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們的故事。”
當狂風暴雨結束后,承乾如一灘爛泥般的癱在羊毛毯子上,鹿鞭湯和鹿血酒確實有如神助,徹底的釋放出了這具年輕身體的活力。
只不過同御姐妹花,也讓年輕的承乾有些吃不消,特別是當他還在那湯酒的刺激下,梅花三弄。
等停下來時,才感覺似乎用盡了精氣神。
左擁右摟著那對年輕的鮮卑姐妹,承乾卻心滿意足,這種徹底釋放后的感覺太棒了,簡直就跟上天了一樣。
剛才來不及問她們的經歷,甚至連姓名都來不及問,等一切云收雨歇后,承乾想要用溫柔來彌補一下剛才的粗魯,好證明自己其實是一位溫柔的皇太子,而不是一個被欲望驅使的粗魯夯貨。
姐妹倆很乖巧。
她們如貓一般的蜷縮在太子的懷里,擁著太子,溫溫柔柔,特別是一副剛被大力摧殘過后的可憐模樣,讓承乾都有些憐憫。
姐妹倆并不是女奴,也不是侯君集強搶來的民女。
她們來自附近的鄯州綏戎城的鮮卑城傍胡人,姐妹倆姓拓跋,所以他們是來自鮮卑拓跋部的。
拓跋曾經建立起了北魏朝,后來改姓元,東魏西魏也曾延續了一段時間,最終被北周北齊所取代。
雖然拓跋部建立的魏朝最終滅亡,但許多鮮卑貴族卻都與漢人融合,比如太子的母親長孫皇后,她家是河南長孫氏,但這個河南并不是說他們家世代居于河南,只是當年北魏從平城遷都洛陽后,許多鮮卑宗室勛貴便把戶籍改到了河南或洛陽。
長孫氏正是當年北魏宗室的一支,賜姓長孫,以河南洛陽為籍貫,經歷數代,如今的長孫氏其實跟漢人沒什么區別,尤其是在文化等方面,他們主動與漢人通婚,接受漢化,故此現在中原長安洛陽,雖然有許許多多的豪門大族皆本是鮮卑族,但并沒有多少人會刻意去區分什么漢人鮮卑。
經歷了隋朝一統天下,到如今的大唐再現盛世,中原的胡漢其實已經沒有那么大的對立,胡漢從早年的對立,到如今的完全融合,使的鮮卑族正在消融。
因為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鮮卑部族了,他們不再是游牧,也不再以部落形式生活,他們跟漢人一樣在中原定居生活,說著漢話,衣著漢服,連姓都改成了漢姓,各個方面都是漢化的。
當然,在一些邊疆之地,也還是有一些傳統的鮮卑部落存在。
比如吐谷渾汗國,其汗王一族,便是當年遼東鮮卑慕容部出來的一支,再比如如今鎮守且末鄯善的高寧王乙弗阿豹,他是鮮卑乙弗部的。
鮮卑曾有四大部落,慕容部、宇文部、段部、拓跋部,這四大部,如今基本上都漢化了,慕容部也就是很早以前出走的到青海的那一支,因為建立了吐谷渾才一直保留到如今,但他們也因為跟黨項羌、白馬羌、武都氐等羌氐人混居,并且是以少統眾,所以幾百年來,吐谷渾慕容部王族,其實是很大程度的被羌化過了的。
這就好比當年留在遼東的慕容部建立了前燕等幾朝后,因為統領了大片的遼東、河北等中原之地,所以反過來被數量更多的漢人給漢化了。
歷史上那些以少數統治多數的民族,其實最后多數都難逃這種反被同化的結果,最出名的當屬蒙古當年西征,攻滅了多少國家,統治了多少部族啊。
后來蒙古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汗國,然后有許多汗國最后就被穆化了,滿清入關,最終也還是基本被漢化的。
鮮卑人統治中原,于是漢化,鮮卑人統治青海,于是被羌化。
按姐妹倆說的,她們部族是拓跋部的一支,在北魏時期,就一直在河西一帶游牧,后來北魏滅亡后,他們也曾依附過突厥,再后來又遷移到了吐谷渾境內,成為了吐谷渾的一部份。
“后來,我們的父兄們隨著伏允大汗進攻大唐的隴右,遭遇大敗。大唐的衛國公率軍來伐,殺的我們的落花流水。我們的牛心堆,在曼頭山,在赤水源,在大非川,在野馬臺,我們一敗再敗。”
“強大的隴右唐軍將他們一次次擊敗,一次次的屠殺。”
