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圍所有的罵聲凌天沒有做半點的反應,他的目光死死的看著不遠處已經即將匯合的二十個奴隸戰士。
這二十人看上去還不如之前的多,但,此時卻是有弓箭手,也有近戰武者,在配合上更多出了無數的默契。
相對來說,這反而是比之前三十個近戰武者更加的危險,哪怕那三十個近戰武者每一個的箭術也都并不差。
彎刀在手上微微盤旋了下,凌天深吸口氣。、
雖然說現在只剩下二十的奴隸戰士比之前更加的危險,但,經過剛才那瘋狂的廝殺,凌天對于自己現在的實力也有了更多的感悟。
他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究竟是如何來的,但,凌天唯獨能夠肯定的是,他現在的實力比之之前卻是強悍了不知道多少。
腦海內,之前戰斗的沒一丁點細節都在其中不斷的反復映現,然后凌天快速的吸納了其中的一切,他開始明悟應該怎樣出刀,又該怎樣的去面對對手砍來的刀子。
然后,怎樣才能最好的保全自己,擊殺對手。
一切都好像經過無數次的推演。
武者之間的推演,凌天并不算陌生,實際上,凌家在過去也有供奉會在家族中進行武者之間戰斗的推演,然后借此教導那些凌家的子弟。
只不過,在過去,那些推演往往是凌家供奉互相之間需要,實際上,凌家的子弟能夠聽懂他們推演的并不多,哪怕那些供奉推演的時候都會做極為詳細的解釋。
但,實力不到,哪怕再如何的解釋,不懂就是不懂。
而現在,凌天獨自推演,卻是極為奇怪的完全領悟了之前戰斗中的一切。
短短幾個呼吸,凌天身體的素質雖然不知道提升沒提升,但凌天的戰斗力絕對提升了兩倍不止。
身影微微蜷縮,凌天目光透過人群看向遠處那些奴隸戰士,要知道,對面可是有一群專業的奴隸弓箭手,凌天再如何的自認現在實力提升,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夠硬撼那些弓箭手。
而此時,遠處,那些奴隸弓箭手則已經開始彎弓搭箭。
看上去這些家伙是打算繼續遠程攻擊耗死凌天。
眉頭微微皺起,凌天腦海內快速的出現出擊的各種假設,然后,他的腳下開始用力,就如同野獸攻擊之前的蓄力,只要出擊的瞬間,那些力量就會一口氣爆發。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支支尖銳的勁氣從那些奴隸弓箭手的后面響起,然后,一支支箭矢穿透了那些奴隸弓箭手。
二十來個奴隸戰士瞬間倒下一半,在一群絲毫不遜色他們的力量偷襲下,這些精銳的奴隸戰士絲毫沒有能夠創造什么無敵的奇跡。
眨眼之間,現場剩下的奴隸戰士已經只有十來個,而到這個時候,那些奴隸戰士才開始快速轉身朝著后面放箭。
只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凌天的身影猛的躥了出去。
如同一條捕獵的猛獸,凌天腳下的地面被狠狠的蹬出一個坑洞,隨即,凌天的人則已經出現在遠處那剩下的奴隸戰士身后,彎刀飛快的旋轉著劃過,十來個戰士再次倒下一半。
一刀劃出,凌天沒有絲毫猶豫,身影快速的朝著側邊翻滾出去。
又是一波箭矢襲來,剩下的奴隸戰士紛紛倒地。
兩次箭雨,再加上凌天的一次突擊,二十來個奴隸戰士全滅。
稍遠處,一支隊伍開始走了上來。
這明顯是一支司晉的戰兵隊伍,可以看到這些人身上穿著的完全就是司晉軍伍中的鎧甲,而帶隊的漢子更是穿著將領的服飾。
眼看著這支隊伍出現,那些還活著的百姓中頓時有人帶著哭嚎的聲音喊叫起來。
“是,是李二狗子……”
那哭腔的聲音喊出的名字卻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發笑。
只是,聽著那些幸存的百姓喊叫,凌天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笑的意思。
