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羽趴在了一個避風的山坳中,呼呼大睡著。
這個年紀的銀翼生長的很快,而任何動物的生長都離不開好好休息。
賈若有些心疼地撫摸著輕羽的腦袋,最近的長途飛行可累壞它了。
他從行囊中翻出了地圖。如果估算的不錯,以現在的速度再飛兩日,就能抵達土庫古爾了。
過了那個小盆地,就算是進入弗雷爾卓德的地界了。
賈若卷起地圖,揣回了行囊中,又拾起一截子干柴添入火堆中。
烤肉可真是個學問,想把它考得兩面金黃幾乎上做不到的事情————現實才不像書中的輕描淡寫,干柴燃燒產生的煙會把肉撩的發黑。
賈若小心翼翼地操縱著風元素,保護著他的晚餐不受此困擾。
此時,另一些風帶來了應該消息。
有客人不請自來。
賈若聞到了那似曾相識的甜膩香水味。
“在這大半夜的來找我,應該不是饞我的手藝。”
賈若表面上裝作風輕云淡地說,其實暗地打起來一萬分的戒備。
他把手伸到背后,悄悄地推醒了輕羽。
“當然不是。”
娜塔莎擺著腰肢,從山坳外的陰影中走出。
“那天我可是誠心誠意地邀請你去參加我們的派對,可你拒絕了。
不過沒關系,父親讓我再來請你一次。
一次更加誠心誠意的邀請。”
娜塔莎說完,山坳上出現了四個人影,都是和娜塔莎一樣的猩紅色服飾。
“你們邀請別人的時候,都喜歡直接動手嗎?
雖然這很諾克薩斯,但是我還是想奉勸你你一句:作為一名體面的女士,不要隨便長大你的嘴巴,那樣子真的很難看。”
賈若把烤肉放回了火堆旁的支架上,右手按住了幽夢的劍柄。
“上次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你實在是……太誘人了,寶貝。這次你最好乖乖和我們回去,我們會給你最高規格的待遇。”
娜塔莎也不生氣,一步一步走向賈若。
“最高規格?”
賈若盯著娜塔莎。
“你們是要把我供起來,然后吸血嗎?”
“娜塔莎!”
山坳上人影中的胖子開口喊到。
“我看,這位小哥八成不會束手就擒,你別和他廢話了。夜長夢多,直接把他帶回去見父親。”
娜塔莎皺著眉,她猶為討厭福睿斯對她指手畫腳,可現在并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誰叫這個惡心鬼是館長呢?小人得志。
躁動的血魔法從她的心臟鼓動而出,順著血管抵達她的四肢。
賈若依舊緊盯著她。
這種魔法顯然不同于賈若以往見過的元素魔法,它并非取材于自然,而是醞釀在血肉中。
“上次你的魔法很霸道,這次,嘗嘗我的!”
娜塔莎伸出一只手,虛抓向賈若。
賈若瞬間開啟了時間扭曲,并拔出幽夢。
然而,他并沒有發現娜塔莎釋放出了什么東西。
與此相反的,賈若感覺自己體內有什么東西想要噴涌而出。
是自己的血液!
賈若急忙調動魔能去鎮壓幾近沸騰的血液。
盡管時間扭曲讓他有功夫兼顧全身的每一個角落,但還是忍不住氣血的翻騰。
耳朵里突突直響,太陽穴像是在打鼓一樣。
對方的魔能強度和法術強度都不及自己,可這種詭秘的魔法卻難以提防。
娜塔莎驚訝的看著賈若,吃下這一發的賈若居然只是雙眼通紅————要知道,這個魔法如果用在常人身上,甚至能把對方的每一滴鮮血都從毛孔和七竅中抽出來。
可不及娜塔莎多想,飄著櫻花的劍尖兒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賈若持劍穿身而過,風鳴雷嘯這才從山坳中響起。
只可惜,這一劍空了。
在幽夢離娜塔莎鼻尖兒僅僅一拳之隔時,娜塔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化為了一攤鮮血。
血魔法使用者都愛的一招。
將身體完全轉化成鮮血,無視物理傷害。盡管會損耗部分血肉,但血魔法的魅力就在于肉體的轉換、掠奪,和重組。
隨便找人吸一口,就能再長回來。
娜塔莎快速移動著,這一劍之威遠遠超出了她的估量,現在只能希望那四個同伴能趕緊支援過來。
被群毆的時候,要抓著一個人猛打。
這是街頭混混都知道的小技巧。
賈若折身滑步,追上了那灘已經滑出去老遠的鮮血。
幽夢直接釘進了那灘血池。
可它還在移動,若無其事地滑向一邊。
既然物理傷害沒得用……
幽夢上的魔能吞吐著,粗大的紫色雷霆激起了那些紫色櫻花,沛然的破壞力涌進了血池中。
“啊!”
娜塔莎在尖叫中化為了人形,渾身焦黑,身上的甘甜香水味也變成了焦臭。
這該死的元素魔法在她體內肆虐,不斷灼燒她的血肉。
娜塔莎慘遭重創。
說時遲,那時快,從娜塔莎出手使用再到現在,其實只經過了三四息的時間。
不得不說,站在山坳上的那四位猩紅氏族,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倒也格調十足。
原本占線合圍之勢的他們,以為勝券在握,只等甕中捉鱉。
卻不曾料想到娜塔莎的落敗只用了這么短的時間。
再顧不得把持什么虛偽的優雅,他們原形畢露,猛沖向賈若。
賈若看著這對面趕來的四個援軍,不得不放棄了對娜塔莎的追擊————再來一下,她必死無疑。
這四個援軍顯然有過磨合:一個在后方使用和一些魅惑魔法牽制,另外三人則一擁而上。
從中,賈若看出他們喝娜塔莎的實力相差不多。
法術強度、魔能強度都在50上下,只有那個胖子稍微強一些,但也有限。
賈若不給他們發動法術的時間,直接啟動了殺手锏。
賈若在劍刃上附著了大量的雷元素,在電光石火間斬向了這對面的四人。
這一擊耗費了賈若七成的魔能和體力,但收益也是成正比的。
其中一個反應慢的血族甚至連都沒有展開,當場去世。
剩下的三人現在才敢從血池中冒出人形,顯然也是受了傷。
可能是因為那個胖子的魔能最充足,只他的情況看起來稍微好些。
福睿斯下巴上的肥肉顫抖著。
見鬼,狂暴的元素魔法、充沛的魔能,以及這難以捉摸的劍技。
他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自己一行人受傷事小,可完不成父親交代的事情……那可沒什么好果子吃。
賈若體內尚有兩分余力,但他可不想陷入死斗中,對面尚有三人能夠作戰,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他吹了個呼哨,身后的輕羽就展開了那雙大翅膀,吹起滿地沙塵時,也拔高了身形。
“我們走!”
賈若翻身越上了輕羽的后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父親的名字應該是——弗拉基米爾。
小爺我記住今天的事兒了,是你們先找茬的!”
賈若撂下一句話,騎著輕羽扶搖而上,幾個起落就只剩個黑點了。
他竟然知道父親的名字!
福睿斯身旁身旁幸存的兩人相視一眼,血色的魔能在他們身后凝結出了一對蝠翼。
就在他們準備追上去的時候,福睿斯把他們攔住了。
“清醒一點,我們追不上他的。”
豆大的汗珠從福睿斯的臉頰上滑落,臉上的漲紅像是泄氣的氣球一樣癟作死灰。
“回去復命吧”
他說。
“看看娜塔莎,還有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