“他們沒有殺光我們所有的人,那位衛國公很仁慈。”
承乾冷哼了一聲,“秦瑯可沒那么仁慈,你們可別被他騙了還替他數錢,他沒殺過所有吐谷渾人,一來做不到,當初他攻入吐谷渾率領的也就幾萬人馬,轉戰幾千里,也傷亡不小,而且疲憊萬分了。”
“再者,秦瑯其實是個很精明的家伙,他不會輕易的浪費。他覺得把敵人變為戰俘,然后賣為奴隸,能賺很多錢,比直接砍了更劃算。所以在那次吐谷渾之戰后,有大量的吐谷渾戰俘最后成了奴隸,被賣到了關隴的農夫手里,或者是賣給了那些商人的礦場、工坊,也有許多直接被運到了南方去,那里是正開拓的新世界,最需要人力,秦瑯的武安州封地,當初可就賣了許多奴隸過去,不僅有你們吐谷渾的戰俘,也還有許多突厥戰俘,甚至是南海販來的昆侖奴、菩薩奴等。”
“你們知道秦瑯從這些奴隸販賣里賺到了多少錢嗎?”
兩個女孩搖頭。
“多到你們想不盡的財富。”
兩女孩的部落運氣要好一點,因為他們是跟著慕容順可汗投降的,所以最終逃過了被屠殺、販賣為奴的下場,只是在最后被抽中遷移到唐境。
一路東遷到了鄯州,最后在赤嶺下的綏戎城為城傍,這是一座沿湟水而新建的移民城。
有安人軍的兵馬駐扎鎮戍,也有新開的驛站,遠處便是烽火臺。
沿著湟水河谷,到處都是新建的屯莊。
他們這些鮮卑拓跋部的人安置到了綏戎城周邊,負責為安人軍牧馬養牛放羊,在規定和牧場上放牧,并且要定期繳納稅賦,同時漢人也教他們墾荒種植糧食蔬菜,并向他們收購羊毛、氈毯、毛線、皮子、草藥,奶酪、肉干等。
除了被劃定了牧場,要繳稅,他們還有為唐軍服役的義務。
比如青壯要自備馬匹、武器、糧食,輪流到軍鎮、戍堡去訓練、值守,遇到作戰,他們也得隨同應召出征。
遷到鄯州來后,他們跟以前的生活習慣還是有了很大不同。
以前他們游牧生活,逐水草而居,游牧的范圍很大,甚至還有夏冬兩季的不同草場,不同季節要轉場。
此外,雖是吐谷渾所屬,但其實比較自由,稅貢也是要交的,打仗也是得出征的,可部族內部的事情,都是自己解決自己說了算。
但是現在他們到了鄯州后,一切都得聽從官府管理,要依唐律行事。
比如說牛羊被偷盜,互相間打斗斗毆等,這些都要按大唐的律法來解決,而不是按照他們以前自己的傳統。
總的來說,其實除了被管的較多外,生活倒是安定了許多。
尤其是河湟谷地很富庶,他們雖然劃分的都是山區部分,但也不比以前的牧場差,最關鍵的還是現在沖突少了,不用經常集結去搶劫犯邊,也就不用怎么死了。
而沿著湟水谷地,如今是一條很熱鬧商路,他們部族的產出,能方便的交換,不管是以物易物,還是賣錢,都很方便。
總的來說,就是大家的日子安定了不少,生活水平也上漲了許多。
對于如今的生活,其實還是挺滿意的,所以河湟谷地那些移民,不管是漢人,還是突厥人、吐谷渾人、鐵勒人又或是黨項人等,幾乎家家都供著天王像,也就是供著秦瑯。
其實以前吐谷渾人喜歡搶劫犯邊,主要還是他們的生活方式較為落后,全靠游牧,一旦遇到一些大的災難,往往就無法抵御,這個時候要么大的部落搶小的部落,要么就只有集合起來犯邊搶唐人了。
而如今他們的生活方式正在改變,雖然仍以放牧為主,但也開始種植,并且還能通過交易,用牲畜、皮毛、奶肉制品,毛紡制品甚至是挖到的草藥等等,換取到不錯的收益,然后從商人那里買到比較便宜實惠的糧食、藥物,甚至是布匹針線等等日常用品。
生活的成本下降,抗災的能力更強了。
就算有時遇上大災,官府甚至也會幫忙求助調濟。
只要還有活路,誰也不愿意豁出性命去搶劫,畢竟犯邊搶劫也是有很大的風險的。
所以這次大唐征召他們這些胡人從征時,大家并沒有多少抗拒。
至于她們姐妹倆,因為是雙生姐妹,且長的漂亮聰明,所以一直都在綏戎城一帶比較有名。
侯君集尋到她們的父親,賞賜了她們父親不少財物,還以行軍大總管的身份,授封了她們父親一個七品的武職,她們的兄弟也得到了八九品的武職。一家子都非常高興!
