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動靜很大,但術法監管會的損失其實并不嚴重。
監管會的建筑,通體都用抗法材料打造,內外墻壁上,還專門繪制了元素禁錮法陣,即使是威力強大的燃素法術,也僅僅只是將門口的知識賢者雕塑給炸坍,建筑的主體基本沒有損傷。
當然了,費米爾森并不關心這些,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羅蘭這小子在哪!
中央廣場距離術法監管會,直線距離大概是2公里,從法術爆發到現在,時間才過去了不到5分鐘,監管會外墻的溫度很高,摸上去還特別燙手,但羅蘭卻是不知蹤跡。
費米爾森站在倒塌的雕塑前,看著一處還沒熄滅的火苗,臉上滿是疑惑。
附近到處都是羅蘭的氣息,但一旦用上了追蹤術,追蹤了一會兒,法術就會失效。
“出現這種情況,大概率是因為對方使用了傳送法術,并且傳送的距離超過了1公里......可是,他從哪弄來的這么大威力的傳送法術?”
“就算他真的傳送走了,那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吸引我過來,好讓手下去中央廣場去救芙瑞爾?”
這么一想,費米爾森覺得這個可能性相當大。
但是,他對此并不怎么擔心。
廣場是大批格倫麥戰士,還留下了50個高階法師,他們組成了專門的防御陣列。就算是大法師來了,也能擋上一陣。
更何況,他現在距離廣場這么近,廣場上一出事,他立即就能感覺到,而現在,廣場方向可安靜的很。
“這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費米爾森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極不喜歡這種被動的等待,就好像獨自走在叢林中,而那些野獸卻隱藏在樹叢后面,窺視著他,只等他露出破綻后,就給他致命的一擊。
大法師利維農死了不到一個星期呢。
一想到利維農,費米爾森頓時有些心虛,轉頭看了下周圍,除了房屋,就是街巷,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他體內法力一動,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如火焰一般流光溢彩的金色輝光。
超凡法術:太陽熾火盾,能在瞬間破壞來襲的物體或法術,并將其中一部分力量原路反彈回去。
有這個法術在,只要有人敢偷襲他,那就是自討苦吃。
但費米爾森依舊覺得不保險,想了想,又開始低聲祈禱:“女神在上,請賜予我守護的力量。”
祈禱完畢,體內神力便開始迅速流轉,最終在他身體表面幻化出一個金色女子的虛影。
神術:雅緹納天使祝福。
有這個祝福在,那他就不用擔心羅蘭用一些來自于邪靈的神秘法術對付他了,生命女神座下的天使會將這些邪術全都抵擋在外。
做好萬全的準備,費米爾森轉身對跟過來的歐康諾說道:“我有種感覺,羅蘭就躲在附近某處盯著我們。你把人分成五組,10人一組,帶上探法梗,在周邊仔細找一找。”
“是,大師。”歐康諾大聲應道。
雖說一開始他并不贊成費米爾森的行動計劃,但既然已經來了,那他就會忠實地執行指揮官的命令。
這是一個戰斗法師的基本素養。
歐康諾將戰斗法師們分派出去找人,費米爾森則站在術法監管會大門口等著。
沒有法術輔助,純粹地找人是個細致活,他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結果,等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無聊,便蹲下身,從地上捏起一塊被燒的發黑的石頭,仔細觀察著。
“石頭表面有明顯的融化痕跡,說明燃素法術的溫度非常高。石塊內部有許多稀碎的裂紋,說明爆炸的威力相當大。”
他又抬頭看著周圍,只見術法監管會門口的小廣場上一片漆黑,法術波及的范圍超過百米。
‘沖擊威力大、溫度極高,范圍波及還特別廣,不愧是最適合戰場的燃素法術啊。羅蘭這小子,膽子是真的大,也不怕把自己給燒死了!’
費米爾森的心思有些酸溜溜的。
當年,他其實也想成為燃素法師的,但導師極力地勸阻他,他執意研究了幾個低階燃素法術,結果就除了一次術法事故,差點要了他的命。
那次之后,他就對燃素法術產生了心理陰影,無奈之下,才選擇了更加可控的風暴法術。
雖說他對風暴法術也很是滿意,但燃素法術終究是他心底深處的遺憾。
比如上一次在皇家術法學院,失敗之后,他就時常在想,若自己當初堅持學習燃素法術,那就算肖申爾德能在黑夜女神的幫助下擊敗自己,自己必然也會損失慘重。
可惜,他在風暴法術一途成就了超凡之境,法力已經出現質變,再也沒法回頭去修煉燃素法術了。
正思索間,歐康諾帶著一隊人回來了:“大師,周圍一里范圍內全部都搜遍了,探法梗聞遍了每一個角落,連下水道口都沒有放過,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費米爾森皺了皺眉:“連探法梗都沒用嗎?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歐康諾小心建議道:“大師,不如我們現在回廣場,繼續行刑”
羅蘭的目的,無非就是救人,現在他躲著不見人,那他們就逼他出來!