李二狗子,這的的確確是一個土的不行的名字,然而,喊出這個名字卻也代表,那將領絕對是這些幸存者相熟的,甚至是一個村子的。
偏生,剛剛他和那些幸存者之間似乎出現了無數的齷齪。
那些家伙現在最恨的恐怕不是那些奴隸戰士,而是他。
人性,總是會將自己的不幸怪罪在別人的身上,這一點凌天作為世家子弟卻是極為清楚的。
在這個時代,世家子弟中或許有不堪大用的,但絕對不存在紈绔。
這還是一個上古時代,世家還講究精英政策,所以,每一個世家子弟,不管是嫡系還是旁系,從出生開始,只要其名字被記錄在族譜上,那就能夠得到精英式的培養。
這種培養下來,不敢保證每一個都是天才和好人,但絕對沒有笨蛋。
短短的幾句喊話聲,凌天已經清楚了這兩邊的關系,更是知道自己這會兒大概要有麻煩。
他的身影微微朝后退去。
雖然這深山之中也同樣的危險,但留下來毫無疑問將會更加的危險。
“抓住他,那個小兔崽子之前差點害死我們所有人……”
就在這個時候,幸存者里面有人猛的開口吼叫起來。
隨著這句話,那剛剛趕到的行伍頓時紛紛看向凌天,而還持著弓箭沒放下的幾個身影更是直接彎弓搭箭指向凌天。
顯然,這樣的意思卻是凌天如果逃跑,這幾個家伙就會立即放箭準備要凌天的命。
“沒有我的話,他們早已經被殺光了,現在說我差點害死他們豈不是可笑,而且,地上那些尸體,最少有七成是死在我的手上,你們確定要恩將仇報嗎……”
凌天冷冷看向那些行伍中人,話語中不但透露自己是這些幸存者的救命恩人,更透露他殺了許多奴隸戰士,彰顯了一把武力。
這些行伍中人只要不是傻子,想來絕對不會想要與他繼續打下去。
他們的實力未必就比地上死去的那些奴隸戰士強,真打起來,這些家伙未必就可以勝過凌天。
“你是什么人……”
那些行伍中人聽到凌天的話語,神色微微變化了一下,只不過,箭矢卻并沒有完全放下來,而是繼續指向凌天。
“我只是隨著家族過江,卻不小心遭遇奴隸戰士追殺,又因為江上波濤滾滾而沒能過得去,然后被奴隸戰士們殺散的可憐人而已……”
凌天緩緩開口,說話的時候他握著兩柄彎刀緩緩朝著后面退去。
凌天退后的速度不快不慢,每一步都踩著某種玄妙的韻律,卻是毫不掩飾的顯示他擁有不俗的力量,讓那些行伍中人能夠更加清醒的知曉他不好招惹。
而事實上,看著他這樣的行動,那些行伍中人也的的確確是出現了忌憚。
看著凌天后退,這些行伍中人繼續保持著警戒的姿勢,卻是沒有任何一個想要追上去。
那些幸存者雖然蠢笨,但也并不是十足的大傻子,看著雙方此時的狀態也閉上了嘴。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又有沉悶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了來,那些腳步聲好似輕微的悶雷,整齊,但厚重,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齊步走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聽著這聲音凌天的臉色猛的一變,這會兒來的隊伍,不管是奴隸戰士的也好,還是前面那些行伍中人的也好,對他都絕不是什么好事情。
這會兒,他可是和兩邊都已經結仇,而這兩邊有機會都會直接斬殺了他。
“是老五來了,二狗子,拿下那個混賬……”
幸存者里面,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同時,在行伍中人后面,一支最起碼數百人,甚至可能上千人的隊伍出現在那兒。
這顯然又是一支來自司晉的軍伍,而且,這還是一支相對完整的軍伍,凌天甚至可以看到這支隊伍里面不同的兵種,騎兵,弓箭手,長槍兵,盾步兵。
凌天的眉頭再次微微一皺。