侯君集也并沒有欺騙她們家什么,直言是要送她們姐妹倆去服侍太子。
她們的父親曾經也是個年輕彪悍的能干,只是如今年紀漸老,大腹便便,近年又沾染上了飲酒的習慣,而她們的幾個兄弟也只喜歡舞刀弄棒,還習人賭博,所以家里的牧場田地產出,本來可以讓一家過上富足的生活,卻反而越過越窮,經常被債主追上門。
如今侯君集不但幫她們家還清了所有債務,還賞賜許多錢,又給安排了官職,雖然只是團結兵中的職務,但終究也是大唐的官職。
父兄們并沒有半點猶豫,何況女兒這是進東宮服侍太子,這可是天降幸運啊。
所以從始至終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逼迫強搶等事情發生,而是你情我愿皆大歡喜的。
就連姐妹倆對于服侍太子也并不反感,甚至還為能夠成為大唐太子殿下的女人而欣喜。
她們以前就聽說過高寧王乙弗阿豹的一對雙生女兒好運隨了秦天王,嫁給漢人,是許多胡女們的向往。
尤其是嫁給漢家的官員、士人,就更是渴望了,那代表著富庶、體面、文明。
“你們的父兄也隨在軍中同行嗎?”
“嗯!”
她們父親雖然大腹便便,甚至有酗酒的壞習慣,可大總管侯君集發話了,當然一切順利。
他如今以七品官職,任綏戎團結營的一名校尉,統管二百名團練胡騎,他的兩個兒子,分別任八品旅帥,各為百騎長,統領一旅百騎團結。
承乾聽到這里,心里最后那點小擔憂也盡去。
暗道侯君集辦事果然了得,事情辦的干凈利落,漂亮至極,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兩個鮮卑美人刻意討好奉承著承乾,更是讓他十分歡喜,那種征服天下的感覺,提前在這兩美人身上體驗到了。
左擁右抱,承乾干脆連大帳都沒出,一整天都躺在羊毛毯上。
第二天一早。
侯君集來請示是否開拔。
結果承乾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無精打彩的擺手,“昨晚沒有睡好,孤今天要補一覺,不想動彈,便再繼續休整一日吧。”
侯君集沒二話的就同意了。
“對了,今天還有獵到鹿沒?”
侯君集看帳中一角那兩位嬌滴滴的鮮卑美人一眼,暗嘆太子也還真是貪心。人家可是一對年輕姐妹,再說了鮮卑女子可比一般的漢家千金要身體強健的多,她們一般也是從小騎馬射箭,甚至幫忙擠牛奶、打水、拾糞、打酥油等,那身體甚至比一些中原的書生們還強,承乾跟她們折騰,怎么能折騰的過。
“殿下今日不如先好好養精蓄銳休息一下?”
“身子骨重要。”
“美人雖好,也不可貪歡過度。”
承乾有些惱怒,“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侯君集趕緊又道,“臣這就親自去獵幾頭肥美的鹿,煎幾塊鹿排給殿下嘗鮮。”
這下承乾才臉色稍好看些,“嗯,鹿排不錯,不過昨天那湯很好喝,你記得再燉一份。”
侯君集出了帳篷。
席君買等幾員將領又來請示是否開拔。
“殿下身體略有不適,今日繼續休整一日。”說完,他帶上親兵出營去獵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