這個想法是沒錯的。
費米爾森也知道這么找下去不是辦法,他現在也覺得自己剛才太過沖動了。當然了,他是不會在手下面前承認自己的失誤的。
沉吟了會,他點頭道:“今天就不必行刑了,再等兩天吧,到時候我會調集更多的人手,將刑場周邊十里范圍全部封鎖。我看羅蘭還怎么搗鬼!”
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歐康諾立即贊道:“大師英明!”
發生了這樣的事,費米爾森有些意興闌珊,他對歐康諾道:“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你帶上人,去把芙瑞爾接回來吧。這兩天.......就讓她過的好點吧。”
這么多高階戰斗法師去接人,肯定不會出意外,所以費米爾森也就懶得再會中央廣場了。
“是,大師。”
歐康諾應了一聲,對著天空發了個信號,便帶著人朝中央廣場趕去。
費米爾森轉頭看了看,又對不遠處候立的一個格倫麥法師招了招手:“你過來。”
那格倫麥法師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低聲問道:“大師,有什么吩咐?”
費米爾森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指著廣場上的碎石:“你去找人把這一帶的碎石清理下,監管會外墻也重新打磨下,焦痕都磨干凈。”
“是,大師。”格倫麥法師立即掉頭找工匠去了。
費米爾森眉頭一皺:“等等,還沒說完呢,這么急著走干嘛?”
格倫麥法師立即停步:“大師,還有什么吩咐?”
他嚇的聲音都有些哆嗦了。
費米爾森越發瞧不上監管會的這些格倫麥法師了,這些家伙沒本事不說,膽小還和老鼠似的,簡直一無是處。
多看一眼,他的心情就惡劣一分。
“等墻壁打磨干凈后,你再找幾個法師,把元素禁錮法陣也重新布置一下,務必保證墻壁的元素抗性。”
“明白了,大師。”
“好了,滾吧。”
那格倫麥法師立即小跑著走了。
費米爾森有些煩躁地地搖了搖頭,大步走進了術法監管會,朝自己的住處走去。他卻沒發現,當他走后,那個被他支使的格倫麥法師眼中閃現而過的怨憤。
當然了,就算發現,費米爾森也不會當回事,雙方力量相差太多了,猛虎是不會在意螻蟻的想法的,頂多就是抬手把螻蟻碾死罷了。
回到自己住處后,費米爾森并沒有處理公務,他坐在椅子上,思索著羅蘭這么做的用意。
可想來想去,他都想不明白。
最終,他忍不住想:“這家伙,不會是來逗我玩的吧?”
會不會,這家伙壓根沒打算救人,單純只是為了耍他,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出一場洋相?
這么一想,費米爾森覺得這事有很大的可能性。
今天這事一搞,鬼知道那些格倫麥人在背地里怎么說他,說他言而無信?說他殘暴冷酷還是說他是個被人戲耍的廢物?
他越想越怒,最終,他用力一拍桌子,咬牙切齒:“該死的,別讓我抓到你!”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有兩個熟悉的法力波動正飛快靠近他的房間,其中一個是歐康諾,另一個也是光靈,應該是戰斗法師團的一個隊長,之前,他應該是留守廣場的。
兩人速度很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向他報告。
費米爾森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他暗暗嘀咕:“別是廣場那邊出問題了吧?”
芙瑞爾就在廣場,廣場出問題.......難道是芙瑞爾被救走了?
這不可能啊!
帝國的防御陣列可不是開玩笑的,羅蘭要有無聲無息地突破防御陣列的本事,那他何必花這么大心思救人?直接來監管會取他費米爾森的腦袋,不是更好?
正胡思亂想間,房門被敲響了,歐康諾聲音傳進來:“大師,出大事了!”
費米爾森‘咯噔’一下,一顆心直往下沉,他手一揮,房門打開,就見門后站著兩光靈,歐康諾一臉鐵青,而那個法師隊長則面如土色。
費米爾森額頭上冒出了一絲冷汗,倒不是嚇的,是擔憂,他心中直喊:‘生命女神啊,別這么殘忍地對待我!芙瑞爾可千萬不要出事!這是我手里唯一一張牌了!’
他強壓住心中的憂慮,沉聲說道:“有什么事,進來說!”
等兩人進來后,他立即關上房門,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歐康諾咬牙道:“芙瑞爾夫人被羅蘭救走了。”
話音未落,費米爾森身體一軟,癱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們不是帝國的精英嗎?怎么長了一副驢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