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色彩斑斕,偶爾更有一絲絲璀璨閃爍而過。
“這些,是瘴氣?……”
凌天站在山道之上,目光凝重的看著遠處山中的那些異象,作為一個現代人,也不是什么驢友,凌天自然是不認識瘴氣的,但,血海戰體大成再提升之后帶來的某種神妙精神類力量卻是讓他從那些異象里感覺到了危險。
高句麗,在這個時代,純粹就是一處處處荒山密林的蠻荒之地,而在這等蠻荒的叢林地帶,似乎有瘴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瘴氣,還是很厲害的瘴氣……”
旁邊,麥鐵杖緩緩開口。
對于前路有瘴氣的事情,麥鐵杖似乎并沒有絲毫的感覺,不過,想來也不奇怪,他得到的命令本身就是想辦法坑殺了那五萬精銳。
這會兒,瘴氣恰好是能夠保證他完成任務的有利條件。
“他們不是傻子,你敢帶著他們進入瘴氣,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嘩變……”
凌天淡淡的看向麥鐵杖。
對于麥鐵杖這個人,凌天倒的的確確覺得可以交朋友,然而,任何朋友于凌天來說都及不上名聲和氣運來的重要,而這次帶著的五萬精銳和三萬輔兵則是凌天接下來名聲和氣運的來處,他自然不會讓麥鐵杖將其統統坑死。
“自然不會直接帶進去,陛下在我們出發前跟我說過,若是遇到瘴氣,只管避開,然后,可以進行任何對危險的規避,唯獨一點,必須繼續朝著敵后前進……”
麥鐵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開口道。
一句話,凌天的眉頭微微一挑,楊廣這番話看似很正常,但仔細想想,這話卻極為不正常,隱約的有種麥鐵杖不管帶著這些精銳如何去走,終究躲不開全軍覆沒的感覺。
而再看看麥鐵杖的神色,儼然,這個猛將知道些什么。
“何其可笑……”
凌天皺眉搖搖頭。
這一刻,凌天已經極為確定,楊廣和高句麗十之也有了交易,只不過,這于凌天來說倒不是壞事,恰好給了他救這五萬精銳的理由。
“陛下,是有苦衷的……”
麥鐵杖看著凌天的反應忍不住開口,只是,話才出一半,凌天卻已經擺了擺手。
“世家門閥,我也極為討厭,對付世家門閥我沒意見,但,這不是和異族聯手的理由,這五萬精銳,我會帶著他們殺往高句麗的都城,一直殺到他們盡數戰死……”
毫無疑問,對于麥鐵杖給楊廣的任何解釋,凌天都表現出不想聽的意思。
聽著凌天的話語,麥鐵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從一開始麥鐵杖就極為看好凌天,而隨著凌天不斷展現自身的力量,麥鐵杖更是將凌天擺放在了不遜色魚俱羅的位置上,在麥鐵杖心中,等他和魚俱羅這一批將領老去,未來大隋猛將的代表無出凌天之右。
但,這一刻,麥鐵杖卻清楚,凌天再無可能忠誠于大隋。
或許,從一開始凌天忠誠的只是華夏這個民族。
麥鐵杖心中暗自一嘆,卻是什么話都沒說,他依舊會繼續楊廣的命令,而至于凌天想做什么,他也不會刻意的去針對。
坑殺世家門閥,他是樂意的,忠誠楊廣,也是他的堅持,但,和異族合作,這從來不是他麥鐵杖想要的。
山道,開始荒蕪起來,嚴格來說,隨著大軍繼續深入山林,他們的腳下已經沒有路,若不是麥鐵杖經驗豐富,若不是他們手上有著詳細的地圖,怕是這會兒他們就得迷失在深山當中。
然而,即便是克服這些,恐慌卻依舊開始彌漫開來,在這深山的荒野之地,不時的他們能夠看到草叢內倒斃的野生動物。
從兔子等小型動物,再到狼,甚至熊和老虎,居然都能看到。
這片叢林毫無疑問存在大問題。
而那瘴氣,更是很快被士兵中的老兵察覺,然后,麥鐵杖帶著這些精銳開始改道。
荒野密林,數萬人改道而行,看起來似乎避開了瘴氣,避開了危險,但,凌天心中的危機感覺卻越來越濃。
血海戰體大成后的提升,那種戰場之上敏銳到近乎超能力的直覺讓凌天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有極為恐怖的危險正在席卷而來。
破空的聲音驟然在密林中響起。
是高手,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高手。
行進當中,麥鐵杖揮手止住部隊,凌天的目光則露出疑惑看向前方,聽那破空聲的的確確是高手,而且是一群,但,不要說這會兒大隋五萬精銳,三萬輔兵,就算是他一個人也絕對可以滅殺一大群的高手。
這高句麗派遣一群高手而來又有什么意義。
“隋軍,你們敗了……”
那破空的聲音很快到了近處,傅采林的身影從密林中顯露出來,他的手臂擺動,一堆物件頓時被拋落下來,那是一堆儀仗所用,而且,是皇帝所用,看上去頗似楊廣的儀仗。
很快,這個儀仗也被不少將領和士兵認出,頓時,整支隊伍都開始騷亂起來。
哪怕是知曉世家門閥和楊廣有爭斗的世家門閥將領這會兒也已經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他們和楊廣的確是爭斗,但,他們想的最美的結果無非是削弱楊廣,而不是在高句麗干掉楊廣。
雖然說干掉楊廣對他們來說的的確確是大勝,他們在中原留守的勢力也一定會趁機大肆擴張戰果,但,連楊廣都被干掉,他們這些已經深入高句麗的人又該是什么下場。
驚恐彌散。
“這不可能……”
另一邊,麥鐵杖看著傅采林丟下的東西更是失色大聲吼叫起來。
這儀仗都被繳獲,那楊廣的下場怕是絕對不好,這卻是麥鐵杖無法接受的。
“不可能嗎?那且看這個是什么……”
傅采林目光冷冽的掃視了一眼大隋的軍將,又掃過凌天和麥鐵杖,雖然凌天這會兒不曾變色讓他心中微微有點不安,但大隋軍將和麥鐵杖的反應還是讓他滿意的。
說話之間,傅采林抖動手腕,卻又拋下一物,那是一個腌制好的腦袋,半百的須發隨著傅采林的拋動激蕩開來,露出這個腦袋上蒼白而滿是臨死前憤怒的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