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師弟你居然是這么過分的人。”
顧荷滿臉不可置信的望過來,抽抽搭搭的越想越委屈,最后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兩只手捂著眼睛揉揉,臉上稀里糊涂的。
劉弊無奈道:“我這是為了安全起見……都告訴你很多次要敲門了,你就是不聽。”
“你還兇我!嗚嗚嗚……”
顧荷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
自己這師姐,不僅玻璃心,一言不合就要流眼淚,而且哭的動靜很大,隔著半里地都能聽到,聲音大也就算了,還跟被怪異掐過脖子一樣。
在這關鍵時刻,劉弊突然醒悟了,捂住她的嘴,看著她的眼睛,深情道:
“買!
只要你不哭,上次你說喜歡裳紅閣的那幾件衣服,還有胭脂水粉,回去就買。”
事實證明,哪怕是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女子,只要說出這“買買買”幾個字,效果依然是立竿見影,等到了下面大堂集合的時候,顧荷已經洗白白在旁邊站好,美滋滋的梳著頭發。
昨天沒見過的幾隊人也在此處等候了,還有的甚至已經出發,他們雖然是同門,但并不一起行動,因為人太多了,找到的資源反而會比較有限。
堂外的空地上,門房大爺背著手在那,這次他沒抽旱煙,但提著他的寶貝鳥籠,坐在門口登記著什么。
不一會兒,從外面練功回來的蒲如榕和長臂漢子從外面練功回來,打了個招呼歸隊。
熊雨帶著眾人去他那領了憑證,點點頭,開口道:“咱們的實力在赤水奪蓮中算不上最強,所以行事要小心一些,現在,咱們先去入場等著吧。”
眾人沒有騎馬,而是步行去往赤水湖畔,劉弊看了看周圍,發現其他幾個人都沒關注這里,于是走到熊雨身邊。
“熊大哥,昨天晚上可有人來找過你?”
熊雨搖頭道:“并沒有,我一直在房間里休息,并未發現過異常。
為什么問這個?”
劉弊見他一臉疑惑的樣子不少似作偽,提醒道:“你的那個朋友褚橫,昨晚到據點里來過,說是來找你,你確定他還是本人嗎?”
“不可能吧……”熊雨聽了這話,但隨后,還是摸著下巴道沉思起來。
這個世界,沒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在熊雨的視角,當然愿意相信自己的朋友,但面前的這個劉姓青年,卻也是門內執事的弟子,必然不會無的放矢,而且上次看來對怪異還有著對付的手段,或許他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呢?
熊雨想了想道:“這……昨夜確實沒有人來找過我,而且早上的時候,我還見過他,并沒有和我什么要事呢。
聽你這么說,好像他和平時確實有點區別,但一時,我也不知道哪不對……”
“總之,你留個心眼就好。”
劉弊沒有再多說,本來他也沒指望自己的隊友能幫上什么忙,只是出于同門的義務提醒一下,如果再不長心眼,也怪不得別人。
赤水湖畔。
粗略看去,最少有上千人,估計周圍外鍛以上的武者都已經在這這了,所有人都在等,等日上三竿時那血蓮開放。
渡口上有幾百艘船漂在那兒,都是清一色的小船。去怒濤門約定好的聚集地,他們馬上用憑證換得了一艘,隨后大家都上了船。
“還真是巧。”
劉弊轉頭往旁邊看去,地龍幫出港的地方就在他們不遠處,褚橫此時也站在同樣的船上,對著手下的人吩咐著什么。
似乎是察覺到了目光,他突然轉頭看來,兩人對視了一瞬,那大漢憨厚笑笑,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昨天的事情。
“幽鶴?還是周慧另外找來的人?”
劉弊收回目光,心中思緒翻涌,到時若有機會,可以抓來問問。
旁邊的長臂漢子見他出神,咧嘴笑道:“你不要緊張啦,奪個蓮花嘛,咱們雖然要謹慎一些,但按照我們的實力,完成任務還是輕輕松松的。”
他還以為劉弊是第一次出來做任務,故而有些不適應。
終于,日頭升起。
只聽人群中馬上嘈雜起來,有武者喊道:
“蓮花要開了!”
劉弊聞聲往天邊看去,眼角不禁挑了挑。
陽光往下,本就呈紅色的赤水湖映照得更加深沉,淡紅色的霧氣升騰,能見度極低,整個湖面上看起來更加如真似幻。
不止如此,隱隱長長的有淡黑色影子在霧氣中游動翻滾,時不時傳來雷鳴似的嘯聲,好像古龍行云布雨。
湖畔最高的瞭望臺上,對坐著兩人,一耆老,一中年,看衣服著裝,應該身份不低。
“近些年赤水越發不安寧了,估計再過得兩年,這奪蓮的事情也開不成咯。”
老者說完,輕輕甩了下浮塵,石桌上的茶壺頓時冒出一股水流,均勻的落在兩人的杯中。
“再說吧,左右就是些外鍛武者,讓他們進去探探也好,死了的損失也尚能接受,起碼,發生更大的亂子咱們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那身穿官服的儒雅中年輕輕搖頭,飲了口茶水,雖然面龐上帶著笑意,看著這些武者們的眼神無比冷漠,好像在看著一群螻蟻。
那老者望著他笑道:“周大人倒是想得開,你不心疼就好。
畢竟,這以后也是你境內的子民。”
“金晶子道長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都是大慶的子民,我不得已行此辦法,也是為了大局考慮。”
冷面中年雙手抱拳,便西方虛舉,表情不自覺的帶上了義正言辭,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正氣凜然之人。
那老道也不尷尬,打了個哈哈道:“老頭子我年紀大,難免有些昏聵,以后我金瓶山,還望得指望著周大人多多擔待。”
中年人放下手,親切道:“咱們一家人,哪里的話,有我周建在一天,金瓶山就定然斷不得香火。”
茶杯碰在一起,兩人相視會心一笑,對方的意思盡不在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