身體,摸了一下坦克。
坦克很安分的靠在她的身邊,一臉討好。
宋知之笑了笑。
她起身,對著季白間說道,“他還認得我。”
季白間給了她一個很無語的眼神。
就離開了一兩個月也不是一兩年,再說,狗的智商不低。
以坦克的年齡,和現在2歲兒童的智商差不多。
“走吧,先回房休息一下。”季白間開口。
宋知之點頭,和季白間一起上樓。
推開樓上的大門。
房門一打開。
宋知之整個人怔住了。
滿房子都的乞求,五彩繽紛的顏色一層一疊,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如夢似幻。
她轉頭看著季白間。
不感動都是騙人的。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定會出來。
季白間說,“因為我知道我等不下去了,你再不出來,我可能會劫獄。”
就是不想打官司了,就直接把她從里面撈出來。
宋知之看著他。
眼眶有些紅。
“謝謝你。”
“傻瓜。”季白間撫摸著她的頭發,手指劃過她的臉頰。
然后緩緩,身體靠了過去。
其實。
忍很久了。
在法庭外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怎么做了。
但是人太多了,他沒辦法不去忍住。
忍到小車上,他本來想要的,但是衛子銘開的車來接他們,他實在不希望有個人來打擾。
所以等到了家里面。
回到家,坦克賣了賣萌,那一點點時間,他都已經忍到心肝肺都在反抗了。
忍到此刻,忍不下去了。
這輩子,大概除了把她狠狠的圈在身體里,她去哪里他都會……忍無可忍。
他的靠近。
宋知之突然避開了。
季白間看著她。
宋知之說,“洗澡。”
“我不介意……”
“我很介意。”然后,宋知之猛地一下關上浴室的大門。
季白間看著她的背影。
他深呼吸一口氣。
深呼吸一口氣,就默默地坐在床邊等待。
宋知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自己臉蛋紅潤的樣子。
她其實瘦了很多。
里面吃不好睡不好不見天日,她瘦了很多,臉色也很差。
但是這一刻,卻滿面紅光。
她就知道,她的世界只要有一個季白間就夠了,只要有一個他,人生就已圓滿。
夜晚的夜。
無比的深邃。
宋知之靠在季白間的懷抱里。
誰知道,都發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當真正回過神來的那一刻,就已經這么晚了。
落地窗外,空中花園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錦城今晚難得的星空閃爍,美不勝收。
宋知之懶得連腳趾母都不想動了,更別說去接電話了。
她就動了動眼珠子,看著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
季白間也很不情愿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長臂一伸,拿起宋知之的手機,看了一眼,說道,“是你弟弟。”
宋知之抿唇。
季白間問,“接嗎?”
“嗯。”宋知之扭動著身體。
季白間將她一下抱起來,抱在她的懷抱里。
宋知之有些羞澀,她拿起電話,接通。
“姐,沒打擾到你們吧。”宋知道問。
宋知之說,“沒。”
說著沒有的那個人,卻臉蛋都紅了。
“那就好,我打電話就是想要給你說一聲,爸說明天讓你和姐夫到家里來吃飯。”
宋知之沒有回答。
她顯得很沉默。
季白間也沒有給她任何建議。
宋知道說,“不管如何,看爸明天怎么說吧,你原不原諒他其實我站你這邊。”
“嗯,明天我回來。”宋知之點頭。
“好,那我去通知爸,他很怕你不會回來。”
“嗯。”
掛斷電話,宋知之對著季白間,“我爸讓我們明天回去吃飯。”
“好。”
“你說我應該怎么做?”宋知之靠在季白間的肩膀上,臉蛋抵觸在他的脖子處。
他看著他脖子上的脈搏,看著那么有力的力道。
看著他說話的手,喉結上下起伏。
她在監獄的時候真的很怕,真的也會怕她再也走不出去,而她再也不能躺在季白間這么溫暖的懷抱里。
她聽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說道,“你其實很清楚你不會真的和你父親計較。”
“但是也抵不住很心寒。”
“所以你可以擺擺架子,讓你父親給你低頭。”季白間笑。
“你準備這么對你父親嗎?”宋知之問。
今天記者不是有說季白間的父親逼迫季白間和她離婚嗎?!
