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
“打他。”
“打他。”
旁邊的其他小孩一邊鼓掌，一邊齊聲為那個稍微大一點的孩子王助威。
有小弟在旁支持，這孩子王顯得更加興奮。
學著拳王阿里的蝴蝶步，來回在陳楠四周蹦跶。
此時陳楠雙腿還沒回復知覺，想站也站不起來，只能用來像只胳膊撐著身子，翻過來翻過去，來回警惕的盯著這小賤種。
又一顆石子兒飛來，砸在他后腦勺上。
陳楠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尋找丟石子兒的目標，結果剛轉過頭去，后背上又狠狠挨了一腳。
“我靠，你們這些小兔崽子。”
陳楠快氣瘋了。
本來想打個苦情牌，結果沒人可憐自己也就算了，竟然還被熊孩子欺負。
想揍他們也站不起來。
這特么作繭自縛啊。
又有石子兒飛過來，跟孩子王一前一后配合著欺負他。
陳楠畢竟是個成年人，智商肯定比小孩子要強的多，雖然現在只能趴在地上，沒有辦法移動，但想要抓住個小孩還是很輕松的。
他假裝露出一個破綻，算計著孩子王要踹過來的時候，突然回頭一把抓住他的腳腕。
“啊！”
“哈哈，小兔崽子，給我過來吧。”
雙手用力一扯，就將孩子王扯到了自己懷里，一直胳膊嘞著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排在他屁估蛋子上。
“讓你踹我？”
“讓你丟石頭？”
“沒人教你是吧？我來教你做人。”
陳楠今天憋了一肚子氣，先是被王樹和朱彤揍，又被潘曉婷無視，跪了這么久本來就委屈，還被小孩子欺負。
現在所有負面情緒一下同時得到釋放，下手的力度就有點控制不住。
孩子王剛開始被抓住，還不服氣的拼命掙扎。
可他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就算再強壯，也不是陳楠這個成年人的對手。被一連抽了六七巴掌，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其他孩子也嚇得不行。
在他們眼里，陳楠就是個傻子，是瘋子。
自己的老大被傻子抓住，不會被打死吧？
“哇”
“媽媽”
有膽小的已經被嚇哭了，緊接著其他孩子也被船染，一個接一個的嗷嗷大哭起來。
陳楠打的正爽呢。
這哭聲不但沒有讓他放手，反而讓他有種打了勝仗一般的感覺。
又狠狠再孩子王的屁估上抽了幾巴掌。
正準備給他講講大道理。
突然一聲粗狂的成年男人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有些緊張的問道：“咋回事兒？誰欺負你們了？”
“哇”
“他。”
“他欺負我們。”
幾個孩子齊齊指向陳楠這邊。
陳楠有點懵。
老子什么時候欺負你們了？
明明是你們欺負我好不好？
我是正當防衛啊。
你們這些熊孩子，不但打人，還會誣陷好人。
怪不得窮鄉僻壤出刁民，都是從小教育的好啊。
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的壯漢狠狠瞪過來，陳楠趕緊松開手里的孩子王，小心翼翼辯解：“大哥，我沒欺負他們，是他們用石頭丟我，我正當防衛啊。”
“正當防衛？”
“你跟一個孩子斗，還好意思說正當？”
壯漢擼起袖子，大步走上前，居高臨下盯著陳楠，大有你不服軟我就揍你的架勢。
“我……”
陳楠一臉苦澀，我了半天，終于還是決定先認慫。
“大哥你說得對，我不該跟孩子一般見識。”
“小朋友，是叔叔錯了。”
“呸！”
回應他的是孩子王的一口唾沫。
陳楠這輩子沒受過這么大的侮辱。
他現在有點被折磨的懷疑人生。
壯漢看他一臉失了智的樣子，也懶得跟他計較，把孩子王從陳楠身邊拖走，讓孩子們換別的地方玩兒去。
陳楠在原地愣了好一陣，才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
現在他膝蓋疼的厲害，再跪也已經跪不下去了。
而且這個村的人都有問題。
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大人們看熱鬧。
小孩子更過分，竟然還打人。
陳楠怕再跪下去，會被這個村的人給折磨死。
如同喪尸般往村外走去。
屋里。
潘曉婷吃完午飯后，就來到朱彤家這邊。王樹給她請來的護士已經到了，是一位退休的婦產科護士長，現在每天24小時住在這里，除了照顧她的日常需求，也負責一些日常的檢查和護理。
朱彤在旁邊嘰嘰喳喳，說一些臭男人的壞處。
說道生氣的時候，就會破口大罵，連王樹也跟著遭殃。
潘曉婷聽她說的好笑。
自己這個當事人都沒她那么憤慨，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氣成這樣，伯虎哥又沒對她始亂終棄，相比她現在，潘曉婷覺得伯虎哥這種花心男已經算是比較好男人了。
門外傳來說話聲。
透過窗戶往外看去，是村里某位大媽。
王樹從另一邊的屋子里迎出去，說了幾句話，就接過大媽手里的東西，往這邊屋里走進來。
手里還拿著一小筐雞蛋。
“老舅媽來干啥？”
朱彤問道。
“看潘姐的。”王樹隨口回了一句，比劃著手里的一小筐雞蛋：“吶，跟看望坐月子似得，還帶了雞蛋。”
朱彤撇撇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王樹呵呵一笑：“人情關系不就是這樣嗎，人家這叫會交際，現在社會，太清高了可不行。”
朱彤剛才正跟潘曉婷說道男人的壞處，現在心情還沒平復，看著王樹沒好氣道：“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趕緊滾，麻痹的看見你就煩。”
“行行行，我滾。”
王樹把東西放下，舉起手，往屋外退去。
剛才朱彤罵的那么大聲，他在隔壁都聽到了。比叫聲都大。
現在兩人的關系是，白天隨便她狂，晚上再算總賬。
剛退出門，又有人走進來。
手里一樣拿著東西，滿面堆笑的往屋里看。
潘曉婷正好也在往外看，結果對方看到她望出去，臉上笑容頓時變得更加燦爛，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潘曉婷心里不由一暖。
自己在娘家，因為和陳楠的事，連自家親戚都不愿意上門，好像生怕自己丟了他們的臉。
在這邊卻是連陌生人都主動上門看望。
雖然也知道這些村民都是受了王樹好處，或者是想要從王樹這里求點什么好處，所以才來看望不相干的自己。
但就像王樹說的。
人情社會，不就是這樣嗎。
潘曉婷最近之所以一直抑郁，除了中拿以前的幸福和現在的不幸對比，更是因為先后失去了男人和娘家兩條后路，突然一下就沒了安全感。
她怕走到哪里都被人在身后議論，更怕女兒將來也遭受跟自己一樣的待遇。
但是現在。
看著一茬又一茬來探望的村民們。
潘曉婷就徹底放松下來。
至少在這個地方。
有他在，就沒人敢議論自己娘倆。
這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