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黑煙消散。
擂臺中央的場景出現在大家面前。
滿場寂靜。
一場大家本以為會是勢均力敵的戰斗,一場大家本以為至少會拼上數十招的戰斗。
就這樣,幾息時間內,以一種大家沒有想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顧安,毫發無傷;徐方,生死不知。
足足過了三息的時間,觀眾席眾人才反應過來。
“徐方敗了!”
“徐方……真是上京城武府的?”
“廢話,要不然我們之前怎么都沒聽過他們的名字。”
“顧安這么輕松的就戰勝了徐方,說明他實力遠超徐方啊。”
“不錯,重要的是,他才淬體境界啊。”
“奕指揮使當初淬體境都沒顧安這等戰力!”
高臺上,陸云航籠罩在袖袍下,握著座椅扶手的右手青筋暴起,好幾次想站起來,卻又因為身旁傳來的壓力感而放棄。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動了,游鴻明肯定也會動。
“公子!”
徐戶從觀眾席上跳下,剛想跑過來,便被左右的士兵給攔住。
“讓開,我家公子出了什么事,你們擔待得起嗎!”徐戶嘶吼著。
他身為徐方的親信,可以說若是徐方死在了幽州,那他也不用回去了。
見到徐方現在生死不知,那股壓力感一下就沖昏了徐戶的頭腦,讓他想要立刻沖上臺去。
擂臺上的裁判這時也反應過來,連忙跑到了徐方身邊檢查。
發現徐方還有鼻息,不由松了口氣,站起身來,朗聲道:“獲勝者,鎮邪司顧安。”
高臺上的陸云航等人見此一幕,也明白了徐方還活著。
陸云航青筋暴起的右手緩緩放松,難看的臉色也恢復過來,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還活著就好……
裁判在招呼擔架隊抬走徐方的時候,顧安已經跳下了擂臺。
一直光著,也不是個辦法,必將觀眾席上還有些來自神女宗的弟子,這樣不太雅觀。
從彥錦成手中接過下午又準備的一套衣服穿上,這才將視線投向高臺上。
見游鴻明向自己點了點頭,顧安也沒管目光深邃的陸云航,在選手席上坐了下來。
謝子燁從觀眾席上,探著個腦袋,驚訝道:“中午的時候,聽你和大人那對話就知道你不簡單,沒想到這么輕松!”
“徐方的實力,在上京城估計最多中游,要不然也不會跑到我們幽州來爭奪那個名額。”顧安淡然道。
經過剛才顧安的觀察,徐方那一套花里胡哨的攻擊的確不錯,估計也可以和秘境內那條青蛇還有鱷魚拼上一拼,但對上庚牛的話,必死無疑。
謝子燁也清楚顧安的意思,說的就是大乾學宮武部的名額。
若是他的實力能在上京城獲取名額,也就沒必要大老遠跑到幽州來了,至于統戰權,完全可以另派人過來爭奪。
坐在位置上等待崔恒宣布的顧安,忽然感覺身旁有人注視著自己,牛頭看去,正好看到崔名將視線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了高臺上。
崔名作為第三名,等會也是要上臺的。
這時他也確定下來,那晚的火紅身影,就是顧安。
很快,崔恒落在擂臺上,招呼著顧安和崔名上臺,算是一個正式的公示。
徐方受傷被抬回了武府,自然沒法上臺。
隨著崔恒宣布顧安獲得冠軍的話語響起,這次大會算是完美落幕,統戰權也落在了鎮邪司手中。
不過具體的戰略事宜,就要等明日,游鴻明他們各大勢力主事人商量后,再來統一安排了。
夜晚時分,武府,徐方屋內。
陸云航滿臉陰沉。
白天的時候,武府的醫師就已經檢查過了,徐方丹田被廢,全身修為散盡,變成了一個體質比普通人稍強一些的淬體境武者。
關于恢復一事,醫師沉默了許久,說自己無能為力,上京城的醫師有沒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清楚。
徐方此時也已經醒來,靠在床上,兩眼空洞無神。
顯然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
陸云航好幾次想要開口,卻又按了下去,最后化為一聲嘆息:“徐公子,這幾日好好養傷吧。
等明日事情定下,我再派人將你送回上京城。
年底述職的時候,我會親自登門向徐長老請罪。”
說完,準備等待徐方的回應,但十息時間過去了,徐方依舊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徐戶看了一眼徐方,眼眸微睜,面向陸云航拱手道:“陸府主,您先下去吧,由我在這兒照看就行了。”
陸云航沉默了兩息時間,點了點頭,嘆息一聲走出屋子。
等陸云航離開了有一刻鐘時間后,徐方空洞的雙眼重獲神光。
“碰!”
重重一拳錘在墻上,徐方的雙眼充滿了怒火。
徐戶猶豫片刻:“公子,您今日沒有用……”
徐方頷首:“在秘境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嗎,狀態有些不穩定;加上我的確低估了顧安,他的實力,恐怕已經無限接近御空境了。
后面想要用的時候,身體已經受損。
若是強行啟用,還沒等顧安攻擊,自己就已經崩潰了。”
“公子,您身體現在這個狀況……”徐戶苦著臉,一副為難的樣子。
徐方沉默半晌,雙眸閃過一道精光:“丹田廢了,武者這條路,我基本沒什么希望了,只有專心走那條路。
等這次回去,我主動申請參與實驗。”
“公子!您之前的有武道境界壓著,那狀態都不穩定,現在這身體狀況,怎么可能承受的了!再說,老爺也不會同意的。”徐戶驚呼出聲。
“承受不了也要承受!這是我現在唯一的路!我不想一輩子當個廢人!”
最后一句,徐方近乎是在咆哮,使得一旁的燭光,都震動了兩下。
狂躁之后,一般都是冷靜。
屋內沉默了許久,徐方輕吐了一口濁氣:“放心,回去后肯定是先把身體調養好再去參與實驗。
我們不在上京的這段時間,御長老他們說不定已經找到了平衡能量的方法。
至于祖父那兒,我自有辦法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