“不。”季白間說,笑著說,“我父親在我面前從來沒有霸氣過。”
“你……牛!”宋知之佩服。
“無論如何,我是比他更悠久的存在!”
“所以你就沒有真的把你父親當你父親而是當你……小弟了?!”
“你要這么說,我也可以接受。”
宋知之癟嘴。
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其實。”季白間把宋知之抱得更緊。
“嗯?”宋知之抬眸看著他。
“其實,我覺得,你不應該對你父親一度的縱容,他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不能睜眼閉眼。”
“你在意有所指什么嗎?”宋知之問。
季白間笑了笑,沒有再回答。
宋知之其實隱約能夠察覺到她父親的很多……行為,讓人寒心的行為。
兩個人這么摟抱了好一陣。
季白間突然放開她,穿上衣服。
“這么晚了你去哪里?”
“去找東西喂飽你。”
宋知之才反應過來,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
季白間看著宋知之羞紅的臉蛋。
他說,“乖乖等我。”
“嗯。”宋知之點頭。
季白間離開房間。
宋知之就這么睡在床上,看著房間中紛紛紅紅的氣球,看著房間中閃耀著的燈光,如此的精心設計,滿屋子的浪漫,都是季白間給她的。
她就這么看著,暖暖的看著眼前所有的一切。
她眼皮有些重。
在監獄其實一刻都沒有睡好,今天又折騰了這么久,她其實好幾次都差點直接睡了過去,又怕打擊到季白間男性自尊,所以一直堅持著堅持著,然后這一刻就真的閉上眼睛就睡熟了。
當季白間端著一碗雞蛋面出現在宋知之面前的時候,就看到宋知之躺在大床上,露出雪白的手臂,睡得很安穩的樣子。
他心有些微微顫抖。
他把面條放在一邊,靠近她熟睡的臉頰。
手指輕輕的撩開她臉上的發絲。
她真的瘦了很多,瘦到他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都挖點給她。
他低頭。
一個吻親親的印在她的額頭上。
以后,以后絕對不會讓再受這般委屈。
而錢貫書和葉溫寒,兩個人也真的鬧騰太久了。
他很清楚以現在局勢錢貫書絕對不會主動出手,他也怕他在設下陷阱等他跳,所以不會輕舉妄動。
錢貫書能夠讓自己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不得不說他確實是他有他能力,但葉溫寒得到的所有一切都是憑空而降,他沒有這份城府所以,總會按耐不住!
他起身,準備離開讓宋知之好好睡一下。
宋知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季白間看著她。
她說,“季白間別走。”
季白間嘴角帶笑。
他沒辦法拒絕宋知之的任何要求,他睡在她旁邊,將她抱得很緊。
一覺醒來。
宋知之絕對是餓醒的。
她甚至覺得她都已經低血糖了,去洗手間上廁所都是季白間把她爆出來的,滿屏的尷尬!
她歪歪倒倒的靠在床上,好在季白間早起床半小時已經給她做好了養身粥,此刻也開始一口一口喂她。
“是我的不對。”季白間一邊溫柔的喂她吃東西一邊說道。
宋知之覺得自己從未遲到這么好吃的粥,吃得很認真。
“昨天還是應該先喂飽你的。”
不應該心急,不應該太心急。
宋知之吃著粥的那一刻滿臉通紅,她說,“我覺得很好啊。”
季白間看著她。
看得宋知之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喃喃開口道,“你比美食更美味。”
說完,宋知之的臉紅得都要滴血了。
季白間嘴角輕揚,他靠近她的耳邊,“夫人也是。”
滿屏的……蠢蠢欲動。
好在。
今天有事兒,才不至于讓兩個人在溫柔鄉里面不可自拔。
宋知之吃完早餐又睡了一會兒養精蓄銳,才起床慢條斯理的換衣服準備回宋家大院。
錦城的天氣已經開始入冬了,天氣明顯比以前冷了很多,宋知之選了一件稍微有些厚度的大衣,她先脫掉浴袍,換上了文胸,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僅有些感嘆。
女人先瘦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先瘦關鍵地方。
她以前引以為傲的,現在居然小了這么多。
她有些不是滋味的那一刻,衣帽間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季白間眼眸頓了頓。
宋知之有些尷尬,但畢竟是夫妻也不至于太夸張。
季白間那一刻似乎看透了宋知之的想法,他說,“夫人怎么樣都好。”
“不,我一定會養回來!”
