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有用,你不要殺我。”仇文恭見劉弊走來,只覺得那靴子踩著地板的聲音如同死神在耳邊低語,頓時渾身抖得跟篩糠一般,胯下隱隱有水跡浸濕了褲子。
“殺了我,我父……”
仇文恭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剛剛那個易家武者是怎么死的了,現在那易旺還死不瞑目的躺在那呢,他一下哽住不敢多言。
“我可以不殺你。”劉弊伸手套了顆回春丸,一抹淡金色的氣息縈繞其中,遞了出去,“這是治傷的藥物,你吃下去吧,不過其中我加了點東西,你應該懂的。”
陽氣只要入了丹田,內煉期武者都無法抵擋爆發的灼燒,更別說這個外鍛都沒有的廢物少爺了,而且基本沒有根除的辦法,若非如此,當初怒濤少主也不會死。
將他殺了也提供不了多少靈能,但將這個城衛總兵控制,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起碼很多信息都能了如指掌。
“好……好,我吃。”仇文恭咽了口唾沫,趕緊一把抓過來吞進了肚子,現在別說丹藥,就算是污穢之物,為了活命他也得吃。
丹藥入口即化,滾入肚中化為暖流,腿上的傷口處也酥麻起來,好像恢復了不少力氣。
“很好,以后有周建的消息,或者朝廷的動向,你便記下來將信送到碧波庭前的燒餅鋪子,我收到之后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么辦的。”劉弊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隨后從地上的一具尸體上拿出了庫房鑰匙,轉身便去開門了。
仇少爺見劉弊真的不想殺他,也沒有反悔的意思,遲疑了幾息,便一瘸一拐的往大廳的廢墟中走去,低著的面孔上閃過怨毒之色。
他知道劉弊給他吃的東西沒那么簡單,但不管是什么毒,都有解藥,他不信自己毫無辦法,此人不敢殺自己,肯定也是對父親有所忌憚,到時自己解了毒,一定要將這人碎尸萬段!
別看他腿腳不方便,走得倒是挺快,出后堂的門很快就近在眼前了。
哧––
突的仇文恭感覺自己腹部的暖流突的灼熱了起來,最后好像一團火在燒,不斷傳來滾燙的痛感。
他哪里忍得住這種痛苦,立馬摔倒在地,丑臉擠成一團。
“啊啊!!”
后面傳來殺豬般的慘叫。
劉弊大鎖扔到一邊,不理在地上打滾的仇文恭,直接走進了庫房,陽火噬身有多痛他再清楚不過了,簡直是連靈魂被千刀萬剮般的感覺。
這種人的秉性他心里門清,一定得給點顏色看看才能老老實實的。
陽火他下得很有分寸,此人死不了。
比起這個,現在趕緊把東西拿了速速離去才是正理。
收回目光,他看向庫房內部,這處庫房是專門放藥物寶材的,其實這個庫房并不是東西總價值最高的,但劉弊不缺錢,他只需要天材地寶增加實力,而且時間有限,自然先挑自己最需要的拿。
檀木架子滿滿擺著各種玉盒鐵盒,這是由于許多材料都有不同的保存方式。
劉弊目中露出興奮的神色,這萬里商行不愧是紫華府最大的規模,里面所藏十分豐富,如此一來他接下來的橫練材料都有著落了,甚至還有不少意外收獲。
幾顆夜明珠嵌在庫房的頂端,發出柔和的光輝,將里面各色的東西印照得熠熠生輝。
找了一圈,劉弊終于在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尋到了自己要得橫練材料,比起那些天材地寶,這些東西就放得隨意多了,就是那么雜亂的堆在青石地面上。
劉弊微微辨別了一番,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因為這里的存量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多,斬鐵花和舍身果都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些,只有幾盒,爆氣泉倒是不少,應該是除了橫練還有其他用處,所以足足有兩大缸。
“算了,反正是白給的,不管那么多了,如果不夠的話之后再想辦法吧。”
劉弊張開儲物袋,恰了個法訣,地上的材料便自行的飛了起來,淡灰色的硬質花瓣,長滿暗紋的拇指大小的果子,還有兩袋粗糙的黑色玉質沙子,都一股腦的進了他的腰囊,爆氣泉太占地方,他沒有多拿,只收了一缸滿足自己的需求。
不過幾個彈指,劉弊需要的材料就已經都收好了,他滿意的點點頭,又將目光看向了架子上。
比起橫練材料,這些天材地寶才是真正值錢的東西,平時放在外面自己全部身家也買不下一個架子的,自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靈能不太夠的時候,能用寶材代替修煉也可以接受。
劉弊如風卷殘云般,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反正他也不怎么認識這些東西,看見什么拿什么就是。
蘿卜粗細的千年老參,血氣磅礴的深海珊瑚,晶瑩如玉的葡萄,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藥材,都被他隨手扔進了囊中。
萬里商行上百年積攢下來的財富極為驚人,雖然放在這里的還不是所有,但恐怕連怒濤門的藥材庫房也沒有如此豐富,最后劉弊那兩丈見方的儲物袋都堆滿了。
“可惜,時間有限。”劉弊略帶可以的望了,此時庫房已經一片狼藉。
還剩下了一小部分帶不走,反正留下來也是資敵,劉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陽火點燃檀木架子,燒了個精光。
做完這一切,劉弊面上有閃過幾分青色的氣息,張口吐出一團黑血。
咝––
青煙升起,青石地板好像遭受了腐蝕般,甚至冒出了白煙。
“要壓制不住了,先回去再說。”
劉弊立馬從庫房走出去,翻過院墻,直奔碧波庭去了。
那竇供奉的毒龍棉掌,終究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現在那黑色的毒氣已經蔓延到了筋脈,如果不是純陽琉璃體,現在他恐怕已經化成了膿水,死無全尸。
到底是藏海境武者的拼死一擊,哪怕陽火對邪祟陰毒的東西有所克制,但也只能暫時阻止黑氣的擴散,慢慢將其煉化。
“先別……別走,救我啊!”
仇文恭滿臉扭曲,渾身濕透,見到那身影越過院墻,頓時絕望了,現在他甚至想要自殺,寧愿死也不想再承受如此痛苦。
但,他甚至沒有自殺的力氣。
始作俑者就這般悄無聲息的離去了,留下一地雞毛,還有依然在那慘嚎的仇文恭。