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諾雙方都未出動騎兵。攻城和守城都不需要機動性。
雙方的步兵先是互相攢射了一陣,但都收效甚微。
只有城墻上的德瑪西亞守軍居高臨下,從盔甲的縫隙中取走了一部分人的性命。
當赤色的洪流沖擊上鈷藍的砥石時,傷亡才突飛猛漲。
但倒下的大多都是諾克薩斯人的人。
德瑪西亞軍隊配合嫻熟,戰陣嚴密。諾克薩斯人的兵刃,往往只在銀鋼盾或者銀鋼板甲上留下一道劃痕,面對的人換成了另一個。
交替著進行進攻或者防守,像極了古羅馬的戰斗方式。賈若想。
他和尼克只能站在方陣的后方,找幾條幸運的漏網之魚補補刀。
其實,諾克薩斯完全就是在用人命拖。
拖到這五頭龍蜥能完全跑起來。
終于,當諾克薩斯的新兵死傷殆盡時,龍蜥甩著額頭上的黑色犄角來到了德瑪西亞戰陣前。
只不過,它們已經被城墻上潑下的箭雨插成了刺猬——這么大的目標,如果還能誤傷友軍,那二營和四營的戰士會當場自裁。
“散開!”
這是蓋倫的吼聲。
龍蜥的沖擊可不是人力能阻擋的。
七個方陣化整為零,赤色與鈷藍交織在一起,進入了真正的白刃戰。
諾克薩斯的士兵終于可以獲得公平戰斗的機會了。
無畏先鋒在蓋倫的帶領下,沖向了龍蜥。
他們必須盡快解決這五頭龐然大物。
蟻多咬死象。
這個形容并不貼切。
無畏先鋒的戰士更像是揮著鐮刀的螳螂,每次出手都會在龍蜥身上剖開一個大口子。
轟隆
巨大的身軀倒地。
第一頭龍蜥死亡。
…
何拉德踹開一個德瑪西亞士兵,手中的砍刀砍向對方頭盔于胸甲的連接處。
噗
鮮血濺了他一身。
但他面色依然陰沉。
雖然早就聽聞無畏先鋒的戰力無雙,但他依然沒有料想到龍蜥會被解決的這么快。
要是再這么下去,剩下的四頭龍蜥也到不了城墻。
何拉德躍上了一旁的戰車,掀開了厚重的帆布。
底下是一個精鋼打造的囚籠,里面裝著一個怪物。
他的眼瞳好像永不熄滅的熔爐,身上釘著鋼板。
他是一座殺人機器,生命的終結者。
“殺,血!”
塞恩看見了遠處印著雙翼利劍的城墻,看見了披著鈷藍披風的士兵。
雖然他腦子里亂七八糟,但這兩樣東西讓他怒不可遏————它們激起了塞恩的仇恨。
他一頭撞在了手臂粗的鐵欄上,鐵欄直接崩斷了一根,而整個鐵籠更是差點翻下車。
“你,放開,塞恩!死亡!”
恐怖的聲音從他被什么金屬鑲嵌的下頜上傳出,一旁的諾克薩斯士兵都驚恐的散開。
何拉德卻露出了微笑,這就是他想要的。
何拉德一刀劈開了鐵籠上的鎖。
哐當
野獸出籠。
“嘿,拿著這個!”
何拉德說。
塞恩低下頭,看見身旁的小個子們抬著一柄巨斧。
雖然不是他最開始的武器,但也陪他碾碎過不少人。
“好!”
塞恩的恐怖的聲線拉出了三分喜悅。
周圍的老兵們離的更遠了,他們知道這個怪物接下來要干什么。
塞恩一手提起巨斧,一手橫在胸前。
他開始了沖鋒!
從己方的戰陣中,毫無差別,一路碾壓的沖鋒!
…
此時,賈若正和一位持著鐵法杖的諾克薩斯人對峙。
這支鐵法杖上鑲嵌著一枚核桃大的藍水晶。但顯然,在對尊巨大的石像面前,它的主人放棄了施展魔法。
這根鐵杖被揮舞的烈烈生風————它并不只被用來輔助施法,它本身的重量就夠被當做兇器。
賈若盯著眼前的對手
生命強度:55
魔能強度:48
法術強度:33
靈魂強度:19
和諾克薩斯的理念一致,這個人也只是把魔法當成了工具,都是為增強戰斗力而服務的。
好吧,近戰法師。
賈若挑了挑眉毛,幽夢穿過了層層杖影,把對手了個對穿。
噗嗤
幽夢被拔了出來。
本來,以賈若的速度,可以輕松且快速收割這些諾克薩斯士兵的生命,但他更關心身旁的人。
尼克站在他身旁渾水摸魚,比比劃劃卻根本沒碰到人————不使用魔法,妮蔲近戰真的很拉跨。
不過,靠近的諾克薩斯士兵都被賈若收拾了,她就做個樣子。
“那是什么?”
賈若看見了遠處諾克薩斯陣營中,不斷有人被拋飛。
起初他還以為是哪個猛男孤入敵陣造成的,直到始作俑者沖入德瑪西亞的陣線。
“我的天。”
賈若看見了那怪物,他也一眼認出了這個怪物,身如彗星的沖撞,他是塞恩。
亡靈勇士,塞恩。
生命強度:%&*#
魔能強度:100
法術強度:100
靈魂強度:%&*#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屬性為亂碼的人。
如果說????代表的是賈若的實力探查不到,那亂碼是什么意思?
代表著他生命和靈魂的扭曲嗎?
說時遲那時快,塞恩已經撞飛了數位德瑪西亞的戰士。
塞恩被釋放的位置并不是戰線的正中。何拉德聰明的避開了那座石像和無畏先鋒,他要讓塞恩一舉擊潰老把關的城墻!
所以,塞恩出現的位置,剛好是側翼。
“快躲開!”
賈若嘶聲示警。
但很遺憾,沖鋒起來的塞恩比龍蜥還要洶涌,德瑪西亞士兵避之不及。
頌丙剛用劍柄磕碎了一個敵人的顱骨,就被攆入了怪物身下。
頌丙無比信任的銀鋼板甲,這一次辜負了頌丙。
就像被鐵錘砸過的一只扇貝,頌丙的血肉從殘破的外殼中溢出。
完了。
所有德瑪西亞士兵的心中都冒出了這個詞。
但是,一個身影卻閃到了塞恩的必經之路上。
是賈若。
他要肉身抵擋這個怪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