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鬧哄哄的會議室里，扮演海濱度假區老板的潘磊敲了敲桌子，等他們都安靜下來，才開口。
“各位，現在咱們島上發生了這樣的事，請大家過來，也是想問問大家的意見。”
話音剛落，下面又吵吵了起來。
這些都是靠著度假區做生意的人，自然不希望度假區為此受到影響。
潘磊滿意地點點頭，度假區和村子就在一個小島上，除了旅游的人之外，和外界沒有多少聯系，只要村里的人不去聲張，盡快解決掉那頭鯊魚，那就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在恐懼蔓延之前殺掉鯊魚，那么后來才知情的游客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說不定靠著捕殺一條鯊魚上了新聞，還能給度假區打個廣告。
死者那里賠點錢，再給上面打點一下就行了。
潘磊又望向李光杰。
“老李啊，你是保安部長，說說你的想法吧。”
李光杰起身道，“我已經派了人全程監視海面...”
話說到一半，一個中年婦女就大聲打斷了他的話，“那是不是要關掉海灘？”
李光杰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要關閉！”
“關了海灘那我們怎么辦！”
“我的賓館剛裝修好，關掉海灘還怎么有客人來！”
“那我剛買的幾條快艇怎么辦，現在退都沒法退！”
“小題大做，有沒有鯊魚還不確定，你們誰看到是鯊魚干的了？”
......
又吵成了一團，各自都在關心自家的生意，根本沒人在意死人的事情。
“只關閉24小時！”
看吵得差不多了，潘磊道，“咱們村里世代都是漁民，搞定一條鯊魚肯定沒問題，24小時之內把鯊魚抓住，再開放海灘。”
李光杰連忙道，“可...”
“小光啊。”
這時，慈眉善目的村長開口了，“我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心好，但是早些年咱們村里什么情況你也知道，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
“要不是有度假村在，來玩的人多了，大家伙的日子才好過了一點，你要是把人給嚇跑了，想讓全村人再回到以前的窮日子嗎。”
村長在那循循善誘，站在全村人的“大局”上好言相勸，而那些做生意的村干部、村民們，一個個也都一臉不善地盯著李光杰。
甚至什么“沒良心的”、“數典忘祖”之類的話都罵出了口。
李光杰張了張嘴，面對這些自己熟悉的鄉親們，還是沒有說出口。
......
“好，過！”
監視器前，李謙滿意地喊了停。
一個接近一分半鐘的長鏡頭，第三遍就過了，出乎李謙的意料之外。
貪婪自私的資本家，同樣自私自利的村民，站在“大局”上的村長，左右為難的男主角，構成了一幕不太和諧的鬧劇。
雖然不算完美，不過李謙也沒有刻意去追求那么多。
李光杰還是太年輕了，要是大個十來歲，演這個角色就完美了。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事業一帆風順，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來演一個面臨各方面壓力，碌碌無為的中年人。
就算李光杰面相老成，化完妝看起來也有三十多，再加上一臉苦相加成。
但很多東西不是演技和外形就能彌補的，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差了點味道。
不過也是超過及格線的水平，足夠了。
晚上第一個長鏡頭的群戲就順利拍完，接下來一個捕鯊人出場的戲也沒什么問題。
這場戲最后一個鏡頭，是散會之后，度假村老板和村長又拉著李光杰叮囑他不要小題大做，注意影響，大局為重。
時間也到了晚上八點半，不到三個小時就把這場戲拍完了，相當順利，原本李謙都做好了熬夜的準備。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這么久沒拍戲，第一天開工還是有點累的。
轉頭看到佟莉雅就那么手撐著下巴，看著自己，李謙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拍的有點晚了，看我們這個小網大劇組拍戲很無聊吧。”
“不會啊，我覺得你很厲害，李光杰師兄在你手底下拍戲，一點脾氣都沒有。”佟莉雅搖搖頭，頗為佩服地說道。
導演壓不住演員的事多了，李光杰比李謙還大幾歲，這又是個網大劇組。
而且李光杰出道至今順風順水，剛剛拍完顧常偉新片的男主角。
那可是顧常偉，不是什么小導演。
這還是開拍的第一天，李光杰看起來一點脾氣都沒有，和佟莉雅印象中那個性格張揚的師兄反差太大了。
李謙笑道，“他演的角色人物性格就沒脾氣，只是入戲罷了，拍完戲就變回去了。”
“是這樣嗎？”
佟莉雅還是有些不信，就算李光杰是天才，這第一天開拍，就完全進入了角色，也太快了。
不過她也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出去和李光杰打了個招呼。
“師兄。”
“丫丫你怎么在這？”
開拍前李光杰也看到了佟莉雅，不過當時要開拍了，她又跟著李謙去了隔壁放監視器的房間，也沒來得及打招呼，于是試探著問道。
“你和李導？”
佟莉雅道，“李導上次拍戲的時候，我們見過，正好我在橫店拍戲，就順便過來談個班。”
正好？
順便？
橫店和寧玻隔著大老遠，這還真是正好、順便啊。
不過這是人家私事，李光杰和佟莉雅也就是個校友關系，不方便多問。
也沒有多聊，佟莉雅又找李謙去了。
......
拍完夜戲，請佟莉雅在劇組吃個宵夜，李謙把郭凡叫來。
“老郭，你開車送佟小姐回橫店，明天也不用回來了。”
“？？？？”
郭凡一臉懵逼，這是幾個意思！
李謙又道，“這幾天你就在橫店負責水下攝影棚那邊，李光杰狀態這么好，這里的戲份估計也就四五天搞定，攝影棚盯著點早點完工。”
“好，差不多三天那邊也該完工了，不會耽誤時間。”
還以為送個人把自己給送走了，郭凡松了口氣，小跑著開車去了。
李謙轉頭對佟莉雅笑道，“我送你出去吧，外面天都黑了。”
“嗯。”
佟莉雅跟著李謙出了攝影棚，一路上很安靜，也都沒說話，就這么一直走到了大路上。
等了好一會，郭凡才開著輛金杯面包姍姍來遲。
“拿個車那么慢！”
李謙搖搖頭，打開后座門，讓佟莉雅上車。
好心當成驢肝肺！
郭凡也不吭聲。
佟莉雅上了車，放下窗戶，笑著沖李謙揮了揮手，“李導拜拜，謝謝你的招待。”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天黑了，老郭也開慢點。”
嗖地一下，郭凡一腳油門下去，也不給他們告別的時間。
看著車開遠了，李謙笑了笑，轉頭原路回去。
回了攝影棚，正指揮劇組收拾東西的齊玉昆湊了上來，嘿嘿笑道。
“李導，那姑娘喜歡你吧？”
“老齊你一個大老爺們怎么笑的這么惡心！”
李謙看著賊笑賊笑的齊玉昆，一臉惡寒，拉開了距離，反問道，“你看我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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