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頭沒跟你說過嗎?招人的告示上也說得明明白白呀。”
屠小嬌皺眉,盯著劉弊的眼睛道。
“我和蘇老是機緣巧合之下相遇,然后通過他才進的幫,并沒有看過告示,以前也沒怎么出過門,蘇老可能以為我知道,所以也沒和我提。
這到底有什么說法?”
劉弊問道。他也覺得讓武者去干零工是大材小用,確實說不過去,于是心中有了些猜測。
“天吶,你連這些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入了怒濤門嗎?”
屠小嬌扶著額,一副敗給你的樣子。
“你這么說也沒錯。”
劉弊苦笑,他還真沒想那么多。
屠小嬌有些無語,隨后表情認真道:
“這偌大的紫華城,作為一府中心,面積遼闊,經濟繁榮,但其實每天都會發生很多的暗流和危險,我們怒濤門便是負責扼殺這些黑暗中的存在,負責為東北方向這一塊百姓遮風擋雨,還有這方圓數千里的碧波湖,也都在我們的管轄范圍。”
“這可是府城,不是應該由朝廷來維護的嗎?”
劉弊疑惑道,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大慶?”屠小嬌無奈道:“大慶要是管得過來,怎么可能容忍我們的存在。
所以我們只能靠自己。”
劉弊摸了摸下巴,問道:“那雜活是不是有什么危險?”
屠小嬌道:“你應該知道的,這個世界并不太平,我們怒濤門,每年招收弟子上千人,勢力卻一直沒有擴張,那些人都去哪了你知道嗎?
他們有死的,有瘋的,殘疾的更是數不勝數。”
劉弊聞言,疑惑道:“可是我看,咱們紫華府治安還是不錯的啊。”
“這些寧靜祥和,都是類似我們怒濤門這樣的幫派用人命堆出來的,像許輝大哥,半年前因為追捕江洋大盜“烈風手”常龍,深受重傷,跟著一起的門徒也全軍覆沒。
這還是人禍,運氣好能保下一條命,若是碰上詭災,傷亡率更高。
也就是兩個月前,住在城郊的徐員外一家,被人發現全部死在自家的院子中,連同家中聘請的護院,侍女,廚子,沒有留下任何的活口,他們被發現時,都是面帶癲狂,死狀凄慘,裂開的肚皮里都是殘肢斷臂和碎肉。
他們是吃人肉被活活撐死的。”
“我們派出去的門徒,當時并沒有查出什么,但沒過多久,他們就落得了同樣的下場,那批調查徐家慘案的人,就是死在我們現在住的這個院子里的哦。”
屠小嬌臉上露出悚然的表情。
“這件事情后來解決了嗎?”劉弊心中一沉開口問道。
屠小嬌見他沒被嚇到,覺得有些無聊,聳了聳肩道:“為了減少傷亡,這次詭災最后由門內的左護法張清,連同供奉靈虛真人聯手,將那片地域直接夷為平地了,下面是一個萬人坑,靈虛真人布下了三陽火陣,燒了幾天幾夜那些哀嚎之聲才散去。”
劉弊沉吟,大概了解一點,道:“我大概知道了,這種事情,在府城里很多嗎?”
“倒也算不上多,運氣好幾個月也碰不上一樁,若是運氣差,出個門可能就遇見了。”
屠小嬌解釋道。
“看來我運氣挺差的。”
劉弊不禁用余光悄悄掃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黑色桃花,面露苦笑。
“要是膽子小,盡早退幫吧,我們怒濤門可不允許臨陣脫逃的。”
屠小嬌以為他是怕了,撅嘴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劉弊沒有過多解釋,但態度很明確。
逃避又能怎么樣,真碰上了躲也躲不過。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起碼最近這個月,那些事情現在還輪不到我們上,有經驗老道的門徒回去處理的,我們只負責尋尋夜,維護一下基本的治安就行了。”
屠小嬌又安慰道。
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碧波庭最中央。
站在那個巨大的海螺下,越發能清楚它的巨大,簡直如同一座小山般,將陽光都完全遮住了。
這個海螺,通體為白色,經過后天工匠的改造,已經變成了一個水上堡壘,怒濤門的核心機構,都在這其中。
內里非常寬闊,隱隱能聽到波濤的聲音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隔間都被單獨分開,上面懸掛著不少明珠,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隱隱能聽到波濤的聲音。
不時有怒濤門的門徒在其中穿行,兩人從底部進入,沒多久就到了這所謂的藏武閣。
“待會你就說是自己來領功法就好了,可千萬別說我也入了門的事兒啊。”
屠小嬌回過頭,馬尾辮差點甩到劉弊的臉上,開口認真道。
“額,沒問題。”
劉弊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藏武閣是在海螺內部的一個天然形成的空洞中修建的,共分為四層。
門口坐著個頭發花白的獨臂老頭,正用唯一的那只手翻閱著一本古籍。
“方原爺爺好。”
屠小嬌判若兩人,對這個獨臂老頭非常恭敬的樣子。
被稱作方原的獨臂中年抬起頭,見到來人之后露出了笑容,道:“小嬌,怎么有空來這了,是不是又惹你父親不高興,跑過來避禍的。”
“不是啦,這不是想您了嘛。”
屠小嬌湊上去,給方原揉起了肩膀,顯得十分乖巧。
“哼,凈蒙我,快說吧,來干嘛來了?”
老頭哼哼了兩聲,但臉上的笑意卻是不自覺的流露。
“我......是帶剛入門的新人來挑選功法的啦。”
屠小嬌有些心虛道。
“這小伙子還行,長得還挺俊,小嬌你眼光還不錯啊。”
方老頭掃了眼劉弊,又看了看屠小嬌,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