這般完整的隊伍現在在北方理論上應該是不存在的,要知道,奴隸戰士們造反之后第一時間針對的就是司晉的軍伍。
作為繼承鼎漢,曾經橫掃八荒的軍伍,在司晉建立的這些年同樣是將四周都壓制的死死的,司晉各個世家的那些奴隸無一不是被這些軍伍或者鎮壓,或者干脆直接到關外掠奪而來的。
所以,所有的奴隸戰士都清楚,他們想要造反成功,就必須滅掉司晉全部的軍伍。
在過去數年的時間,那些奴隸戰士也的的確確做到了這樣的事情。
嚴格的說,現在的北方應該已經再無一支完整的司晉軍伍,否則的話,也不會每個家族都朝著南方遷移。
故土難離,如果北方還能夠自保,哪怕是甘愿的臣服那些曾經的奴隸自保,又有哪一個家族愿意將整個家族朝著南方遷移的。
那么,這情況下,這一支完整的司晉軍伍就顯得有點古怪起來。
這樣的一支完整的司晉的軍伍究竟是怎樣保存下來的,他們究竟是屬于民間自發的組合,還是某個世家控制,更或者就是某一支曾經司晉的軍伍躲躲藏藏保存下來的。
這些都是疑問。
唯獨,凌天知道,他沒有任何時間和機會再去探索這些疑問,要是他再不逃跑的話,等待他的便是被這一支軍伍直接圍殺。
“不要讓他跑了,老五,他跑掉的話,會將我們的信息散播出去,讓那些奴隸戰士前來圍殺我們,從而獲得自己逃生的機會……”
巨大的吼聲從幸存者中間響起。
此時,這吼叫聲哪里有半點遷怒之類的語氣在內,純純粹粹就是一個老謀深算的感覺。
凌天目光看向那幸存者中間,一個看上去樣子無比狼狽,甚至就好像鄉下老農,干了一輩子農活,到老之后又是孤家寡人的老頭子一般無二,但,仔細去看,這個老頭的雙眼,眼神卻是那般的深邃。
那種如同將整個世界的智慧都囊括在其中的感覺。
這的是一個軍師級別的老者。
凌天心中涌現明悟,這個老者絕對是鼎漢末期那些翻云覆雨留下無數傳說的軍師級別的存在,那種一句話,一個主意,一個謀劃就能夠禍亂天下的級別。
之前的一切疑惑或許都有了那么一個答案,這樣一支完整的司晉軍伍是如何保存的,這看似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倘若有這么一個軍師級別的老頭存在,那么,自然不會有什么困難的。
千人的軍伍,敵不過的,絕對敵不過的……
凌天目光快速掃視剛剛到達的那支軍伍,然后心中很快確定了自己敵不過的事情。
“我們不是敵人,實際上現在我也只想活下去,我的家族已經覆滅,現在我也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我可以加入你們的,我的戰斗力你們也應該看到了,絕對足夠做一個合格的士兵……”
凌天大聲開口道。
這個時候,什么身份都已經不重要,哪怕讓他做一個乞丐都沒關系,活下來才是最為重要的。
這一支隊伍既然有軍師級別的存在,那么,后續一定也有其他的安排。
不敢說能做成什么大事,但最起碼活下來的機會肯定不小。
“小五,不像死就拿下他……”
然而,凌天的話語絲毫沒有讓那軍師級別的老頭改變主意,伴隨著幾乎是帶著嚴厲的肅然聲音,那老頭再次吼叫起來,而這一次吼叫之后,剛剛趕到的軍伍猛的已經動起來。
數百人從軍伍中沖出,然后散開,各種兵種不斷的擴散,猶如開屏的孔雀,但,隨著這軍伍的散開,一股股氣息則開始密布整個叢林。
“陣勢……”
凌天的眼神微微一縮,作為世家子弟,凌天自然知曉軍伍的陣勢,實際上,鼎漢末期的時候,那些軍師能夠出名,除去謀略之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陣勢。
一個強悍的陣勢能夠讓數百剛剛訓練好的農夫硬撼上萬精兵。
當然,軍師有陣勢,武將同樣有強悍的武力,一個頂尖的武將甚至可以一個人殺穿十萬大軍。
面對著一個陣勢,一個軍師級別的老頭整出的陣勢,凌天清楚知道,逃,絕對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