“為夫愿意助夫人一臂之力。”
季白間說,“你弟弟又在給你打電話了,估計怕你不回去。”
“不要管,我也有我的架子不是?!”
“夫人說什么都是對的。為夫在外面等你。”
說著,季白間就走了出去。
宋知之也不再耽擱也不再感嘆,她迅速的換上衣服,化了一個淡妝和季白間一起去了宋家大院。
車子到達大門口。
季白間下車。
宋知之猶豫了一下。
季白間也沒有催促。
緩緩,宋知之下了車。
兩個人走進大廳內。
宋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宋知道也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回來,宋山表情微有些變化,宋知道笑得很自若,“姐,姐夫你們回來了。”
宋知之微點頭。
季白間也點了點頭。
兩個人走向沙發上。
宋知之沒有主動叫宋山。
宋山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氣氛明顯有些僵硬。
宋知道從沙發上站起來,他說,“姐夫,我們去外面抽支煙。”
顯然是想要單獨給他們父女說話的空間。
季白間也識趣,他起身就跟著宋知道,走出了大廳。
后院的餐椅上,宋知道遞給季白間一支煙。
季白間拒絕了。
“我記得你抽煙的。”宋知道自己拿出一支,抽了起來。
季白間說,“造計劃中。”
“哦……”宋知道笑得意味深長,“你和我姐感情真不錯。”
“嗯。”季白間點頭。
“真是羨慕啊。”
“和君明曦相處不愉快?”
“也不是,就是彼此利益太明顯了,找不到什么感覺。”宋知道開口道。
“既然如此為什么一定要去和她交往。”
“因為……”宋知道頓了頓,“因為利益啊。”
就是,不多說。
季白間淡然的說道,“宋知道,我覺得你比你父親有時候看得明白。”
宋知道一怔。
他一直都覺得季白間其實不好親近,甚至有些高冷,但不得不說能力是真的很驚人,所以他就算覺得他有點高高在上但也對這個男人印象很好,做他姐夫他覺得他姐是真的賺了。
他想都沒想過,季白間會這么來表揚他。
應該是表揚吧。
“你父親有時候太過極端并不見得是好事情,當然我不僅僅只是針對你父親在處理這次宋知之的事情上的偏激,我指的是什么,我相信你能夠明白。”
宋知道沒有說話。
但他其實很清楚,所有人都知道他父親抱負很大,功利心很強,只有他自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而已。
“其他我不多說,我作為晚輩自然沒有去批評長輩的不是,我只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會重蹈覆轍。親情很難得,這次宋知之不會計較,但是下次,下下次,誰都不知道一個人的忍耐可以到什么程度。我只是希望你父親不要一直去傷害一個,真心想要對他好多人,不值得。”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會勸勸我父親。”宋知道很肯定。
季白間微點頭。
宋知道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他其實老早就對他父親的所作所為有些看不下去了,但礙于他父親對他真的很好,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他,所以他很多時候不得不去妥協著幫他,季白間其實說得很對,親情很難得。
為了那一點權利地位去傷害了親情,真的不值。
而他其實也沒想到,他父親對欲望的追求已經強烈到,他也于事無補!
明天見。
沒有福利沒有福利沒有福利!
為什么呢?
因為宅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